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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厘!”他將我的腦袋按進懷裡:“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百里懷頌。”我低聲叫他:“我知道你是個孝子,為了螢良娣,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就算你承認,我也沒辦法為葉清栩報仇了。”

“阿厘。不是我”

“你放我走吧!”我一咬牙,趁他不注意,猝不及防地推開了他,卻自己腳下一個不穩重重地跌倒在地。

“阿厘,你怎麼樣,是否摔疼。”百里懷頌連忙湊過來扶我。

我的小腹卻一陣劇痛,瞬間蔓延全身,就算被百里懷頌攙扶着我也腿軟得站不起來。

“疼”我緊緊捂着自己的小腹,皺緊了眉頭,額上瞬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半天総uìdǎng鮃桓鱟擲礎?/

“阿厘,告訴我哪裡疼?”他手足無措地扶起我的上半身,緊張地問。

肚子真的好痛,我艱難地從牙縫裡憋出兩個字:“肚子。”說話間我瞥見一行暗紅色的血液順着我的小腿滴在地板上。

“來人!快傳太醫!”百里懷頌迅速將我打橫抱起,走到床榻邊上放下。

我左手捂住小腹,疼的我雙腿本能地彎曲,在床上翻來覆去。牙齒都快咬碎了,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密集。

“阿厘,沒事的,太醫很快就來了,再忍忍!”百里懷頌緊緊地握住我的右手擔憂得不知所措。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模糊中看到一個背着藥箱的白色身影踹門進來一邊走一邊說:“傳太醫不如傳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才幾天不見怎麼就躺下了?”

好像是元紀年的聲音。

“殿下讓讓,我來把脈。”元紀年走到床邊一屁股便擠開了百里懷頌,將雙指放在我的手腕上。

元紀年這個脈號的有些久,我的肚子漸漸沒有那麼痛了,意識也清醒了不少,可元紀年還在號脈。

“適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便如此疼痛,她究竟如何了。”百里懷頌等得久了,也忍不住問。

元紀年收回了把脈的手,看了看面色蒼白的我,又看了看焦急的百里懷頌,最後掃視了一眼地板上的血,面色有些驚異,平復了情緒以後,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蘇姑娘這是小產。”

“你說什麼?”我虛弱地問他。

“小產?”百里懷頌驀然怔了怔。

“殿下,蘇姑娘之前已經有將近一月的身孕。”元紀年接著說:“蘇姑娘小產應該與氣滯鬱結,情緒激動有關,再加上摔了一跤,所以。”

我怎麼可能懷孕,我加上這一世的一年也才十九歲,我怎麼能懷孕呢,到底是怎麼回事,中醫號錯脈了嗎?

“不可能,你一定弄錯了。”我不服氣地對元紀年說:“我不可能懷孕。”

“蘇姑娘不相信我元某的醫術?”元紀年對我的質疑有些不滿:“蘇姑娘的確是小產,一個月前,姑娘在九重宮,孩子應該是”

“是我的。”百里懷頌沉聲接道。

他的?

我的腦子裡閃過一幅幅畫面,是那一次,在九重宮的溫泉停中,我沒能守住自己的底線,徹底將自己交給了他。

“呵呵。”我冷笑兩聲閉着眼不再說話。

“殿下,我開幾副補身的湯藥給蘇姑娘,每日三次,三碗水熬成一碗,按時服用即可。”元紀年從藥箱裡面拿出紙筆寫了一整篇藥方

“來人。”百里懷頌喚進來一個太監,遞上藥方,太監畢恭畢敬地收下便小跑着去拿葯。

“殿下,蘇姑娘的身子十分虛弱,定要好生休息,切不可再受刺激。”語中頓了頓問百里懷頌:“屬下妄自揣測,蘇姑娘應該已經恢復記憶了吧。”

百里懷頌閉眼緩緩地點頭。

“屬下明白了,殿下,屬下告退,務必照顧好蘇姑娘。”元紀年明了地笑了笑囑咐完以後,便退了出去。

房內只剩下長久的沉默,我雙眼沒有焦距地看着房間的某一處,百里懷頌輕手輕腳地在床邊坐下,握着我的手。

為什麼例假沒有按時到的時候我沒有意識到這點。

雖然我會下意識地覺得這孩子沒了也好,沒了就不用再多一份牽掛,沒了和百里懷頌之間就沒有更多的牽絆,可是心中卻藏不住那失去的悲愴和痛苦,心臟像被揉搓着,陣陣發痛。

他的眼角也有着絲絲苦澀,又像在努力地抑制着這種情緒,他輕吻着我的手背說:“阿厘,為什麼不告訴我,有了孩子的事。”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何況告訴你又有什麼用,眼角迅速滑下一滴淚水,依舊沒有說話。

“阿厘,你和我說句話好嗎。”

“阿厘,你不要不說話。”

“阿厘”

曾經是我拚命的和他沒話找話,現在卻風水輪流轉,真是諷刺,現在的我和當初被他們點了啞穴的狀態沒什麼分別。

“出去。”只有這兩個字都代表我此刻的想法別的我什麼都不想說。

“阿厘。”

“出去!我不想說第三次”收回手,我翻身向著床內,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然後我聽到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我的身子太虛,根本就走不掉,百里懷頌派了好多宮女來伺候,全都被我轟走了,我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和他相關的人。

我也已經很多天沒看見百里懷頌了,直到一天晚上我被噩夢驚醒,才知道原來他每天夜裡都趁我睡熟了,悄悄走進房間來,默默地坐在床邊,看着我,知道天色蒙蒙亮,不知道他這樣堅持了多久。

我小產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流言蜚語也隨之在宮人們之間傳開,有人說因為五皇子一直沒給蘇姑娘名分,所以蘇姑娘自作主張打掉了孩子;有人說蘇姑娘是九皇子強搶給五皇子的,在宮外還有情郎,剛入宮就吵吵着要逃走,所以蘇姑娘不願給五皇子生孩子;還有人說五皇子只是一夜風流,沒想到種下孽根,暗中給蘇姑娘下了墮胎藥。

流言是可怕的,我聽過這些總是一笑置之,人們工作無聊了,總要給自己找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每天堅持喝葯,為的就是要讓自己儘快恢復健康,好離開這個鬼地方。

十天半個月後,我自認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晚上趁宮人們換班之後,百里懷頌來我房間之前,我抱着兩張棉被,加速跑到歪脖子樹下,跟着樹枝爬上了牆頭,將棉被丟到外牆腳,然後從牆頭跳了下去,背朝下落在棉被上,打了一個滾。

總算出了儀元殿。

上一次來皇宮根本就沒有見過這這個地方,這一次,想要自己找到宮門,簡直比登天還難,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顧朝南帶我進宮那一天馬車進門後是往東行的,如果我現在往西行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我把棉被扔進了儀元殿的牆壁裡面以後,便從儀元殿大門方向的西方走去。

皇宮晚上都是有宵禁的,特別是現在差不多已經過了九點,整個皇宮除了巡夜的侍衛,幾乎都沒有宮女太監在外面行走,我雖穿着宮女服,再加上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卻還是難免引人注目。

為了躲避巡夜的侍衛,我亂轉了好幾個彎,手上也沒有宮燈,終於把自己給走、丟、了,身體也才剛剛恢復,沒走多久,就累得不行了。

宮門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走得實在是累了,只好靠在一處宮苑門口休息,沒想到剛靠在門上,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我往後一仰,成大字形倒在地上。

“什麼人!”開門的人一個擒拿手就將正要起身的我重新按回在地上。

“大俠饒命,我是路過的,馬上就走。”胳膊都快被掰斷了,我趕緊求饒。

“你是五嫂?”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五嫂六嫂的,我強裝淡定地否認,沒想到出了儀元殿還有人認識我,他的語氣里明顯帶着疑問,不確定的事,我就可以不承認。

“就是你,我不會認錯的,那一日我在儀元殿外看到翻上牆頭想要逃跑的就是你,只有你才有本事讓五哥那樣的人露出其他表情。”

“我哪兒有那麼大本事,你想多了。”

“還說不是你!”

靠,掌嘴!

“你還是先起來吧,否則被外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那少年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小六,發生何事了?”宮苑的側殿中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母后,是五嫂在門外。”少年回了那聲音一句。

母后,小六,是六皇子嗎?

這裡是棲霞宮嗎。

“是蘇丫頭嗎?”果然是皇后的聲音,怎麼兜兜轉轉地跑到這兒來了,晚上的視力是真不好。

“娘娘,是我,我只是路過,這就離開。”說完便掙脫那少年的手,往外走去。

“小六,帶蘇丫頭過來罷。”皇后完全不在意我說的話,卻直接對那少年說。

少年“哦”了一聲,就將我連拖帶拽地拉進了棲霞宮側殿,皇后穿着便服坐在暖炕上,見我進來就招呼我坐在她的對面。

少年也自己找了張椅子正兒八經地坐了下來,微笑着看着我。

皇后看了看少年說:“小六,你不是要走了嗎?”

少年正襟危坐,說:“兒臣決定再陪母后一會兒,順便多瞧瞧五嫂。”

這一聲五嫂真是無比的刺耳,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對那少年說:“我不是你五嫂,不要亂喊。”

皇后聞言,扭頭問我:“怎麼,和小五吵架了?”

如果只是吵吵架倒也好了,事情分輕重大小,我和他之間現在是一道鴻溝,我搖搖頭:“不是吵架。”

“本宮聽說你前些日子小產了,身子已經大好了嗎,為何這麼晚了會在棲霞宮外,是不是小五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告訴本宮,本宮替你做主。”

“小產”六皇子嘴裡小聲地嘀咕:“五哥怎麼搞的。”

“謝娘娘關心,我已經好多了,小產是意外,跟五殿下沒有關係,是我不知道自己懷孕,不小心摔了一跤。”是我情緒過激加上摔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