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凡掛斷陸修煜的電話，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玩兒，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那個叫海琉的女人對陸修煜其實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不管是錢也好，權也好，她都沒有興趣。

倒是陸修煜，他倒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表現出這樣的興趣。連老爺子的壽辰都不陪着過了，要馬上飛到這裡來，還讓他把人給看牢了，別讓她跑了。孟小凡摸摸下巴，看到海琉從走廊里出來。

孟小凡看向海琉，這女人橫看豎看都是平平常常的人，就是那皮膚看起來吹彈可破，除了這身皮膚，真找不出讓人覺得亮眼的地方。

海琉說:“我想去換衣服，您可以等等我嗎？”

孟小凡點點頭，海琉轉頭朝休息室走去。

白娘子千年歷劫，最後被壓在雷峰塔下，終究不過是為了情而已。海琉一步一步走的穩當，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卻不能由着她結束。

陸修煜給客人們敬了酒就想跑，無奈又被他幾個姑姑拉着說話，這一代就他這麼一個大孫子，老爺子看到他連菜都多吃了兩口，陸修煜只好耐着性子跟老爺子在那兒扯東扯西，一顆心像是被貓輕輕的撓着，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好不容易脫身，一路飛馳到了機場坐上了飛機，閉上眼小憩，眼前浮現的是那個女人的樣子。

不出彩的五官，身材倒還行，重要的是那一雙明媚的眼睛，看着人的時候彷彿能看到人的心裡去，純澈又乾淨，看得人舒服極了，就像夏天置身於山泉，冬天在溫暖的房子。

他見過很多人的眼睛，有些人眼睛裡是對**的渴求，有些人是麻木的空洞，只有這個人，這個女人的眼睛在看向他的時候，黑色的眼珠里全是他。

陸修煜對接下來的事情，突然有些期待。在飛機的轟鳴聲中，他看向漆黑的夜色。

海琉跟着孟小凡上了車，一路無話。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植物，海琉有些自嘲的笑笑，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開了，認命吧。

認命這個詞語在海琉的詞典里是不存在的，海琉從不認命，她不喜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就從農村出來，到了這裡；父親要動手術，她需要錢，但她不喜歡工廠里一天24小時就跟機器人一樣，她就出來做了夜總會小姐，反正，重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她那時候這樣告訴自己。

但她不喜歡用**去交換金錢。

海琉從某些方面來說，還是很純潔的小女生，這個某些方面，指的是她的想法。這個時代，物慾橫流，許多人疲於奔命，最後不得不選擇了最快捷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海琉從一開始，對這些事情保持的，就是拒絕的態度。

她覺得，**與**的交換，深入彼此，是那麼神聖的一件事，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她想把最好的自己，留給她的愛人。

對，她的愛人，她相信自己總會遇到那個人。抱着這樣可以說是很天真的態度，她拒絕了一次又一次的所謂的“捷徑”的機會，但最後，還是沒有躲過。

孟小凡坐在副駕駛上，從後視鏡里撇了一眼後排坐的女孩子，算不上盤靚條順，坐在那兒也不怎麼說話，問一句答一句，倒是挺省事兒。

他們這群人，帶出來的妹子就那樣兒了，真是他們自己圈子裡面的，還真不敢帶出來，怕的是以後聯姻出問題，大家各玩兒各的，只要不出事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主。

後視鏡裡面的女孩兒，姑且稱之為女孩兒吧，穿着普通的白t恤，牛仔褲，腳上踩着帆布鞋，手裡緊緊握着帆布包，素麵朝天的樣子，倒是比在天上人間裡面濃妝艷抹看起來順眼的多，孟小凡輕嗤一聲，沒再說話。

海琉一直看着窗外，車子已經到了h市有名的別墅區，她睜大了眼睛看着窗外，這是她從未接觸過得，甚至沒有見過的另一個世界。

車子停在了一幢別墅前面，海琉走下車，跟着孟小凡進了屋子。

海琉坐在沙發上有些緊張，孟小凡已經走了，走的時候跟她說陸修煜現在在飛機上，馬上就會回來，讓她在這兒等着。

她有些不知所措，打量完這裝修豪華的房子，旁邊的掛鐘顯示時間已經是半夜的十二點了，今天這麼一通折騰下來，簡直可以說是精神和**的雙重摺磨，也不知道陸修煜什麼時候會到，海琉突然有些焦躁。

這個點兒，海琉平時都是還沒睡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心裡的焦躁過去之後，就有些困，海琉一直強打精神，看着黑黢黢的窗外，漸漸的合上了眼。

陸修煜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孟小凡今天因為他這事兒也沒能去給老爺子祝壽，才下飛機就給他來電話抱怨，說什麼他重色輕友啊，有異性沒人性啊，最後以陸修煜不耐煩而掛斷了電話告終。

陸修煜在貴賓室里等着司機來接，看到遠處的機場便利店，他猶豫了一瞬，走向便利店，買了一盒安全套。想着那天那女人猶如受驚的小鹿，眼裡帶着迷茫，濕漉漉的看着自己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下腹一緊。

陸修煜第一次覺得，從機場到家裡半個小時的路程，是這麼的遙遠。一路上他都在想，當看到自己時那個女人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是驚訝？害怕？無措？還是跟那天一樣，露出那小鹿受了驚一般的表情？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樣大的興趣，當然，僅僅指**上的興趣。

窗外的霓虹一閃而過，落在陸修煜的臉上，明明滅滅的光影，他摩挲着手指，想到海琉的腰，細細膩膩的，一手就能把住，雖然長得不怎麼樣，可身材也還勉強能夠見人。對接下來的見面，陸修煜越發期待了。

明明想過許多見面的場景，但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陸修煜看着沙發上睡得正熟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

他輕輕的打開客廳的電燈開關，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放輕手上的動作，生怕吵醒了睡在沙發上的小人兒。他走到沙發的面前，看向沙發上睡得正熟的人。

那人是在沙發上，胸前輕微起伏，飽滿的胸前讓人移不開視線，她穿着的白色t恤因為睡覺有些跑位，露出盈盈一握的纖瘦腰肢，皮膚瑩潤透亮，在燈光下散發出可口的光澤；牛仔褲緊緊的包裹着蜜臀，腿纖細而修長。

陸修煜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沙發上的人睡得安穩，即使在他如此灼熱的注視下，也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

陸修煜皺了皺眉，決定還是叫醒她，畢竟不能讓“自己”吃虧不是？

海琉睡得迷迷糊糊，總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像是小狗伸出舌頭輕輕的舔着她的臉。突然想起自己現在還在陸修煜的家裡，而不是在出租屋的小床上。

她倏然睜開眼，剛好撞見一雙深邃的眼眸，她愣了一瞬，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待反應過來，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時，趕緊撐起身子坐起來，看向陸修煜。

她有些無措地把粘在臉上的頭髮撥開，在陸修煜眼裡看來，頗有些手足無措的可愛。

“醒了？”男人的聲音依舊帶着磁性的沙啞。

海琉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陸修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她的臉上，未施粉黛，看起來乾淨而可愛，在燈光下甚至能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

看出她的緊張，陸修煜放下手，可手中的觸感怎麼也揮之不去，讓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他看向她，問道:“今年多大？”

海琉疑惑的看向他，似乎奇怪於他為什麼會問這樣一句話，細聲細氣的說:“剛滿十九。”

陸修煜會問這樣一句話，完全就是私心在作祟。海琉從小就看起來面嫩，不論是素麵朝天，還是濃妝艷抹，她看起來總是比她的實際年齡小上很多歲。

特別是當海琉不施粉黛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十五六歲的未成年。陸修煜會問海琉的年齡，一是為了緩和海琉緊張情緒，讓海琉轉移注意力，二來也是因為他實在是不想去動一個未成年。

沒辦法，海琉的臉看起來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當然，海琉自己也知道這個事實，反應過來陸修煜問話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從小就面嫩，長的比較小。”

她這樣一笑，倒讓陸修煜想起了一首詩:淡妝濃抹總相宜。

心??里還不合時宜的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就這樣養着，看看她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兒？

陸修煜起身坐到了海琉的旁邊，感覺出海琉渾身都綳得緊緊的，他無奈的笑了笑，這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了？嚇成這個樣子？

海琉有些手足無措是真的，緊張也是真的，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現在這樣的場景，一時間連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放了。

陸修煜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煙，在點燃之前問:“介意嗎？”

海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