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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在渡過了春節後,中華神州大地很快迎來了立春和雨水這兩個節氣,春分一過,這便意味着了無生機的寒冬已經離去,生機盎然的春季已經到來。

中國華中地區有一句諺語,說的是“立春雨水到,早起晚睡覺”,又有說“雷打立春節,驚蟄雨不歇”,這句話對於修行人也是通用,儘管這時候春雷尚未開始,但已經不少修行人翹首而盼,開始着手渡雷劫的準備了。

過完了立春,便是雨水,《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雲: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屬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後繼之雨水。

修行人將雨水分為三侯,一候獺祭魚;二候鴻雁來;三候草木生。

到了第三候的時期,春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萬物已經開始盎然生長,天空落下生氣勃勃的雨水滋潤大地,因此天地之氣交合,天地靈氣四溢。

這時候天雷蓄勢待發,驚蟄不期而至。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雲: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

這時候的春雷不像春分時期的天雷一樣威力弱小而且生機較弱,此時的天雷威力驚人,而且每一道天雷中都飽含天威之力,因此才能驚得深埋九地之下的蟲獸蘇醒。

這時,在龍虎山上,“轟隆隆......”一道春雷從天邊划過,雷聲滾滾,如同洪流,從遙遠天際而來,又迅速向極遠天邊而去。

龍虎山偏峰的一個小道觀中,張流芳蹲坐在道觀前低矮破舊的石階前,雙手撐着腦袋,仰着頭,認真出神的看着天空密集的烏雲,在那一片雲層中雷電不停的閃動着,翻滾着,雲層的邊緣時不時的被照得雪白閃亮。

在她面前的黑瓦屋檐中,雨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串一串的滴落,濺灑在石階前,將她的褲管都濺得濕了,而她自己卻毫不察覺。

“師姐,師姐!”

忽然,一個口音有些怪異彆扭的男聲從這串驚雷中傳了出來,卻是在龍虎山修行的約翰。

由於約翰已經正是拜入到張孔雲的門下,按照修行界的管理,外國人外族人拜入修行界中修行後,都必須要取一個中國名字,因此約翰便取了之前在李雲東那裡得來的名字:李森。

約翰自己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張孔雲和張流芳還好生詫異了一陣,但聽說是李雲東取的名字後,他們便沒有再說什麼,人家取得也很對,約翰這人五行缺木,一個李森這個名字,才兩個字,可裡面有四個木頭,想必是能應景一下了。

張流芳聽見約翰呼喊自己,她扭頭一看,卻見約翰,不,是李森穿着一件短緊的道袍,頭上戴着低矮的道冠,走路的時候風風火火,腳下時不時的被道袍牽扯住,邁不開腳,就像是穿了超短裙很不喜歡的女人一般,走路歪歪扭扭,很是彆扭滑稽。

李森身形魁梧,是一個典型的西方彪形大漢,而這龍虎山上的修行人,大多都是中等身材,而且個頭偏矮,尤其是張孔雲自己就是個瘦小乾癟的老頭,哪裡有什麼寬大合身的道袍?

張孔雲只好自己翻出一件教派發給自己的道袍給了李森,讓他先湊合著穿一穿,回頭再專門給李森重新訂做一件。

可這時候的正一教內外交困,上下忙得團團亂轉,又要防着玄天派來搶班奪權,又要精心準備迎接雷劫,同時還要緊鑼密鼓的準備對付天機玄狐。

這三件事,無論哪一件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也只有正一教這樣的大門派才能同時進行,若是換了其他門派,同時要做這三件事,那非亂套不可。

此時正一教上下每個人都忙得腳後跟狂踢後腦勺,這三件事哪件都是事關門派生死存亡的事情,誰有空來搭理李森這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佬,更何況這只是一件換道袍的小事?

因此李森這事情便一直耽擱了下來,走起路來簡直就像是清朝時期穿着旗袍和木屐剛進宮的宮女。

張流芳一見李森這個模樣,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道:“木頭,你急吼吼的幹什麼呢?”

她話沒說完,便見李森忽然腳下一個瓣蒜,身子歪歪斜斜的就摔了個狗啃你,但好在他反應快,雙手一撐,沒有受什麼傷,只不過那神情姿勢很是滑稽搞笑。

張流芳哈哈笑了起來,雙手虛抬,笑道:“師弟免禮,姑奶奶我不是已經給你包過紅包了么?怎麼還叩拜啊?想多要紅包啊?嘿嘿,我跟你說,那可沒門!地主家也沒有餘量啊!”

李森狼狽的爬起身來,雙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污垢,一邊拉扯着自己的“緊身道袍”,一邊懊惱的嘀咕:“該死的,這衣服怎麼這麼結實,摔都摔不壞!”

他原本想把這道袍的底部撕扯開,方便自己走路,可誰料饒是他力氣大,這一扯之下,這道袍竟然紋絲不動,張流芳笑着告訴他,這是專門給新人練功用的道袍,極為結實,甚至具有一定的抗擊打能力和防刀劍能力,換到其他門派可沒這種福利,他就別挑剔了。

李森打消了“改造道袍”的念頭,痛苦的開始每天不停摔跤的過程,他也很快成為了張流芳每天取笑的對象。

由於他名字裡面帶的木字多,又有時表現得有些木楞,因此張流芳便木頭長,木頭短的稱呼了起來。

李木頭一臉尷尬的說道:“師姐,我,我不是想要紅包,我是想問你,什麼是三花聚頂呀?是三朵花戴在腦袋上嗎?師父不在,我好多東西都看不明白。”說著,他從身後取出一本線裝書,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看着張流芳。

張流芳一拍額頭,痛苦的呻吟道:“三朵花戴在腦袋上?天哪,你真能想啊!那五氣朝元是什麼?五種氣朝......人民幣?美元?這個都不知道!你還真是一張白紙啊!”

張流芳雖然每天拿李木頭取樂,但是李木頭每天也不依不饒的糾纏着張流芳,問她一些非常基礎的問題,儘管這些問題對於他這樣的老外來說,那不啻於是博士生級別的考題,可對於張流芳這樣的修行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小學生的加減乘除,自己竟然天天都要回答他,一開始自己還能興緻盎然的教一教,可李木頭實在是底子太差,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要對他解釋半天,有時候甚至解釋得滿頭大汗他的依舊是一臉茫然,只把張流芳氣得想掐死這個蠢材木頭。

時間一長,張流芳一見到李木頭問這種問題便覺得痛不欲生!

李木頭憨憨的看着張流芳笑着,絲毫不知道自己這位師姐已經煩死自己問這種問題了,他彷彿幼兒看着名師一般,眼巴巴的滿眼期待。

張孔雲現在已經閉關準備渡雷劫,張流芳就算是想要推脫也很難,但她又不願意跟這個大木頭囉嗦半天,她正頭大如斗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眉開眼笑的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是三花聚頂啊?來來,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大師姐,她會告訴你的。”

張流芳想的卻是“禍水東引”之計,將這個傢伙丟給其他人去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