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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凈了身上的一路風塵,便早早地躺上床去,算算日子如今應該已是農曆的九月下旬,天氣入秋,再加上古代的空氣沒有化工污染,這個時間到了夜裡還是有些涼意的。

金蓮奉百里懷頌之命看守着我為了避免我晚上跑路,金蓮就歇在了榻子的外面,我其實已經接近放棄逃走的念頭了,但是金蓮要公事公辦我也只有忍了。

金蓮躺下以後,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似的,卻老是欲言又止,半天蹦不出來一個字,我看她這副樣子,自己都難受於是關切地問她“金蓮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金蓮唉了一聲,最終還是沒忍住一本正經地看着我“葉瑤姬,你是不是對元長老有意?”

嗯?我好像沒聽懂似的反問她“什麼叫有意?”

金蓮一副你不要裝傻的表情,湊近我的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喜歡元長老?”說完便退回剛才的位置。

我忙不迭擺手說“這怎麼可能呢,你真的是想多了,是不是今天打架把腦子打壞了?”

金蓮又擺上一副臭臉按住我擺個不停的手“你才把腦子打壞了,你不喜歡元長老,又為何對元長老誇讚有加,怕我將他帶壞?”

“這是正常的誇讚,跟喜歡不喜歡是沒有關係的,我說的後面那些話也僅僅是為了與你作對而已”我這麼解釋不知道金蓮能不能理解。

金蓮十分不信任地一直注視着我的眼睛,看來是想從我的眼神里找出說謊的成分,我可是誠實好少女,說謊這種事情我一般干不出來,不過冒充葉瑤姬保護隨君明珠這件事情另當別論,這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你真的不喜歡”金蓮還是試圖引導我說出她以為的事情,看了我眼睛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麼來,話說一半就收住了“好吧,我相信你。”

怎麼感覺這句我相信你說的好勉強的樣子,汗,沒想到跟金蓮打過一架以後倒把她八卦的性格給捅了出來。

我也突然想到一件一直很好奇的事情,我用手肘捅捅金蓮的手“我問你,元紀年還不到二十歲吧?”

金蓮在被窩裡搖搖頭說“元長老如今已二十有四”

我靠,二十四了怎麼看起來跟十八歲一樣,這人到底是怎麼保養的,比整容還厲害啊。

我十分奇怪道“那為什麼你們都稱呼他為元長老,長老這個頭銜不像元紀年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啊”

金蓮很是考慮了一會兒才回答我說:“因為元紀年的父親是九重宮的舊部,功勛卓越,膝下卻只有元紀年一子,再加上元紀年從小遊歷在外年紀輕輕便醫術了得,九重宮上下多少死士的命都是他拉扯回來的,元紀年的父親去世後,九重宮上下便尊稱元紀年一聲長老”

“哦~原來是這樣”雖然具體的我也沒聽懂,只能似懂非懂地答了一句。

“你還說你不喜歡他,不喜歡人家你打聽這麼多做什麼?”金蓮似乎一口咬定了我喜歡元紀年,一副非要逼我承認的樣子。

我無語地白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天花板處“我只不過是好奇而已,你可千萬不要誤會”這思想也太簡單了,多八卦兩句都能扯到喜歡上面去,雖然跟百里懷頌那坨冰山比起來,元紀年是個溫暖的人,但是他是敵人!是百里懷頌的幫凶,是閻王的白無常,能不討厭已經是不容易了,還喜歡,嗯,夢裡想想也是允許的。

金蓮嘆了口氣說“你這種表現,很難讓人不誤會”

我對着天花板吐了吐舌頭,其實我是想對着金蓮吐舌頭的,但是我怕她把我舌頭掐下來。

“葉瑤姬”黑暗中,金蓮輕聲叫了我一聲。

“嗯?”

“如果你不是葉瑤姬,那就好了”金蓮的也是雙眼發直地望着天花板。

我嗓子一堵,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可能是覺得我們性格有點相像,如果我不是葉瑤姬也許還能做朋友呢,事實上我確實不是葉瑤姬,但是我也不想跟這種滿手血腥的江湖人士做朋友,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這世界是沒有如果的”半天,我憋出這麼一句話,我才應該說如果,如果不是我擅自橫穿馬路,我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裡。

“是啊,這個世界是沒有如果的”金蓮也輕聲說道。

“金蓮姐姐,睡吧”我嘆息着說,我現在也沒什麼心思跟金蓮討論如果的問題,如果這兩個字讓人多了多少後悔的借口。

我以為金蓮會搭個腔來句晚安什麼的,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房間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我收回看着天花板的目光轉頭往身邊看去,空蕩蕩的,金蓮怎麼不見了?

再仔細一看,一片漆黑的房間裡面,有兩個黑色的人影打鬥得如火如荼,房間裡面桌子凳子被掀翻一地,兩個黑影出手招招生風,我立馬從床上坐起來,目瞪口呆,睡意瞬間飛走不見。

這,這什麼情況,藉著外面的月光,我看到其中有個人影好像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好了外衣的金蓮,手裡正握着她那把紅色bǐshǒu,與黑影對戰。

那黑影穿着一身夜行衣,矇著面,看不清是男是女,他也不是什麼善茬,手中也握着一把短刀與金蓮火拚,兵刃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每一下都撞在我的腦子裡面。

短刀?我仔細擦擦眼睛看過去,好眼熟的刀,如過我沒看錯的話,那好像是支夙的刀!

“來者何人?!”我朝着黑衣人高聲問道。

金蓮正一刀往黑衣人的肩膀上劈去,黑衣人見狀立刻出刀擋住了金蓮的bǐshǒu,順便往我的方向看來“xiǎojiě,是屬下支夙!”

果然是支夙,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給盼來了,快點救我走吧!誒,可是葉清翊呢?我左看右看也沒看見這房間里有第四個人,就支夙一個人來,百里懷頌就在隔壁,他這是想救我還是想跟我一起死啊。

兩人對戰讓我眼花繚亂,也看不清戰況如何,定下神來,支夙一掌,將金蓮拍得往後退上好幾步,撞在牆壁上面,發出重重的撞擊聲,金蓮口中噗地突出一口血來。

“金蓮!”我驚呼出來,支夙的武功居然這麼高?!“支夙,你下手輕點!”我不由得沖支夙吼。

支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衝到了床榻前面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才看見他的手臂上也被金蓮划了一刀。我一怔,就被他拖下床來“xiǎojiě,快走!”說完便拉着我往門口衝去。

“等等等等,我穿鞋!”我拖住他,手忙腳亂地把鞋子套在腳上就跟着跑了出去,開玩笑,逃命也不能光着腳吧。

我有點擔憂地回身一看,金蓮擦掉了自己嘴邊的鮮血緊緊追來,看着我的眼裡裝着的竟是擔憂。

這情緒不對吧,支夙來救我,金蓮不應該是憤怒嗎?為什麼會有擔憂之色?

支夙拉着我剛跨出房間門口往右邊樓梯口跑去,卻看見一聲寒氣的百里懷頌就站在右邊樓梯口,抬眼冷冷地看着我們“更深露重,這位朋友夜闖女子閨閣怕是有**份吧?”這語氣。

而身後,金蓮和元紀年也追了出來。

我有些絕望地前看後看,不可能跑得掉,連葉清翊都打不過百里懷頌,支夙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三個人,何況還拖着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我。

“百里懷頌?”支夙好像很是驚訝“你沒有中míyào?”

百里懷頌從旁邊的黑暗裡拖出一個人來像扔垃圾一樣一把扔在地上,我仔細一看,那不是客棧老闆嗎?這會兒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害怕極了“大爺,小的並非故意給大爺下藥,大爺恕罪,大爺恕罪!是小的貪財,小的有罪!”一邊說還一邊往地上磕頭,磕得咚咚作響,疼不疼啊。

是支夙利誘客棧老闆給百里懷頌下藥,想藉此機會救走我,結果被百里懷頌察覺了是這個意思嗎?我說百里懷頌待遇那麼好,酒店老闆親自送餐,結果好戲還在後面。

“他們三個人”我站在支夙身邊十分擔心。

“xiǎojiě請放心,屬下自然有法子帶着xiǎojiě全身而退”支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百里懷頌這話卻是對我說的。

“葉瑤姬,你確定要跟他走?”百里懷頌也盯着支夙,那話也是在對着我說。

這不是說的廢話嗎,我不跟他走難道跟你走啊,我低頭又看看支夙另一隻手握着的短刀,總覺得哪裡不對。

“葉瑤姬,你!”金蓮在我們身後喚我一聲,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沒說出來。

我的內心還是想要逃離的,就算剛才我們還在愉快地聊天,但只要觸及了他們的底線,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對我做出一些措施吧。

“百里懷頌,你放了他吧,我不逃了。”我回頭看了看金蓮,又仔細想了想,心裡盤算了一下便繞到支夙身前面對百里懷頌甚至帶着幾分乞求,如果真的開打,我們完全沒有勝算,反而會死的很慘的。

“xiǎojiě!”支夙低喊了一聲,似乎在阻止我這種沒骨氣的乞求“xiǎojiě不相信屬下?”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呀,我有點無奈“哎呀,雙拳難敵四手,支夙你打不過他們的,你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是么?”黑布上面的眼睛划出一絲狡黠“嘭~!!”支夙的袖口裡面突然飛出什麼東西,緊接着整個客棧的二樓都被一片煙霧充斥着。

支夙拉着我踹開了身邊一間房間的木門,直直地沖了進去,房間裡面正在睡覺的房客被突然驚醒,看到我們正想破口大罵,支夙已經夾着我從這間房的窗口一躍而下。

“啊!”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心臟都衝到嗓子眼了,這簡直就是人工蹦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