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不語，陸修煜也還是第一次知道海琉這麼容易醉。

第二天早上醒來，海琉想起昨天晚上犯傻的自己，臉皮紅的跟蘋果一樣。杜南茜醒來雖然不像海琉一樣羞澀，但是看着光溜溜躺在自己身邊的孟一凡臉還是微不可見的紅了。

原本訂的計劃因為兩個女生宿醉只好取消，度假區里有高爾夫球場，兩個男人執意將下午的計劃改為打球。海琉覺得枯燥，杜南茜也覺得那完全就是一幫老年人的慢步運動。

“你倆去打球，我就和海琉出去逛逛。車鑰匙交出了。”原本就是帶海琉出來散心的，既然她不願去，身邊又有杜南茜陪着，陸修煜也不強求，果斷的將鑰匙交給杜南茜，看着兩個人開車出去。

雖然杜南茜跟陸修煜要了車，可是並沒有帶海琉去很遠。她還記得海琉昨天晚上對於想上學的期盼，現在上學杜南茜幫不了，但是帶海琉去學校生活中轉一轉，杜南茜覺得還可以。

這個時候正是剛開學的日子，學校里對外來車輛查得並不嚴格，杜南茜和海琉兩個人很輕鬆的就進入。

“茜茜，我下車走走。”

在大學校園裡，每走三兩步就會看到學生，大家有的背着書包，有的將書本抱在懷裡，三兩交談着，從一個教室走向另一個教室，或者從一條路消失在在某一棟樓。聽着久違的，不知道是上課還是下課的鈴聲，海琉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杜南茜不明白海琉為什麼突然停下了。

“跟我想象的一樣。”聲音有些哽咽。原本，一年以前她就該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

摟過海琉，杜南茜心疼的說：“要不要去他們的教室轉轉。”

“可以嗎？”睜大眼睛，海琉生怕杜南茜收回剛才說的話。

神秘的笑笑，杜南茜牽起海琉微涼的手走進一棟看似教學樓樣子的建築。

透過玻璃，海琉可以看到教室里坐滿了學生，所有的人坐在一個大教室里，彷彿進行着一種神聖的儀式。海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下意識的揪了一下衣服，海琉咬咬嘴唇，“茜茜，你也是在這樣的學校上課嗎。”

杜南茜咬着棒棒糖，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又靠在牆上，“差不多，不過學校環境好一點。”

h大是名校，自然和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大學不一樣，但是歸根結底，所有的學校，本質又是一樣的。

怕海琉一直盯着，被人家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杜南茜把海琉拉走，說：“等他們下課，我帶你進去感受一下。”

“會不會被發現？”

“沒事，大學裡學生認識老師，老師不認識學生。”

杜南茜沒有食言，她真的帶着海琉進了一間新的教室，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課本，而且打扮的和學生的樣子也不太一樣，只好躲在角落裡，避免麻煩。儘管如此，海琉還是很開心。其實，陸修煜並沒有明確的說過不讓自己上學，可是海琉總覺得，既然自己和陸修煜是那種關係，自己還是小心的好。所以她還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坐在這樣的教室里是什麼感覺。

離開大學，海琉沒有再留戀，由衷的對杜南茜說：“謝謝你，茜茜。”

好哥們一般的一笑，杜南茜說：“不用謝，其實，你要真想學東西，可以去找蘇白幫忙。”

搖搖頭，“我不想麻煩你們，雖然知道你們是真心的為我好，可是我還是想憑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是一個成年人，我該為自己的一切負責。”

“一點都不像是個十九歲農村出來的小女生。”杜南茜的話里並沒有任何對海琉鄙視的意思。

“那像什麼。”

一本正經的站好，杜南茜一撩自己剛剛長到肩的頭髮，揚起手臂說：“像一個歷經風霜的老者。”認真對杜南茜來說就是一秒的事情，“沒有啦，就是覺得你心裡裝了太多事。”

海琉何嘗不明白杜南茜的意思，可是她就是這樣。

輟學、賺錢、賣身，哪一樣該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應該承受的起的。海琉也想像這個年齡的女生一樣擁有天真爛漫，可是父母就她一個，家裡瑣事有那麼多，海琉實在是做不到不去想。

摸了摸海琉的頭頂，“小海琉，不要想了，你的腦迴路和一般人不一樣，一定也會有一翻不一樣的成就。”

翻了個白眼，海琉不知道該把杜南茜的話當做是誇獎還是貶低。

“真的，你有時候很正常，但有時又呆呆傻傻的，偶爾還和蘇白一樣神神道道的跟智慧女神一樣。”

海琉噘着嘴，思考了一下，有嗎？好像真的，自己沒認識以前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妞的性格，可是自從被陸修煜帶回來後又經歷過這麼多事情，自己好像變成了林妹妹一樣的性格。

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自己一定要變回來。正想着海琉的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海琉看完，躲着杜南茜偷偷笑了。

將手機收起，海琉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真過分，陸修煜發短信來說，打球遇上了朋友，讓我們兩個自己去吃飯。”

或許經常有這種事情發生，杜南茜並沒有在意，勾着海琉的肩膀，“走，帶你去吃大餐。”

陸修煜短信上說的時間是七點半，現在還有一段時間，海琉想想不能大家撞面，“茜茜，不如我們去大學食堂吃。”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杜南茜實在拒絕不了。

走進食堂立刻各種食物混雜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天南地北的各種各種的口味食物，琳琅滿目。海琉覺得自己被勾起了饞蟲。

“大學食堂的飯，無外乎米飯、饅頭、麵條、粉。你要吃什麼。”杜南茜從小就吃食堂，對食堂並沒有多大的期待。

砸吧了幾下嘴，“我也不知道。”海琉真的是挑花眼了。砂鍋，炒菜，麵條，炒飯，米線，炸肉，海琉真不知道該怎麼選。

“要不一樣來一點。”杜南茜試探的對海琉說。

想了一下，“門口有牌子說樓上有小火鍋。”

海琉還沒有吃過這種東西，火鍋倒是聽說過，可是小火鍋是什麼還真不知道。說起來，她以前不捨得花錢，大多數是從街邊隨便買個包子麵條，後來跟陸修煜在一起，去的大都是一些高檔場所，這樣比較普通的食物還真沒吃過。

一上樓，海琉就被吸引了。並沒有獨立的桌子，大家圍坐一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需要動，也不需要點餐，面前的傳輸帶上有各種各樣的食物，只要想吃就可以自己取，每樣事物上都帶着簽子。

“茜茜，我們吃完，怎麼付錢。”海琉嘴裡咬了一個魚丸，吐字有些不清晰。

給海琉的鍋里放了一個蝦，杜南茜說：“看到你手邊的那個桶了嗎？把簽子放裡面，吃完了找老闆結賬就好。”

滿桌子都是學生，結賬的時候海琉和杜南茜兩個人加上水竟然吃了二百多塊，雖然這並不多，但還是讓旁邊一塊結賬的人竊竊私語。只是兩個人一個不知道，一個不在乎，誰也沒在意。

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杜南茜趴在海琉肩上，兩個人從食堂往學校的大門走。

“好滿足。”

“對呀，吃飽了就想睡覺。”

那可不行，還有任務在身，海琉趕緊說：“我們去海邊走走，吃了就睡會長肉。”海琉心想還好兩個人剛才吃的都不少，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跟杜南茜提去海邊的事情。

杜南茜看着海琉白白嫩嫩的小臉，長得跟十五六的小姑娘一樣，不過十九也是。“前面領路。”

才到海邊海琉就把一塊牌子指給杜南茜看。是一個指示牌，海琉神秘兮兮的拉着杜南茜按指示牌的指引往前走，杜南茜心裡有些異樣。

再也沒有指示牌，可是通往月亮老人的棧橋兩側卻點滿了蠟燭。好多小情侶對點燃的蠟燭指指點點，語氣里羨慕着那個被溫柔以待的人。

“茜茜，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幸福，就在前面。”

推了一小把杜南茜，海琉吸了下鼻子，明明是該高興地，怎麼有點想哭。突然身後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回頭，海琉就看見了陸修煜那張好看的臉。相視一笑，這樣的時刻，彼此的眼裡都是濃濃的情意。

杜南茜走到棧橋盡頭，站在月亮老人前。地上用蠟燭和玫瑰花瓣擺出了一個很大的心形，在圖案的中間，還有一個粉色的小盒子。孟一凡雕像身後走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

“丫頭，有沒有想我。”

明明只是一下午沒有見，可當孟一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杜南茜真的覺得自己很想念孟一凡。捂住嘴巴，杜南茜堅定地點點頭，不敢說話，她怕一說話，再也困不住眼眶裡的眼淚。

“以前的我很混蛋，總覺得我們之間不需要告白，不需要追求，因為我們就是彼此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情到深處，孟一凡走近，“茜茜，我愛你，就不該吝嗇我的言語。我們已經一起成長了二十幾年，我希望以後的日子也能和你永遠在一起。對我來說，你成為我的女朋友，這不夠。茜茜，你願不願意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