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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綿綿,天黑的早,這支人販子的隊伍本是打算一氣兒從莫洛羅山口的營寨趕到獨山驛谷的,結果高估了奴隸們的腳力,又低估了這森森細雨的威力,結果不得不露宿荒野。

“幹活兒!幹活兒!動作快點兒!幹完活兒才有飯吃!”護衛,也是監工,搭建營帳、建立車牆,這些活計自然都是奴隸們干。希爾法尼斯不比那些荒原山野,露宿時時常需要車輛圍成圈陣,這裡只需要挑選一處足夠深的峽谷,兩頭用車輛一堵、便成了。很少有怪物能從大幾十米、甚至近百米的崖頭跳下來,而真能做到的,也不是區區的車牆所能擋住的。

能力決定地位,像尼奧這樣的能力者,是根本不需要幹活的。但他也不願像另外兩個5級以上的搏殺者那樣,一臉傲然的站在一旁看。跟那領隊的漢子索斯克那了聲招呼,尼奧去臨時營地外圍的峽谷中布設陷阱。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挖坑下絆,竟是些不入流的伎倆。”

“不如此,如何好意思拿那10個金幣?總不成靠連戰能都無法激射離體的手藝吧?”

隊里的兩名搏殺者,一個6級、武器戰,一個5級、防戰,都覺得像尼奧這樣的土著竟然也能跟他們站在同一待遇水平線上,實在是有損顏面。兩人的對話根本沒有壓聲,離着又不遠,尼奧自然是聽到了。

尼奧停步,扭頭沖兩人一呲牙,“來兩手?”

兩個搏殺者都沒想到尼奧這麼硬氣,當面就敢跟他們叫板。都是微微一怔,隨即有些惱羞成怒,這時索斯克搭腔了,“怎麼,精力過剩?都是一口鍋里攪飯吃的,鬧什麼鬧?”

尼奧嘿嘿乾笑了兩聲。“我們圍子里的規矩,有什麼話都說敞亮了,有什麼事兒都做明白了。只是比劃比劃,不會傷人誤事。”

“那就讓我們看看猛人的手藝唄。”說話的是奴隸主,一路上一直糗在一輛4輪馬車裡,如今看那意思是出來透透氣。

尼奧瞟了一眼這女人,黑色的小牛皮馬靴,一身淺灰色的呢子衣裙,黑色的鑲邊絲絨罩衣,穿着很利落,曲線也不錯,只是戴着窄檐兒的女士帽,有面紗擋着臉,看不太清容貌,身體周圍的風元素稍顯活躍,推測是風系的施法者。

沖這女人頷首致意之後,尼奧走到將開闊的空場中,取刀在手,靜靜待立。

應戰的是那名武器戰,使用的是長短劍。尼奧只看其抽劍動作,就知道他不是雙巧手,左手遠不及右手靈活,而就算是持長劍的右手,也不過是靈而不穩。

雙方也不需要什麼場面話,尼奧也不去計較什麼禮儀,什麼誰讓誰先攻,那武器戰一進場,尼奧抽個空隙當即撲上。

武器戰倒也清楚跟一個土著沒什麼禮儀好講,只是沒想到真正動起手來,尼奧的攻擊這麼有壓力,那是通過強勁有力的肢體動作而形成的威勢,就好比同樣是一次撲躍,豹子比狼要給人的感官更強烈一些。

武器戰本以為尼奧是那種直來直往、一往無前的路數,避其鋒芒,正準備用輔劍架引,主手劍反制,尼奧的戰刀竟猛的一擰,在空中划出一個有力的直線稜角,直向武器戰左手的輔劍而去。

以強攻弱,這一刀要是攻實了,武器戰的架引不但會被破掉,就連防禦圈也會露出大破綻,武器戰無奈之下,只能主劍發力,共抗尼奧的這一擊。

結果尼奧猛衝的身子突的一擰,變換了我位置,帶動手中的戰刀再起變化,直向武器戰的主劍而去。

武器戰再想變招已經來不及,尼奧雙手持刀,以強擊弱,只一下便盪開了武器戰的主劍,戰刀趁勢長驅直入,指在了武器戰咽喉附近。武器戰的輔劍,卻是因為長度不足而難以對尼奧構成威脅。

武器戰本就是以武器戰技見長的,結果被一個照面制住了要害,當下就有些惱怒昏頭,輔劍將尼奧的長刀振開,主劍抖出一片劍花直刺尼奧。

結果尼奧根本不被那團華麗的劍花所迷惑,順着振劍之勢,戰刀輪轉,掃擊武器戰的主劍,又是以強破弱,雷霆直擊,管你多少劍花兒,一併掃蕩,當!的一聲,火星四濺,武器戰的主劍失去了準頭。尼奧邁步推臂,戰刀刺擊,武器戰輔劍搪架,同時身體躲避,尼奧身子再擰,戰刀變勢,蠻狠的撞開輔劍,再度指在武器戰的咽喉附近。這次武器戰的長劍倒是夠得着尼奧,只不過之前被猛力掃蕩,振的尚未回過力,遠水不解近渴。

“啪啪啪!”奴隸主鼓掌,這意味着比斗可以結束了。一旁的防戰和索斯克也對尼奧的戰力印象深刻,狠辣、蠻橫、強勢,同時不失刁鑽,翻來覆去就是一個理論‘恃強凌弱’,武器戰靈活的雙武器反倒成了分弱力量的最好證明,被破的一塌糊塗,技巧根本發揮不出來。

武器戰悻悻的收了手,尼奧微微一笑,收了刀,去布置他的陷阱了。

女奴隸主看着尼奧走遠,返回頭對怏怏不樂的武器戰道:“你輸的不冤,這人身經百戰,一照面便準確的拿捏主了你雙武器的弱項,他的屬性力量是風,完全可以更靈巧快捷,但他卻選擇了沉猛的雙手持刀......”

大多數刀頭喋血的人都是‘沒心沒肺’的,如果鬥上一場就懷恨在心,那估計不是被自己氣死,就是被同伴放水害死了。畢竟沒人喜歡跟分不清什麼是戰場、什麼是比斗的人搭檔。天黑下來的時候,包括尼奧在內的幾個隊伍中的狠人已經坐在一處,暢快的大杯喝酒、大口吃肉,聊天說笑起來。

尼奧幾個的伙食是最好的,吃的跟女奴隸主一樣,一個大的餐盤,內中除了肉食蔬菜、還有通心粉、奶酪、布丁,花花綠綠的一盤子,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下來是普通的守衛了,他們吃的相對單調些,大塊的烤肉,蔬菜湯和白麵包,沒的酒喝。最差的自然是奴隸,菜湯、黑麵包加一塊醬菜,而且量很少。不受重苦,他們的餐盤中永遠不會見葷,像現在這樣的趕路,每天早餐給的足,中午次之,晚上最少。

吃的不好,住的也差。衛兵們都是住帳篷,其中尼奧幾個合住大帳,女奴隸主有舒適寬敞的四輪馬車,那跟移動的房子差不多。奴隸們則是自大車上挑出兩根長桿,上面蒙上苫布,能擋了落雨,這便算是房子了。馬匹馱獸,也是這般待遇,上有頂棚,背有車牆,前邊幾堆營火抵擋風寒,惟一不同的是,牲口棚沒有各類木、皮、布、草的墊子,那是因為它們不需要,它們都站着睡來着。

尼奧從帳篷里出來透氣,順便四處巡視,看到的便是一幕幕凄苦的情形,有人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有人腹中飢餓、難以入睡。曾幾何時,他自己也身為奴隸,吃過苦、遭過罪、有過生死之險,那些日子他都記得清楚,從未忘懷。但他並不會因為對這些人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就代之請願,又或者搞暴動,讓這些人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