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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ǎojiě,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紅箋欲言又止道。

典型的電視劇標配台詞啊,一般說這種話當前提的話,接下來的內容通常都是關鍵詞,肯定當講啊。

“你說。”我聽着呢。

“屬下認為賀公子此人,暫時不可盡信”紅箋輕言。

紅箋為什麼這麼說:“是少主讓你跟我說的?”

紅箋卻說:“是屬下自己的想法;賀公子似乎從來沒有告知過xiǎojiě他會武功這件事,更是隱瞞了家境。”

“這些東西,我也沒問過他,他其實也沒太故意迴避。”其實賀非衣這麼解釋的時候,我無言以對,我以為他就是我以為的那個樣子。

玄香閣堆雪人的時候,賀非衣能將紅箋舉不起來的雪球舉起來也是因為有武功底子撐着,我說他咋那麼能呢。

“賀公子說家人畏寒去往南方避寒,可是適才素夕領着屬下回房路過北邊廂房之時,屬下卻隱約瞧見廂房外面有個穿着打扮都異於其他下人的女子。”紅箋不緊不慢地向我闡述她所目睹的事情。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都說是隱約看見的,看錯了也不一定。

“就算以上問題都能解釋的通,那麼會武功的福七xiǎojiě又怎樣看?”

是了,賀非衣會武功,我勉強能想得通,可是福七不過是個下人,卻也會武功,並且能擊退今天的shāshǒu,看來底子也是不弱的。

“紅箋,我不願意懷疑一個對我好的人。”我希望這些都只是紅箋太過敏感。

“xiǎojiě,防人之心不可無,屬下定會拼盡全力保xiǎojiě周全。”紅箋語氣堅定地提醒我並且表忠心。

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在這個世界,除了非羽和顧朝南,還有誰是我可以交付真心的。

“嗯,我知道了”我希望只是紅箋多疑而已。

“所以還請xiǎojiě對賀公子,還有百里懷頌保持距離,畢竟他曾對xiǎojiě不利。”

紅箋這話一出,我感覺腦門像被人突然拍了一下,懵了,紅箋知道黑衣人是百里懷頌估計早想提醒我了,沒想到擱這兒呢。

“當然要保持距離,否則哪天被他暗殺了我都不知道。”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可鉚勁兒搖頭,並不想保持距離。

在她看來,百里懷頌這個葉清栩的頭號敵人,出現在鄔境國對我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比彗星撞地球還稀奇的事情。

其實我也覺得很稀奇。

接下來的日子,我卻一連十好幾天都沒看見過賀非衣了,問起別的下人,也只說公子往返於葯廬與藥鋪之間實是分身乏術不能陪姑娘用餐,別說賀非衣了,連福七也不見蹤影。

所以在十里畫廊吃個飯也只有我和紅箋兩個人,每天下午兩點左右,素夕便去葯廬取葯回來給我服用,手臂上的紅痣移動得越來越慢,這十來天幾乎沒怎麼動過,我猜至少賀非衣是全心全意為我解毒的吧。

那一日傍晚用餐以後,我便吩咐素夕和紅箋去歇下了,自己一個搬了一把貴妃椅在房間外三米處躺着賞月,房門前雖掛着幾個燈籠,卻也顯得環境幽暗,能見度並不高,包括有外人走近我都沒能看清楚來人的面容。

“葉姑娘真是好興緻,寒冬臘月的日子也有賞月的雅興。”

看清楚來人容貌的時候我差點從貴妃椅上滾下去。

“元長老也這麼有雅興來監視我賞月?”一秒不落地還擊過去。

“沒想到數日不見,葉姑娘還是這樣伶牙俐齒,在下實在自愧不如。”元紀年裝模作樣地抱拳奉承了我一下。

“呵呵,閑話少說,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元長老今日光臨十里畫廊是有什麼要事?”怎麼,上次惹毛了百里懷頌,這次他專門派元紀年來殺我滅口以泄心頭之恨?

“葉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元某此次便是奉宮主之命順路來為葉姑娘把把脈,瞧瞧葉姑娘所中之毒。”

順路?九重宮的人這麼愛往我這兒順,能順到玄香閣去,還能順到鄔境國的十里畫廊來?這個路順得可真好。

“元長老實在是多慮了,我自有貴人相助,區區七蟲珊瑚何足掛齒。”幾乎被控制住了,元紀年這趟算是白跑了。

“宮主之命不敢不從,還望葉姑娘行個方便,讓元某能向宮主交差。”嘴上這麼客氣,動作可不怎麼客氣。

元紀年直接走到我跟前,拉起我右手便開始把脈,而後又撩起我的衣袖觀察起那紅痣來,表情越發的嚴肅。

“有什麼不妥?”看到元紀年這幅表情,我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

“葉姑娘可知此毒為何喚作七蟲珊瑚?”

我搖搖頭,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

“所謂七蟲珊瑚,便是由七種不同的毒蟲加上煉毒之人的鮮血所製成,因剛為利刃所破之血似深海珊瑚般艷麗顧稱之為七蟲珊瑚。”元紀年說的無比詳盡。

“這跟我有關係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所以葉姑娘,要徹底清除此毒必須要知道是哪七種毒蟲再加上練毒之人的血液方能奏效,七種毒蟲倒並不難發現,倒是這煉藥人的血液以在下看來,葉姑娘的毒至今能被暫時控制,定是葉姑娘在服食煉藥之人的血液。”元紀年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嚴肅。

這樣嚴肅地神情,我都不好意思去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但也確實讓人覺得天馬行空,我怎麼可能有機會吃到煉藥人的血呢,明明就是賀非衣在幫我盡心儘力的研製解藥。

總不能是賀非衣給我下的毒吧,簡直要笑死我,我遇到賀非衣的時候,那毒都竄到我的大臂了,據可靠推斷,我應該是離開唪稷谷前沒多久就中毒了,為此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幾個自稱是玄香閣shāshǒu的傢伙趁機給我下的毒。

“這不可能”我朝元紀年擺擺手“我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喝過人血”這麼噁心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那麼葉姑娘自毒發以來,是否食用過什麼不明成分的食物呢?”元紀年依然不死心。

“沒有沒有,我吃”我有點不高興了,可是話說到一半我就怔住了,除了吃的餐食以外,就只有賀非衣給我續命丸的成分我是不知道的。

“不知葉姑娘是否清楚十里畫廊這位公子研製的續命丸的具體成分?”元紀年似乎也跟我想到一塊會兒去了。

“不,不是很清楚你該不會懷疑賀非衣吧?”不管什麼成分不成分,賀非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沒錯,我就是懷疑他。”元紀年斬釘截鐵地說。

“你的懷疑不成立”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如果兇手是賀非衣,我就把這張椅子吃了,雖然很多事情都需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可是你這個假設太荒謬了,毫無可信度。”

“宮主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態度。”元紀年也是無語凝噎。

“宮主?”我好像聽到一個關鍵詞“是百里懷頌懷疑賀非衣,還是你在懷疑賀非衣?”

“我們都懷疑。”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同時伴隨着一個黑衣墨發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向我而來,脫去的夜行衣的他又英氣逼人了,這個人不是百里懷頌又是誰?

“宮主”元紀年面向百里懷頌抱拳恭敬道。

“怎麼,你也是順路過來的?”我無不冷嘲熱諷道。

“葉瑤姬,世人都不可盡信,何故對賀非衣百般維護?”百里懷頌冰山臉在我眼前跟冒着寒氣似的。

不能夠啊,為什麼大家都對賀非衣心存戒備,他可是個爛好人,葉清栩叫我保持距離,紅箋叫我不可盡信,青衣樓質疑他的身份,現在百里懷頌和元紀年也開始懷疑他,難道好人就這麼難做?

“你們不能這樣,賀非衣不是壞人。”我覺得是這些江湖中人思想都太複雜了,總是帶着危機感活着。

“那葉姑娘的意思是我們是壞人咯?”元紀年玩笑般說道。

你們難道不是?心裡這麼想,嘴裡可不敢這麼說“當然,我也沒有這個意思。”

也不算很壞,至少現在還在幫我分析眼前的局勢。

“喂,你剛剛說誰對賀非衣百般維護啊,我只是在就事論事,站在公平、正義的角度上分析問題而已。”百里懷頌說的話我現在才回過味兒來,別說的好像我盲目維護賀非衣似的。

“若連一個人底細都無法得知,何談就事論事。”百里懷頌對我說的話有很大異議啊,抓緊機會進行辯駁。

賀非衣不就是藥材商嗎?此刻腦子裡面又在迴旋樓暮璟跟我說過的話,他說查不出賀非衣的來歷,百里懷頌這話,含義深刻得很吶。

“依在下拙見,葉姑娘與這位賀公子還是不要過分親密的好,待事情水落石出以後再有所進展也不晚。”元紀年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放心,任何時候我和他都沒進展,有勞元長老操心了。”我拱手作揖,這個誤會可大了,看不出來我跟賀非衣來這裡只是為了解毒嗎。

百里懷頌說:“希望你能明白賀非衣並不值得你期待。”

我也並不期待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