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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丫鬟把楚嫿送到院子門口,就跟扔瘟神一樣,嫌棄的鬆了手,任由楚嫿軟軟的靠在採薇肩上。

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一眼她們兩人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了。

採薇看着那些丫鬟走遠了才小聲的道:“公主,快起來吧!她們走了。”

楚嫿聞言,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慢慢的直起身子,往後看了一眼。

扯下身上採薇的外袍,徑直的往院子里走去。

方才送楚嫿回來時,採薇看着那衣裳濕淋淋的貼在自家公主身上,顯示出楚嫿玲瓏的嬌軀,便脫下衣裳替楚嫿遮擋。

楚嫿邊往裡走邊冷淡的道:“這個顧側妃真是不死心,這次估計她得病上幾日了,暫時還沒空計較這事。但是,難保蕭景墨不會!”

採薇關上門,小跑着跟上就聽見自家公主說的話,嚇得臉色一變,急聲道:“剛剛奴婢看顧側妃那狼狽的樣,好似被嚇得不慘呢!看王爺急急的把她抱走,好似很心”

採薇說著突然回過神趕忙閉口,擔心的來看了楚嫿一眼。

看着楚嫿一臉平靜的樣子,採薇提着的心稍稍的放了下來,她還擔心公主會因為此事不高興呢!

楚嫿聞言,臉色依舊淡然,她怎麼可能因為蕭景墨而不高興呢!

而且,楚嫿當然知道顧側妃之所以那麼狼狽,被嚇得那麼慘是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在湖中自己真的想動手殺她的緣故了。

兩人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道。

隨即採薇又小聲的問道:“公主,如果王爺執意要追究此事,咱們該如何是好?”

採薇說著又突然面色一變,猛然抬頭看着楚嫿,焦聲的問道:“對了,公主您是怎麼掉進那湖水中的?您感覺如何?”

楚嫿和採薇兩人走進屋子,楚嫿看向採薇柔聲道:“我還好,此事等會再與你細說。先去拿身衣服來,我把這身濕衣服換下,免得再次風寒就不好了。”

採薇聞言,才回過神來,面色有些愧疚,自責的說道:“奴婢真是該死,忘了公主還濕着身子,奴婢這就去拿。”

採薇說著抬手用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趕忙轉身跑去拿乾衣服。

這春夏之際,又還未到夏天的,雖然已是大中午,可這天氣免不了還有些涼的。

楚嫿也不敢馬虎,這要是再生病,自己沒藥不說還沒錢看病。

而且這個世界一點小風寒都能要人命的,所以,楚嫿也不敢馬虎。

楚嫿在換下濕衣裳後,便讓採薇去燒些熱水喝好去去寒,順便等會泡個澡。

楚嫿安靜的坐在凳子上絞着頭髮,歪着頭細細的想着剛剛發生的事。

顧側妃有意將自己請去與她品茶,實則卻是打着再次害她的想法。

而蕭王卻偏偏從那邊經過,顧側妃更是偏偏在他經過的時候故意與自己推推搡搡,哭得梨花帶雨的,讓人誤以為是她要謀害她。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她清楚的知道蕭王會從那經過,然後故意掉下水。

而自己下意識的拉她卻被她帶下水,一來,她是想在湖中把自己淹死,那邊那麼多丫鬟,故意慌慌忙忙的拖着不來救,就是她安排好的吧!

楚嫿眼眸微閃,勾唇冷笑。

這樣她就好偽造一個自己溺水而亡的現象。到時她就可以說是她推她下水,她也可以推脫說自己暈過去不知自己竟被溺水而亡。

反正所以的罪責往她身上一推,想怎麼說都可以,死無對證,然後,再裝病幾天,這個事情就過去了。

畢竟誰會去計較那麼多,一個無權無勢還不受王爺寵愛的死人而已。再加上她娘家勢大,一般人也不會再去計較了。

二來,就算自己沒與她一起掉下水,被經過的蕭王看見,那些丫鬟作證說是自己推她下水,自己也百口莫辯,而且那推推搡搡的,從背後看去,確實像自己要推她下水的樣子。

這樣一來,怎麼說都是她有理,她也可以借蕭王的手對付自己,只是,不知道蕭王被人利用了是怎麼樣的心情。

估計蕭王也不會怎樣生氣吧?有女人因為他爭風吃醋,想來是個男人都會有些虛榮的吧?

不管他會不會替顧側妃出頭,總之因為一些事,他也不可能因為顧側妃要了自己的性命,何況那顧側妃也沒什麼性命之憂。

被自己那麼一嚇,又被湖水給嗆了那麼一會,估計她得病上好幾日了。

就算沒病,楚嫿想她也會讓自己病上那麼幾日的,畢竟這可是增加蕭王來看她的好機會啊!

楚嫿擦着頭髮冷笑了一聲。

“公主,水燒開了。奴婢兌了一些涼水下去,剛好可以入口不燙嘴,您喝一些暖暖身子吧!”採薇小心翼翼的端着裝着熱水的碗來到楚嫿面前。

楚嫿感激的朝採薇笑了笑,伸手接過採薇手上的碗,有些燙,但是剛好能接受又不會太溫,暖身子正好。

因為沒有姜,只能將就喝些熱水去去湖水的寒氣。

楚嫿幾口便喝完了,小腹漸漸的升起一股暖意向四肢蔓延去,讓她瞬間舒服了不少。

採薇又忍不住的問了一遍楚嫿剛剛是怎麼掉下水的事,楚嫿讓她坐下,後又細細的跟採薇說了一遍經過,再把自己猜測的事挑重要的與她說了一遍。

採薇越聽臉色越發白,她沒想到顧側妃竟這般狠毒,不禁有些擔心看着楚嫿。

楚嫿只得安慰她道,蕭王不可能因為這事要了她們性命,最多就懲罰一下她們,再說了,如今的環境好不到哪去,再差又能壞到哪去呢?

採薇聽着楚嫿的分析,便慢慢的放下心來了。

楚嫿和採薇吃完午膳後,楚嫿頭髮也完全乾了,又去泡了一個澡,加上早上折騰了那麼久,也有些疲乏了。跟採薇說了一聲便去午睡了。

蕭景墨抱着顧側妃出了這個園子,便聽着下人來報,說是季大少來了,現在書房侯着。

蕭景墨鳳眸微垂,略一沉思了一會,就着人把顧側妃送回院子後,自己就回書房了,蕭一趕忙跟上。

蕭景墨一到書房就看見一身藍色衣袍的季子書端坐在太師椅上,端着茶優雅的喝着。

季子書聽見聲響,轉頭看向蕭景墨,見到蕭景墨衣服上的水漬有些驚訝的挑了挑好看的眉頭,心中暗道,誰還能往他身上潑水不成?

季子書輕笑的說道:“你這衣服,怎麼回事啊?”

蕭景墨聞言,看了季子書一眼,不理會他的調笑,往內室走去,隨口答道:“一點小事罷了,不必理會。”

季子書聽蕭景墨如此說也就不多嘴問了,繼續坐在椅子上等着蕭景墨換好衣裳。

很快,蕭景墨便換了一身青煙色錦袍走出來,一掀衣袍便懶懶的坐在紫檀木椅上。

季子書端正臉色道:“因為這次與楚國和秦國的戰役,我也算有些軍功。皇上封賞的詔書也已經下來了,明日我便去皇宮上任。”

蕭景墨端着茶,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撥動着茶杯,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事他也收到消息了,皇兄頂着朝中一些大臣的壓力,以子書的軍功為借口封他為中領軍,這些反對的大臣大部分是盧正陰的人。

季子書繼續沉聲道:“這詔書一下,盧正陰可是氣得半死啊!倒是他的嫡子盧文琅沒什麼反應,看着好似一點都不在意,還來跟我祝賀。”

蕭景墨勾唇冷笑了一聲,“這個盧正陰只是個匹夫,倒是不足為慮。若不是他救過先皇,又怎會有如此的恩寵,又如何會握着蕭國三分之一的兵權?以至於皇兄不能及時的收回那些兵權。”

讓人奇怪的是,蕭景墨說的是先皇而不是父皇。

是以,蕭王和當今皇帝都不敢輕舉妄動,雖然蕭王也有蕭國三分之一的兵權,但是,他也不敢冒險。

另外的三分之一的兵權散落在各個武將手中,這些武將大多戍守在邊關。

先祖有一個規定,就是這些戍守的武將,他只負責戍守邊關,一輩子都得在邊關。因此,他們的家屬都在京中,以做人質。

除非遇到大朝貢或者年老致仕之類的才能回京,否則,沒有皇帝召回的聖旨不得隨意回京,而且他們只認能調動兵權的兵符。

其他的就算是皇帝親臨調兵,沒有兵符,他們也有權利不理。所以,選這些人必須要極忠於這個國家的。

因此,這些武將並不怎麼理會朝堂的爭鬥,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便行了。

因此,對於這一點蕭景墨並不擔心,這些武將若是站到盧正陰的隊伍里。

一旦被發現,便是死路一條!不僅如此,還要誅九族!女眷發賣為娼,男子全部斬首示眾!

蕭景墨鳳眸微閃,輕聲的道:“倒是那個盧文琅,你得小心提防,此人城府極深!”

季子書聞言,想起以前父親說的那些事,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蕭景墨。

心中暗嘆道:欸!要不是先皇,他們現在又何苦會這麼處心積慮?皇上又怎會憋屈了這麼多年?阿墨又怎麼會從小便離開先皇后身邊,在別處受苦呢?

季子書斂下眼中的擔憂,溫聲的道:“此事我會小心,倒是你也要多加小心!如今,那東西又在你這邊。”

蕭景墨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兩人談了沒一會,季子書便告辭走了。

季子書剛走沒一會,回來複命的下人道,顧側妃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一些驚嚇,開了一些葯,待醒來再喂下便行了。

蕭景墨懶懶的靠在紫檀木椅,淡淡的“嗯”了一聲。

薄薄的紅唇掛着一絲散漫的笑意,挺直的鼻樑如精準測畫過的一般,那雙極為好看又妖冶的鳳眸注視着桌上的紙張,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光。

修長的食指無意識的轉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剛剛的衣服被沾濕了,另換了一套綉着暗紋的青煙色衣袍,那極俊美的容顏,顯得他整個人如仙人下凡般。

蕭景墨想着剛剛發生的事,他自然非常清楚顧側妃的想法,也知道楚嫿是被故意陷害。

蕭景墨看了看桌上的紙,可是,他幹嘛要替她申辯呢?

蕭景墨鳳眸微閃,看着桌上的紙輕輕地笑了笑,極美的容顏如烈日般灼目。

霎時,清冷的屋子也變得亮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