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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月樓,座落於鄭園九宮的左面中間的星位。

洪桓被制住跌坐在一樓大廳中央的紅地毯上。在第三十四招,謝天使出了“蒼鷹三搏”。洪桓的武功也的確厲害,他把謝天的“三搏”都接下來了。可是他忽略了謝地,謝地在謝天施出“蒼鷹三搏”的同時,亦使出了一招自命名為“刺蝟三滾”的武功。洪桓只顧着硬撼謝天從空中往下的“蒼鷹三搏”,卻沒有防住謝地的“刺蝟三滾”,終被制住。

“刺蝟三滾”是謝地在二人合擊時為配合謝天的“蒼鷹三搏”而創的。“刺蝟三滾”實際是從地堂刀法中得到靈感,專攻對手的下三路。他們上次與秦慕楚交手時,謝天使出了“蒼鷹三搏”,謝地便準備使“刺蝟三滾”,卻沒料到秦慕楚的武功竟然比他們高出許多,在空中就把謝天擊落地下。

假鄭弈也在第五十九招時,被橙緣以大金剛掌擊中要害,失手被擒。

秦慕楚坐在洪桓前面的一張檀木椅子上,他後面是謝天謝地二人。右側的兩張椅子坐着橙緣與君臨風。

鄭環龍與鄭弈因為要重新整頓一下鄭家的各項事務,沒有出現在讀月樓。

“洪桓,我們有幾個疑問,希望你能夠回答,以解我等之惑。”秦慕楚柔聲說道。

洪桓輕嘆一聲,說道:“老夫已經成了你們的階下囚,無話可說了。”

秦慕楚聽了,也不生氣,說道:“哦?你為何要挑起謝氏兄弟與凈慈寺的爭鬥?你為何要殺人陷害少林橙緣?你又為何要潛入鄭園,意圖不軌?這些你都無話可說?”

洪桓一句話:“無可奉告!”

秦慕楚輕輕笑道:“是么?在下聽聞你有一對子女待在京城,生活還算安定。不知是否屬實呢?”這個消息是鄭岳山提供的,當時洪桓答應讓他當上鄭家家主,他才有此糊塗之舉。不過,鄭岳山也花了不少的人力財力去查洪桓的底細。終於被查知洪桓隔半月或是一個月便會放一隻信鴿飛往京城,落腳地乃是洪桓自己的家。

洪桓一聽,臉色頓變,說道:“你們,你們想怎麼樣?你們不是江湖中的仁俠之士么?”

秦慕楚冷笑一聲,笑得洪桓陣陣心寒。秦慕楚說道:“哦?誰說我等是俠客?”

洪桓指着橙緣說道:“他是少林的橙緣,少林乃武林第一大正宗的門派,他難道不是正派之士么?”

秦慕楚說道:“難道洪總管已經忘記了?橙緣已經是一個淫賊了!這還是你一口咬定的呢。你說說淫賊一個,還談什麼正義呢?還有,你看在下身後的天痴地狂兄弟倆,是江湖中的俠客之流嗎?”

謝地極為配合地圓睜雙目,怒視洪桓,一副要把他撕了的樣子。

“唔,至於你的子女嘛,我們一起來商討一下,到底應該怎麼對待他們呢?”秦慕楚一副思索的樣子說道。

“不!你們這樣子,跟魁首有什麼兩樣!”洪桓急切地喊道,但他馬上又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又把嘴閉了起來。

“哦?魁首?魁首是誰?他就是所有事的幕後指使者么?”秦慕楚立即逼向洪桓。

洪桓沉默了一會,然後長嘆一聲,說道:“事到如今,老夫便實話回答你們的幾個問題吧。”

人就是這樣,本來可以緊守的幾個秘密,一旦其中最大的秘密已經被透露,其他的秘密也就不成其為秘密了。許多審案高手便是如此,只要把案犯嫌疑人最大的秘密審出來了,其他的便水到渠成了。

更何況,洪桓的子女的命運已經捏在了秦慕楚的手裡。其實,他如今被擒,就算秦慕楚他們不找他的子女,那邊的魁首也會去找,可能他的那對子女會更加悲慘了。因此,洪桓唯有賭一次。如果賭對了,他的兩個孩子便可能會沒有生命危險。他說道:“不過,老夫有一個條件。”

秦慕楚聽了,爽快地說道:“說,我們看看是否可行。”

洪桓說道:“老夫要求你們能夠保護老夫的那兩個孩子的安危。不然的話,反正都是一死,老夫不會回答你們的幾個問題。而且,你們最好快點決定,因為老夫已經服了一粒藏在牙齒中的毒藥,只怕是沒多少時間了。”

秦慕楚聽了,說道:“就算在下答應了你的要求,可是此處離京城路途遙遠,如果明天你那魁首便知悉了你的消息,在下如何去保護他們呢?”

洪桓說道:“這個少俠請放心,老夫前天放了一隻信鴿回京城,因而一個月內,魁首是不會知道這裡的消息的。”

秦慕楚沉默了一會,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當然,我也只能是盡我的最大能力。”

洪桓聽了,這次卻笑了,看上去卻是慘笑罷了。但秦慕楚知道他是欣慰的笑。

洪桓說道:“老夫便在此謝過少俠。老夫本是陝西......”

秦慕楚打斷他的話,說道:“說重點。”

洪桓聽了,點頭道:“是。老夫受魁首派遣,來江南一帶辦事。一是要老夫挑起江南武林中人的紛爭,讓他們內鬥下去。凈慈寺一事便是如此,並且,如果謝,謝氏兄弟能把乾坤劍搶到手的話,老夫還會想辦法把劍獻給魁首。”

說到這裡,謝地一怒,心道:“原來你這老小子一直都在耍我們兄弟倆啊。”就想衝上前去揍洪桓,卻被秦慕楚揚手止住了。

秦慕楚問道:“那你把乾坤劍的事報告給魁首了嗎?”

洪桓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因為這件事沒有成功,報告上去的話,反而會遭來滅頂之災。”

秦慕楚聽了,說道:“哦。繼續吧。”

洪桓繼續說道:“魁首派給老夫的第二件事,便是策劃謀奪蘇州鄭家的控制權。這件事計劃了兩年,一年前開始實施。

先是偷偷給鄭環龍下毒,然後由老夫扮成郎中,讓鄭弈去尋神醫江仲秋。在鄭弈去的途中,老夫便派人擒拿他。誰知他的武功甚是高強,幾次讓他逃脫。

本來是找不到他了,誰知鄭弈他自己出現了,最終把他擒住。之所以擒住不殺,是為將來有什麼危險時可以拿來要挾鄭家的。

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可是魁首派來冒充鄭弈的十三號,由於能力不足,漸漸難以掌控鄭家如此龐大的生意網。老夫才退而求其次,找到鄭岳山,許諾幫他當上家主。鄭岳山答應後才告訴老夫,真正的鄭弈居然在他那裡,而石室里的是假的。那鐵面人大概還在鄭園宗祠的暗室里吧。

餘下的事情你們已經知曉了的。”

秦慕楚也不說鐵面人就在洪桓眼前的事,而是接着問道:“關於誣陷橙緣是淫賊,又是怎麼回事呢?”

洪桓亦有點茫然地說道:“這件事情,老夫是接到魁首的指示才做的。之前並未有過這樣的事情。魁首已經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了,本來也不用老夫去的,可是魁首說臨時派不出人手了,只好叫老夫去。至於經過則是跟那天橙緣說的沒什麼區別。”

秦慕楚聽了,有點不解,難道洪桓的魁首與橙緣有什麼過節不成?要不,為何要如此做?秦慕楚問道:“那魁首有說是為什麼要誣陷橙緣么?”

洪桓搖了搖頭,說道:“魁首的指示,老夫從不問也不敢問緣由。”

秦慕楚又問道:“說說魁首吧,他是誰?”

洪桓苦笑道:“老實說,我不知道。”

秦慕楚頓感意外,脫口道:“什麼?你為他辦事,竟然不知道他的情況?”

洪桓點頭道:“的確如此,每次見魁首,他都坐在一張石椅上,全身上下都是黑布包着。老夫不知道他的樣貌,不知他的高矮,不知他的年齡,甚至是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秦慕楚聽了,疑道:“那你是在何處見到魁首的呢?”

“不知道。”洪桓乾脆地回答,然後不等秦慕楚再問,他便繼續說下去,“魁首每次要見老夫時,便會通知老夫到護國寺的大街上去閑逛。不久便會有人來找,但每次來的人都不同,有時是郎中,有時是店小二,有時是看相的,甚至是青樓女子。這些人一來,把老夫拉到街頭巷尾,便讓老夫喝一瓶酒,其實酒中含有迷藥,喝下去後,人便昏睡過去了。醒來後就在一間空曠的暗室里,魁首也已坐在石椅上。”

秦慕楚眉頭緊皺,他問道:“如此嚴密的手段,定是一個有組織的團體,那你們的組織叫什麼名字?”

洪桓沉思了一下,才說道:“應該叫金翼門吧。”

“應該?”秦慕楚疑道。

“有一回,老,老夫去見魁首時,可能是,是來人給的酒量不夠。老夫提前一點點醒來,正聽見魁首怒斥一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金翼門怎會有你這樣的人!’就聽見那人‘啊’地一聲,咳咳咳,便,便再無聲息,想來,想來應是被魁首殺,殺了。”洪桓呼吸急促地說道。看來,他服下的毒藥開始發作了!

秦慕楚才發覺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沒有問,他說道:“洪桓,你是怎麼進入金翼門的?快說!”

洪桓已經口中滲出了鮮血,他強提了一口氣說道:“五年前,老夫,老,老夫在護國寺大街上......咳咳......我的孩子......”然後便氣絕倒地了。

秦慕楚他們都圍上前去,謝天上前探了一下洪桓的鼻息,對秦慕楚說道:“公子,確已身亡。”

秦慕楚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見鄭弈急匆匆地跑進讀月樓,說道:“那個假冒我的傢伙,他已經死了。”

鄭弈見眾人沒什麼表情,說道:“你們不奇怪嗎?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

君臨風答道:“有什麼奇怪的,那個,呃,十三號,就是冒充你的傢伙,剛剛毒發身亡嘛,是也不是?”

鄭弈驚訝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君臨風他們都閃開身子,君臨風說道:“喏!這洪桓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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