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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幫我?”薛破夜將王陰屍體放在王陽旁邊,看着胡三問道。

胡三用被褥將兩具屍體蓋住,“薛大哥,胡三大難之時,是你出手相救,以後薛大哥但有所事,胡三拼了性命也要護着你。你的大恩大德,胡三......胡三此生報答不完。”

薛破夜想不到胡三如此義氣,以前倒是小看了,點頭道:“你知恩不忘報,是條漢子,我薛破夜交下你這個朋友了。”

胡三面露喜色,似乎很開心,但迅即皺眉道:“對了,薛大哥,下面還有一具,咱們得先弄上來!”

薛破夜猶豫了一下,緩緩道:“你在這裡等着,我去!”

下了樓來,見小靈仙獃獃地看着二師兄漆黑的臉龐,眼淚依然沒有止歇。

後院傳來孩子們的叫嚷聲,似乎要到大堂這邊來,卻被月竹喝止住,幾個孩子雖說有些頑劣,但對月竹的話卻奉若神明,不敢違背。

薛破夜嘆了口氣,上前勸說小靈仙一番,告誡那些衙差有可能隨時登門,終於將屍體背上了二樓雅間藏起來。

小靈仙似乎也有些懼怕官府中的人,一雙含着淚珠的雙眸聽到官府二字,頗有些緊張。

薛破夜和胡三將屍體藏好,這才緊閉雅間房門,在外面歇息了片刻,薛破夜又去後院打了水,和胡三一起扒在地上擦拭血跡,兩人都知道這血跡事關重大,馬虎不得,擦拭的極為仔細,生怕有遺漏的地方,日後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

打水之時,薛破夜身上有些血跡,羅大春倒沒怎麼察覺,宋淺老婆瞥了兩眼,卻很是奇怪,隱隱覺得大堂發生了事情,可是酒樓後門緊縮,卻見不到裡面究竟發生何事,頗有些疑惑。

薛破夜回頭又將悲傷難過的小靈仙交給月竹,讓她幫忙勸解一番。

宋淺老婆見突然多出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很有些奇怪,見到月竹瞥了自己兩眼,立刻收心,這婆娘倒是一個懂事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過問,也就再不多看一眼,老老實實地收拾廚房。

“薛大哥,這些......這些是什麼人?”等到地上擦洗乾淨,薛破夜和胡三兩人氣喘吁吁的靠在桌腿邊,胡三突然問道。

薛破夜自然不會說真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幾人來到酒樓吃飯,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內訌起來,最後都完蛋了!”心裡卻很是不爽:“奶奶的,這幾日凈見死人,還他媽的都是青蓮照的,真是點背,運氣差極!”

還道錦繡杭州儘是才子佳人風流韻事,看來那繁華的背後,竟然掩藏着巨大的殺意,自己就像中彩票一樣,幾日內連續置身於流血事件之中,倒霉得很。

胡三不置可否,並沒有說話。

薛破夜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保持沉默,斜眼看去,只見胡三臉色猶疑不定,似乎想說什麼,但似乎還在考慮。

薛破夜拍了拍他肩膀,含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胡三,這次你可幫我大忙了!”

胡三沉默了一下,終於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了過來,“薛大哥,這......這是從屍體身上搜出來的!”頓了頓,補充道:“是我背上去的那具屍體。”

那具屍體時王陽。

薛破夜“哦”了一聲,心裡有些不快,看來這胡三還不能完全相信,竟然藏起了信件,雖說拿了出來,但依然有些晚了。

薛破夜看也不看,直接塞進自己懷裡,忽然道:“胡三,你願意來酒樓做事嗎?”

胡三一愣,臉上漸漸顯出狂喜之色,翻身跪倒在地,感激道:“薛......薛大哥,你......你願意......願意要我?”

薛破夜面無表情,淡定的很,悠然道:“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也不會少了你的!”

胡三毫不猶豫地照地磕頭,連聲感激,薛破夜用手拉住,眯着眼,“我說胡三啊,你對杭州城是不是很熟悉啊?”

胡三不知道薛破夜為何突然這樣問,不由點了點頭,回道:“我很小就在杭州城內走街串巷,那些旮旯胡同都是一清二楚。”

“哪裡熱鬧哪裡繁華你都一清二楚?”

胡三肯定地點了點頭。

薛破夜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平日靠什麼生存,經濟來源從哪裡來......恩,就是說從哪裡找銀子?”

胡三有些尷尬,聲音明顯低了下去,有些模糊:“嘿嘿......兄弟們做些......做些沒本錢的生意,順手......!”不好意思說下去。

薛破夜心裡明白,胡三自然是和那幫無賴一起,成日浪蕩晃悠,少不得偷雞摸狗混日子而已,這些無賴雖然臉皮不薄,但膽子還沒到搶奪霸佔的地步。

薛破夜似笑非笑,嘿嘿兩聲,摸了摸鼻子:“胡三,以後你就為我走街串巷如何?帶着你的那些狗肉弟兄,好好做些事情。”

胡三一臉茫然,疑惑地望着薛破夜。

薛破夜悠然道:“你知道,這酒樓偏僻,客人不多,日後你們就走街串巷給我拉客人,拉來一個,我就給你們一個人頭的獎勵,拉來十個,我就給你們十個人頭的獎勵。“

胡三明白了什麼,脫口道:“就像那些婊子拉嫖客?”

薛破夜冷汗直冒,我靠,這小子說話也太粗魯了吧?不過,道理倒是沒錯。

“恩......就那個意思吧。”薛破夜有些尷尬:“反正就盡量吹噓,將這裡說成只有天上有地上無的地方,多拉客人。”

薛破夜心裡自然明白,新的事物要有所成就,廣告效應必不可少,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廣告這個項目,但是作為一個穿越者,這種經營項目必須要拉上檯面。

當然,廣告是一種招攬客源的手段,真正要長期受益,自然是要好好提高酒樓各方面的質量,薛破夜對這一點倒是成竹在胸。

胡三立刻拍胸道:“薛大哥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了。”

薛破夜微笑着點頭,這種事情交給這些無賴去做,倒也頗為合適,誰知還沒多想,胡三接着一句話卻是把薛破夜嚇得屁滾尿流:“要是沒人來,我綁也要綁一些人過來。”

薛破夜立刻沉下臉:“胡三,我可警告你,咱們是開酒樓,正當生意,可不是幫會流氓,別人來自然好,不來也是他的自由,千萬不可動粗。你要是再耍流氓行徑,那可坑苦我的酒樓,那還是不要跟着我了。”

胡三急忙道:“薛大哥放心,胡三不敢,日後跟着大哥混口飯吃,再不會偷雞摸狗了。”

薛破夜點了點頭,正色道:“做事先做人,即使要做壞事,也不能做些偷雞摸狗的卑鄙壞事,壞事也不是那樣好做的,竊玉偷香,倒轉乾坤這些壞事做起來可比好事難做多了。”

胡三羨慕道:“大哥做過竊玉偷香之事?”

薛破夜一翻白眼,罵道:“放你的王八犢子屁,你薛大哥一身正氣,風流倜儻,大義凜然,豈能做那些無聊事情!”心內暗道:“等有錢了,是要做些竊玉偷香之事,來到古代,不做些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倒是對不起這身皮囊。”

兩人計較過後,便一起到後院洗了洗身子,月竹拿了衣服過來,兩人都換過衣服。

胡三換上薛破夜衣服,他身體有些單薄,比不得薛破夜的高大健壯,卻是很不合適,穿上頗有些滑稽。

月竹對胡三的出現很有些驚訝,但知道薛破夜辦事向來不會有差,卻不多問。

等到蕭品石回來,天已正午,牌匾已經做好,匾行也派人隨同蕭品石送來,薛破夜見那木質極佳,字如龍蛇,很是滿意。

蕭品石對於胡三的到來也頗是奇怪,看到一臉悲傷的小靈仙呆在月竹房裡,更是茫然不解。

三人一起將橫匾和兩條長匾掛上,整個酒樓更是氣勢不凡,薛破夜見到如此壯觀的酒樓竟然攥在自己手裡,很是感慨。

在這時代混了大半年,終於踏出了重要的一步。

“以後......!”薛破夜凝視屋頂橫匾,一字一句道:“這就是攬月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