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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能有婚前性-行為,這是主不喜悅的。”寧淼坦然回答他,“但我覺得即使沒有信仰,也可以當作自律的要求。”

“自律?這是壓抑天性本能吧。”何俊生笑了。他笑起來桃花眼微彎,帶着戲謔。

寧淼側頭看着他,那俊美的容貌里,寫滿危險的誘惑。長着小白臉的男人很多,但專斷獨行在事業上埋頭苦幹的小白臉很少,做出驕人成績的幾乎絕種。這樣矛盾的結合體,是桃花中最迷人的那朵,讓人情不自禁想靠近細嗅。但這株驕傲的桃花樹,怎會輕易讓人擺布?“很多男人最大的希望是和處女結婚。雖然大家嘴裡說著自由那套,但真到了個人身上,又不是那樣了。”寧淼強調自己的潔身自好,也對自己嚴苛保持的身材容貌非常自信。怎會有男人不動心一個乾淨如初的惹火尤物?那是故意偽裝吧,心底絕非如此。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那套陳詞濫調?你希望和處男結婚?”

“如果可以,當然最好,但也不強求。”

“我覺得這種觀點,就像古代要求女人裹小腳那樣滑稽。如果男女都這樣想,就是互裹小腳,互相折磨共同壓抑。”何俊生對她毫無興緻,對她的觀點也不贊同。性之所起,愛之所至,這是他遇到愛情後的感悟。但沒有試過一次次的先性後愛,又怎會得出這感悟?

“這不是壓抑,是對婚姻的尊重。”寧淼辯解。

“性和愛有關,和婚姻無關。”

“我們看法不同,但你不信天主教,也可以理解。”寧淼還是服軟妥協了。

“往回走吧,時間不早了。”何俊生抬手看看錶,已經快到凌晨。

送完寧淼回家,他沒有回梓桐閣的房子,而是去了和林月曾經的家。那棟別墅按照林月公平合理的財產分割方案,還是歸屬於他。他本不願接這燙手山芋,這充滿回憶的房子,對放不下舊愛的人是種折磨。

家裡還是那樣,空氣中有混合著水果植物香薰的淡淡香味。焦糖色的榆木雕花沙發安靜的擺在灰色棱形紋地毯上,藍紫色調的睡蓮油畫是林月曾經的筆觸。甚至連每處花瓶里的花,他也讓人按她的喜好繼續預定,每三天換新。他用這些毫無變化的場景,欺騙慰藉下自己。說來也奇怪,他們一起時,他對合眼緣的曖昧並不排斥,只要不越過底線就行。反倒分開後,他對所有有想法的關心,通通排斥抗拒。

這是怎麼了?受到創傷刺激的反應?可林月並沒有傷害他,是他傷害她更多。

何俊生坐在沙發上,打開藍牙音響,“放首歌吧。”他對音響說。

輕柔的音樂頓時充盈客廳,忽然他就想起很多個,林月默默在沙發等他的夜晚,常常因為疲倦而在沙發睡着,他又把她抱進卧室。過去是她等他回家,現在公平的顛倒了,自己也嘗到了等待的苦澀。他又對音響說,“I’m??Not??the??Only??One。”

這是林月愛聽的歌,也確實是適合夜晚的歌,而直到今天何俊生才聽明白歌詞。

林月覺得她不是他唯一的那個。

難怪那天,林月會背出一連串名字,自己都記不清楚的名字,敏感的她全部記得。

她記得他和孟伊雯共渡一夜,記得柳思思對他投懷送抱,記得王蓉那天清晨和他走出酒店,記得鄭妙胭那年聖誕邀他去滑雪,記得楊蕊挑釁的電話,記得鄧晴沁無辜柔弱的大眼,記得更多和他真真假假曖昧的姑娘。。。

怎麼辦?她全都記得。想到這些,何俊生對她的愧疚和思念深入骨髓。他拿起手機,撥打林月號碼,即使這麼晚了,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她說話。

但可惜,耳邊只有冰冷的女聲傳來,“您所撥打的的用戶已關機。”

她睡著了?何俊生看着眼前茶几上的白瓷瓶里,大朵粉色百合開得正好。他拍下照片,發給林月,“月兒,家裡一切都和你離開那天一樣。我等你回來,一年不行就三年,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想到昨晚種種,何俊生翻了個身,摸到旁邊的手機,想看看林月有沒有回復。

她沒有消息,寧淼卻發來消息,“俊生,你喜歡音樂會嗎?我正好有兩張勞埃德的鋼琴演出票,貴賓廳前排位置,一起去吧!”

何俊生眉頭微皺,這些套路一旦起個頭,就沒個完。從小學起,除了課本知識他學到更多的是拒絕女生36招。而成年後,他徹底拋卻這36招,領悟到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拉黑刪除。管他哪路神仙,沒興趣,更沒時間。

而何俊生卻不知道,他滿心期待的回復,林月根本沒有收到。

海風透過高大樹木,帶着清晨的涼爽吹到白色沙灘上的桌椅上。穿米色工作服的胖女孩正走到桌邊溫柔問好,“林小姐和李先生,早上好。食物還滿意嗎?”

“非常棒,我特別喜歡你們的手工焦糖蜂蜜黃油。要不是顧及熱量,真想吃到撐為止。”

“太好了,真高興您對我們的肯定。您身材很棒,完全不用顧忌這些。”圓臉女孩沖他們眨眨眼,笑得甜美。“好好享受假期。”

“林小月,我覺得你就該再胖一點。這麼瘦了還算什麼卡路里啊!”李冬夏一邊吃着培根蛋餅一邊不解的打量林月纖瘦的手臂。

“為了保持好狀態,必須嚴格要求自己。歲月不饒人,再美的人胖起來都丟了精氣神兒,變做另一個人。我不能大意,即使頭髮花白的時候,也要穿得下1尺八腰身的牛仔褲。”林月喝了口熱紅茶,神情嚴肅。

李冬夏啞然失笑,他腦中立刻想起一個白頭髮老奶奶穿着牛仔褲的樣子,“林小月,你是打算80歲再出道拍時尚大片?”

“不許笑我。”林月也笑了,“這會兒幾點了?手機丟了好不方便。”

“9點半。丟了正好啊,假期就是no??shoes,no??news。”

“昨天真不該浮潛時還帶着拍魚。”林月遺憾,到底還是沒有拍下那隻章魚發給何俊生看看。

“還好人沒事,差點就被珊瑚劃傷了。”李冬夏想起昨天水下那幕。林月一邊游一邊照,手機防水套的系帶被旁邊珊瑚一掛,突然就掉落下去。他急忙拉着林月想下潛去撿的動作,這裡海水清澈,看着底部珊瑚貝殼魚類是五光十色,但實際高度很深。而且那下面是片很大的珊瑚,手機掉落在珊瑚的間隙中,很快就被覆蓋遮住了。

“沒了手機總覺得空落落的,哎,咱們的生活被網絡影響得太深刻。所有社交啦,工作啦,銀行卡啦,娛樂遊戲什麼的就更不用說,全部綁定在上面。”林月還是很遺憾。

“回去再補唄,現在就是度假,來放空的。我們一會兒再去島的另一半看看?”

“好啊,吃撐了得騎自行車消化下。”

還是那片寧靜碧綠的瀉湖水。上午陽光白得耀眼,照得瀉湖更加清透,有着所有顏料都染不出的藍綠色。“前世湖也是這種藍綠色。”樹蔭下站着的林月,眼神放空的看着海水。

“這前世湖真邪門,為何昨天你一說,我就做了那個怪夢?”李冬夏此刻很疑惑。

“也許就是巧合吧。”

“你看過前世今生那本書沒有?”

“看過,講催眠中看到的前世。”林月回想這那本書,她曾匆匆翻閱過。“那書里的女子好像活過80多世?當時看的時候好不可思議,有在古埃及古希臘的前世,又有在西班牙做交際花的經歷。”?“對啊,很神奇。可那本書的作者,還曾是耶魯大學精神科的主治醫師。我覺得似乎也有些說服力,畢竟現代科學對人的精神和心理研究,所知太少。”

“可我還是不怎麼相信催眠這種方式。”

“你沒試過吧?”

“沒有。”?“我也沒有。但這種方式,也許是解開謎底的,最接近科學的方式了。”李冬夏有些無奈。自從昨夜從怪夢裡醒來,他就一心想要找到答案。

“冬夏,你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我們都沒有宗教信仰,而且多年的唯物教育,把某些條條框框的道理印在頭腦中了。與其向什麼大師尋求開解,似乎不如向精神科心理科醫生尋求開解。”林月忽然也看到了揭開謎底的方向。

“我們想的一樣。所以,早上的時候,我已找到一個人。”李冬夏微微一笑,他也是那種想到了就要馬上做的人。

“誰?”

“我們的老同學,米雅薇。”

“那個小我們兩屆的女生?她不是去念mba去了嗎?”林月想起多年前,那個白凈可愛的女孩,眼睛圓溜溜,笑起來特別甜。她家和李冬夏家似乎是熟悉已久的故交,所以她老愛追在李冬夏身後叫哥哥。

“嗯。她在美國念書時認識了一位很有名氣的催眠師卓天,正好卓天的診所開在香港。她可以幫我們預約,度假完後,咱們去看看?”

“香港的催眠師?”林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