85度c小說網

道士環視了一圈屋子內的工人,又看了眼躺在木板上的女人的屍體,眉頭微微皺起,喃喃着,“這事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這就要看老闆想花多少錢了!”

這話說得包工頭心中一緊,他本商人的本色,眼下工程款還沒結完,又送給了林洛行一筆,再在這上面花上一筆,他直覺得肉疼,不假思索,他立馬回說,“怎麼錢少,怎麼來!”

道士應了一聲,倒也沒多說什麼,吩咐着周圍的工人每人取一個杯子,杯子內盛滿酒,把手指割破,讓精血滴在這酒中,切記不要攪拌搖晃,待這精血全然在杯中酒中散盡溶解,端來給他就行。

工人們不解這道士是何意圖,可這事現在弄得懸乎,他們又都是來自農村,打小對鬼怪之事相信,而又經眼前這道士一說,慌不迭的都去取出了杯子,按照道士的話,不敢有半點差池。

眾人端着滴有各自精血的杯中酒再回到破房子中時,見那道士已將女人屍體上的紅衣剝凈,屍體打着赤條,眾人相覷一眼,卻也沒敢多做聲,把杯子遞予道士,道士一手接過酒杯,一手捏着女人屍體的嘴,將嘴形成一個“o”形,他把滴有工人們精血的酒悉數都倒入了女人的口中。

可按常理來說,十二杯酒倒入一個死人的口中,應當溢出來才是,可這酒非但沒溢出,反倒是一點都沒留在口中,悉數都順入了腹中。

道士見酒已下肚,厲聲呵斥起工人來,說他們控制不住褲襠里的傢伙,一時犯了錯,實在不行就剁了得了!

工人們不知為何眼前的道士開口呵責,面面相覷,卻不敢出聲來,可其中有眼尖的人瞄見,隨着道士的呵責聲,那女人的屍體方才瞪大的眼漸漸合上,待到全合上時,道士才停了嘴。

道士拾起地上的白布,又將女人的屍體遮蓋住,問着包工頭這附近有沒有枯井?

包工頭哪裡知道枯井,他只是閑着無事時來工地看一眼,這周圍哪個村子在哪兒他都弄不清。

包工頭又問着工人們,工人們說在村子頭的田裡有一口取水井,不過常年沒人用了,都乾涸了。

道士舒了一口氣,連聲說著,有井就好,他命着工人將女屍丟到那個枯井中,然後用石頭填充,壓住這個女人的屍體,這樣就可以讓女人的魂魄困在黑暗中,無處解脫。

眾人不敢耽擱,簡單的分了下工,一夥去背石頭,一夥去被女屍,一路直奔着村頭田間的那口枯井走去……

陳為民講着講着,沒再繼續說下去,語氣懊悔的說著,“一時糊塗犯了錯事,如今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怨不得別人啊!”

聽陳為民這麼一說來,當下極有可能是那女鬼從枯井中逃了出來,冤鬼索命,屢見不鮮,讓陳為民帶去那口村頭田裡的枯井去看看,陳為民卻是一萬個不肯,連連搖着頭,說著,“這事僥倖沒把算在里,哪兒有剛掏出了虎口,又往嘴邊送的道理!不去!”

陳為民害怕也是當然,那個夜裡他一直站在旁邊看着,沒有多加阻攔,倘若真按照那女人手中寫的字來算,那他也理應算是這其中的一人,沒強迫他,讓他告訴了一下那口枯井的大致方位,隻身一人趕了過去。

這口枯井離陳為民住的小土屋倒是沒多遠,也就幾里路,路途中大多是些荒田,田中的墳包久沒人打理,都長起了一丈多的荒草,顯得格外凄涼,不時有烏鴉落在墳包上,喳喳的叫着。

當到了枯井邊兒時,已到了荒田的邊兒上,再沿着小路向前就是鬱鬱蔥蔥的林子,這口荒井倒是同尋常可見的荒井大差不差,只是周圍的荒草把這井口遮擋的嚴實,要不仔細找的話,很容易被忽略掉。

打開手機的燈光,朝着井中照去,迎面撲鼻而來一股腐臭的氣息,極力向里看去,見果真如陳為民所說,這口枯井下堆積着碩大的石頭,形同要將這口井全部封住一樣。

站起身,環視着荒井的四周,這附近只看荒草的高度便知已很久都沒人來過,更不可能無緣無故來這井中撈什麼東西,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蓄意而為。

想着,在荒井的四周翻找起來,果不出所料,在離荒井數十步開外的荒草中翻到了一些死人的紙錢,又在不遠處找到了幾顆爛掉的蘋果,心中更是確信,在最近有人來這裡祭拜過!而以這種儀式的方式來殺死這些人就是為了祭奠這荒井中的紅衣女人。

掏出手機來,撥打着程航的電話,可着實出了奇,信號欄明明顯示着滿格的信號,任憑怎麼撥號就是打不通,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的荒井,見有一人頭探了出來,瞪着眼睛,吐着舌頭,面色絳紫,可再定睛看去時,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安慰着自己說最近太累,沒來得及休息,眼花了,可心裡總有個小人莫名的蹦出來告訴,那就是紅衣女鬼……

他可鬥不過這個紅衣女鬼,老頭子曾說過剃頭這行當最忌諱橫死穿紅衣的,怨氣極重,要是為這種鬼剃頭,道行若是練到家,那就提前給自己準備好後事的好……正所謂,無事不生事,有事莫要慌,佯裝着鎮定,腳下步履急匆的離開這口枯井。

一口氣走出了幾里路,才敢回頭看,見沒人追過來,這才舒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正要撥打程航的電話,沒料想心有靈犀,他倒是先把電話打了過來,一接起他的電話,他語氣慌張的問着在哪裡,說二道橋又出大事了!

電話里,程航並沒細說,一個勁兒催着抓緊時間過去看看。

一路小跑着趕到二道橋時,見程航正盤腿坐在地上,一臉愁容,屁股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煙屁股,走近他,問他到底怎麼了,這麼慌張!

程航抬起手指了指二道橋的橋下,嘆了口氣,說著十二具屍體懸在橋下的事兒還沒查出頭緒來,又來了個自殺的!

自殺?心中詫異,側過頭順着程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橋下多了一具屍體,這個弔死的人,身形尤為肥碩,肚子圓圓的凸起來,只是常人上吊都是用白布,而這人用的卻是一指粗細的鐵鏈,看模樣他是害怕在掉落的過程中布斷開,死不成,這才用的鐵鏈,十有**抱着必死的想法來的。

可這人弔死時應該正是市局刑警隊在現場勘察的時候,何況周圍早就拉起了警戒線,怎麼可能放一個人進來,還讓他自殺了呢?疑惑的問着程航。

程航深吸了一口煙,把煙屁股捻在地上熄滅,說這人可是市裡有名的企業家,房地產大亨,在公安系統有些人脈,他當時進警戒線時,帶了一個紙包,包里裝的全是錢,一進警戒線見一個人就發錢,老話說的對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眾人見了錢,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走了進來,他直接走上了橋,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把鐵鏈纏在了肚子上,還用這鐵鏈自殺了!

心中暗忖,要說這十二具屍體懸在這裡是為了完成某種祭奠儀式,那這個商人是……猛然想起陳為民說的那個包工頭,忙聲問着程航,“這個富商是不是幾年前承包過二道橋的維護工程?”

程航眼露驚訝,吃驚的反問着,“你怎麼知道?”

此時不容得有過多的解釋,這個包工頭絕不是自殺,而是有人讓他自殺,當下他都死了,那下一個極有可能是陳為民……讓程航趕緊找一輛車,跟去找陳為民!

程航一臉發懵,可見鄭選急迫的不行,立刻調了一輛車來,程航擔憂了解關鍵線索,他親自開着車,載着往陳為民的村子趕去。

當趕到陳為民的村子時,夜色已濃,這村子就像是個荒村一樣,沒有半點人氣,程航將車停在了陳為民的屋門口處,連忙下了車,奔向屋子裡,可屋子裡空空如野,別說一個人,連一直老鼠都沒有。

心中叫糟,那個當年鎮壓了女鬼的道士不知在何處,遇害與否都不好說,其餘的連同包工頭在內的十三人都遇害了,而與這件事有關聯的陳為民現在也不知在何處。

要是被女鬼捉了去,那這女鬼就完成了她寫在手中的毒誓,自然不會再冒頭。

要是到了最後再想尋到她就難於上青天了!必須要做點什麼事了。程航疑惑的看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剛才的那個在河壩處燒紙的老頭有問題。

點了點頭,長話短說著,說懷疑這次儀式屍體處理方式是一種祭奠,而這一切都是在為他們多年前種下的因有關,現在要是不找到陳為民的話,這宗案子就等着成懸案好了。

聽到“懸案”二字,程航眉頭一皺,連聲說著現在就去找。

自是知道程航手中的懸案可着實不少,胡蘊殺了潘美麗那件、葯屍那件、林洛行這件……要是算下來,他那案宗里能開一個懸案亂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