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煜伸手，將她臉頰旁邊的頭髮別在耳後：“怎麼樣？”

海琉搖搖頭，無法準確的形容出現在的感覺，但是還好。“我們這是？”

陸修煜看出她的緊張，攤攤手，說道：“如你所見。”

要不是現在情況和氣氛有些不對，海琉都想翻個白眼。

吻落在海琉唇邊的時候，海琉下意識的動了動，卻被陸修煜壓住了手，陸修煜的聲音含糊的傳來：“別動。”

海琉搖搖頭，說道：“我不想。”

陸修煜身下疼的發緊，他要得到海琉，反正遲早都會得到，用什麼方法都是一樣的，如果海琉想要一點兒拒絕的情趣，他當然可以滿足她。

海琉認為這是一場**裸的強迫，或者強姦。

她不願意，她一直以為陸修煜對她一直不過是新鮮感，只要那一次就好了，那一次，明明她已經給過他，交出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為什麼現在自己還是會被陸修煜壓在身下。

她掙扎，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這一次她才意識到，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這一場情事，讓陸修煜酣暢淋漓，他不必像前一晚上一樣顧慮着海琉還是第一次，什麼都壓着自己。

但這一場情事，對於海琉來說，是一場折磨。

是，她是要錢，是為了錢才做的站台小姐，但是不代表她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放棄自己的底線，她今天早上從陸修煜的房間醒來，突然很討厭那樣的自己。

為什麼會選擇妥協？明明都打算要離開的？為什麼還要跟陸修煜在一起？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海琉顫抖着嘴唇，看着那個睡在床上的男人，她閉了閉眼，眼淚流到了發間，她一直想要離開，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困在原地。

一大早，陸修煜就醒了，他閉着眼睛摸了摸旁邊的被子，沒有人？他張開眼睛，看到坐在窗台上，看着下方不知道在看什麼的海琉。

晨光下，海琉穿着白色的浴衣，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發間，一切顯得如此聖潔。

是的，聖潔。

赤着腳踩在地毯上，陸修煜一步一步走過去。

意識到房間裡面的男人已經醒來了，海琉沒有回頭，她的眼淚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滴下來，走到身後的男人才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不對，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沙沙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

“我想離開。”

女生沙啞，帶着哭聲。

她知道男人明白這個離開是什麼意思，她不止想要離開這裡，她想離開這個城市，離開天上人間，離開這一切。

他的身上穿着浴袍，海琉只看着陸修煜的臉，動也不動，只是緊緊的抱着膝蓋，小聲的啜泣。男人寬厚的肩膀抱住她，溫暖可以傳遍身體，卻不能傳遍漸漸冷掉的心。

“我聽說了，你想從天上人間辭職？”男人的聲音性感而沙啞。

海琉點點頭。她想家了，想要回家。

海琉知道現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合適宜，但是她心裡就是憋着一股氣。她恨不得將身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她想說，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天上人間，不喜歡陸修煜。

她知道自己應該先清醒一下，然後再心平氣和的跟陸修煜一起談一談。但是她在張嘴的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現在她和陸修煜都關係並不能夠確切的有一個界限，不適合談論這樣的話題。

海琉對身邊的一切都展現出一種拒絕合作的態度，陸修煜無奈只能帶着海琉去吃了早餐，之後再徵求海琉的意見，繼續送海琉去天上人間。

到天上人間的時候瑞瑞已經在休息室裡面等着了，一見到海琉過來的時候，休息室里的人都埋着頭走。

海琉走過去，看到瑞瑞的身上還帶着青紫，她穿着長袖的衣服，依舊遮不住手腕上的痕迹。海琉心疼地抱住瑞瑞。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肩膀。

休息室里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瑞瑞顯然聽說了昨天發生了什麼，她拉着海琉的手，坐到沙發上，說道：“你沒事嗎？”

海琉現在的狀態很不好，看起來面色蒼白，之所以海琉會堅持來到天上人間而不是待着陸修煜的旁邊，就是想要理清楚現在混亂的思維。

她摸了摸瑞瑞臉上已經結痂的傷疤，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些決定告訴瑞瑞。瑞瑞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兩個月以來，在天上人間多虧了瑞瑞照顧她，要不是瑞瑞她可能連酒水抽成的錢都拿不到。瑞瑞因為點台多，玩兒的開，所以會有很多人點。瑞瑞在有客人點的時候，會帶上海琉，讓海琉抽一點兒酒水錢。

瑞瑞看向海琉的臉，海琉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疑惑，昨天天上人間裡面發生的事情，今天她一過來就聽了個大概。

她知道前幾天是陸修煜幫了她的忙，不然她不能全身而退。

昨晚她回去之後太過於混亂。

第二十章混亂

海琉看着面前的好友，她的臉上還帶着昨天的痕迹。在一個女孩子的臉上，看到這些青紫，這是一件讓人心疼的事情。

她心疼這個女孩子，她年紀輕輕就承受的比得到的要多得多，並且承受的實在是過於痛苦，這種來自於愛人的刀子，她沒有得到過，但可以想見，一定很痛。

海琉握住瑞瑞的手，對瑞瑞說道：“我想要離開這裡。”

她跟瑞瑞的關係，瑞瑞早就知道海琉到這裡來只是為了錢，但是因為她的關係，海琉放棄

她一直堅持的東西，瑞瑞不是沒有愧疚。瑞瑞看向海琉的臉，看到她臉上認真的神色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瑞瑞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今天過來要跟你說的事情。”

原本瑞瑞是不打算過來的，她身上的傷有些嚴重，醫生都不批准她出院，但昨晚發生的事情，讓她必須出來，她需要一個人給她作指導，她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

海琉疑惑地看向她，瑞瑞深呼吸一口氣，接著說：“我也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可能換一個城市，不會再繼續做這一行了，我想要把我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情統統去做一遍。”

海琉看着她，瑞瑞說著說著臉上掉下淚珠，她握住海琉的手開始顫抖。

“到底發生了什麼？”海琉問到，她第一次看瑞瑞這個樣子，瑞瑞從來不會這樣。

即使是第一次見到瑞瑞的時候，瑞瑞正被一個有凌虐傾向的客人對待，她都沒有掉下一滴淚，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瑞瑞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背叛了我。”瑞瑞一字一頓的說道。

海琉頓了頓，瑞瑞說的是她男朋友？

瑞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一邊哭着一邊說：“昨晚我還在醫院裡，他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喜歡上了他們學院一個女生，說那個女生有多好，有多美，有多配得上她，而我這個連大學都沒有讀的人，跟她已經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了，他想要跟我分手。”

瑞瑞和她男朋友的故事，海琉知道一些。

瑞瑞的男朋友是一個藝術生，說的再準確一點，瑞瑞的男朋友是一個出生普通，家庭普通的藝術生。

現在這個年月，學藝術是有錢人才去做的事情。

一個普通家庭的藝術生，從小學培養到大學再到去專門的藝術學校，需要的錢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瑞瑞那時候是班上的後進生，但是瑞瑞從小長得漂亮，班上有許多人都喜歡她。瑞瑞家只有瑞瑞一個女兒，瑞瑞從小被教的單純，可愛，天真，活潑。

這樣的女孩子，即使成績不好，但依舊吸引了班上一大票男生的眼光，其中就包括了她的那個藝術生男朋友。

年輕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嚮往不已，不論是愛情，還是藝術。她的那個藝術生男朋友，在班上是炙手可熱的小王子，能夠得到小王子的“垂青”，瑞瑞自然是義無反顧的撲向了愛情的懷抱。

但是就跟所有年少的人談戀愛的時候是一樣的結局，永遠都是以被班主任發現為結局。

老套的結局，他們早戀的事情被班主任發現了，她的父母都不同意她跟那個男生交往，兩人不得不分開，男生去了特長班，而瑞瑞因為原本成績就很差，所以因為這件事情就被學校退了學。

瑞瑞被退學之後，兩個小孩大概是因為大人的阻撓，反而更加“愛”彼此。這樣的愛一直持續到了她男朋友讀大學。

瑞瑞的父母原本想花錢把瑞瑞送去一個私立大學，但是瑞瑞自己不同意，她想要跟他的男朋友在一起。

自己捧在手心裡帶大的女兒，還沒長大就已經被人灌了**湯一樣的要跟着別人走，瑞瑞的父母跟瑞瑞大吵了一架，跟父母鬧翻之後，瑞瑞跟着男朋友搬到了男朋友所在的大學，兩人在學校外面租了一個房子。

原本瑞瑞以為時間就會這樣過去，她在附近打打零工，男朋友讀完大學之後找個好工作，兩個人一起建設愛的小窩。

但是沒想到男朋友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每天回來都是因為錢的事情，而大發雷霆。瑞瑞即使在學校周圍的店鋪打着零工，但是錢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