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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刑天厄的任務

此時的安邑,居民只有鼎盛時期的兩成。除了必須住在王宮內的履癸和那些王庭暗司的兵馬,以及那些不得不在安邑城內應卯的官員,其他能不靠近安邑的人,都遠遠的避開了去。安邑城方圓三千里內,除了那些不知大戰即將在大夏的腹地爆發的平民百姓依然在‘安居樂業’,以往安邑城周邊密集的軍鎮、軍城內已經是空空蕩蕩,罕見人跡。

大夏的菁華,各大巫家的家主、諸多的軍隊將領、諸方鎮守的大將大員,以及那數量龐大的軍隊,都散步在安邑城數千里外的各處營地里。每一處營盤都依託天然的山勢地脈布置了各種惑人眼目的巫陣,將那衝天的殺氣遮掩得一點兒都不能泄漏出來。

安邑城附近,如今最忙碌的,是除了黎巫殿以外的其他八大巫殿的大巫。他們在布置一個龐大的巫陣,一個以安邑城為中心,佔地面積近千平方里的巨大巫陣,一個用大巫的血肉和生命作為祭品的巫陣,一個如今的大巫們所能發動的最強的巫陣。天巫殿的‘星殺’、地巫殿的‘地滅’、幽巫殿的‘屠魂’、靈巫殿的‘戮靈’、力巫殿的‘混沌’、令巫殿的‘天譴’六大巫陣作為羽翼,以正中化巫殿的‘泯滅’巫陣為核心,七大巫陣勾連在一起,以求能攻擊到末日堡壘的絕殺之陣。

安邑城方圓千里內,一道道凜冽的殺氣和怨氣衝天而起,到處都傳來凄慘的嚎叫。

幻巫殿的大巫們,端坐在安邑城四角的高峰上穩穩的維持着他們布置的那個碩大無朋的將方圓數萬里的地域都覆蓋起來的幻陣。

黎巫殿的大巫們則是將一碗碗漆黑髮臭的巫葯遞給一個個滿臉肅穆莊嚴的大巫。這些自願為了大夏獻身的大巫飲下巫葯後,頓時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四肢骨骼卻異常奇怪的扭曲着,好似燒化的橡膠一樣將他們扭曲成怪模怪樣的形狀。一個個身材高大容貌端正的大巫被那巫葯強行扭曲成各種巫苻印痕的形狀,黎巫殿的大巫們扛着這些大巫,將他們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大陣的各處。

這些骨肉被強行扭曲的大巫,受那巫葯的強力刺激,不斷的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嚎。饒是他們都是自願成為巫陣的祭祀,可是那巫葯的藥力過於霸道,他們哪裡承受得起?極端的痛楚,讓他們的巫力極端的波動,龐大的巫力從他們身上一**的湧出,匯聚在一起,讓地上那用無數方原玉構成的巫陣漸漸的發出淡淡的光芒,一股股滿帶着怨毒和絕望的可怕負面能量在天地間奔涌。

原始道人、通天道人此刻正踏足在三清道觀上空的一朵白雲上,靜靜的眺望大巫們的手段。

過了許久,原始道人才打了個稽首,低聲嘆道:“善哉、善哉,可憐、可憐。這些日子來,數十萬大巫成為犧牲,罪過、罪過。”

通天道人劍眉一挺,腦袋一歪,朝原始道人冷笑道:“師兄,若是你我出手,盡可以送數千大巫平安過那罡風帶,將他們送去海人的那古怪物事裡面去。既然你又不樂意插手,人家大巫拚命哩,你又善哉什麼呢?”通天道人有點躍躍欲試,他低聲的嘀咕着:“這些巫,如今還是淪入了下層啊!當年的那些大巫,又豈是這區區罡風能局限的?”

原始道人默然片刻,臉上卻突然露出笑容,他只是搖頭道:“師弟,師尊的話,你可忘了?這是定數!天道循環,巫教當衰,豈是你我能挽回的?”他手指微微掐動幾下,淡然道:“大巫們以人命為犧牲,以人命為祭祀,無數年來造成滔天殺劫,這也是他們的劫數!”

通天道人高高的昂起頭來,冷笑一陣後,臉上突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罷了,我不和你多說。我也明白你們的意思,巫教不滅,我道家怎能興起?哈哈哈,我那乖徒兒回來了,我卻去迎他一迎。”

抖出一柄拂塵彈了彈身上莫須有的灰塵,通天道人橫着山歌小調架着雲頭急速朝西邊飛去。一邊急飛,他一邊樂呵呵的說道:“這夏頡徒兒,卻是很合乎貧道口味的。哈哈哈,總比師兄你門下那群一本正經的來得順眼順心哩!”

原始道人啞然失笑,他只是連連搖頭。又眺望了一陣安邑城方向的滔天殺氣和怨氣、孽氣,原始道人喃喃的念誦了幾句經文,一道靈光直往東方飛去了。他這剛走呢,下面三清道觀立刻翻了天,無數的精怪歡呼蹦跳着竄了出來,大叫着‘兩位大老爺都走了’,興高采烈的滿山滿野的追逐起野兔、山雞等,就有人扒拉了一堆柴火,就地燒起了篝火準備燒烤獵物。

剛剛飛出不到十里的通天道人臉蛋一陣抽搐,俊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惱怒。他拂塵隨手朝身後一展,無數道極細的靈氣匯聚成一根根繩索,將那門下數萬精怪捆得結結實實,一個個好似粽子一樣倒吊在了半空里。虛空中,數萬精怪被捆得‘嗷嗷’呼痛不斷的求饒,無形的靈氣繩索在清風中左右搖曳,使得這些精怪有如藤上的葫蘆左右晃動,此情此景,何其壯觀也!

通天道人‘嘻嘻’一笑,搖搖擺擺的已經架着雲頭飄落在夏頡一行人的前面。騎在玄武背後的夏頡正在和旒歆爭奪對白的監護權,可憐的白翻着白眼被兩人一人握了一手一腳,正在那裡拔河一樣的撕扯,嘴裡發出無比哀怨的‘吱吱’聲。通天道人駕雲落下,卻正好救了他一次。

夏頡一見通天道人,立刻跳下玄武,朝通天道人跪拜了下去。多寶道人、趙公明幾個截教弟子也是急忙叩拜,口稱師尊。廣成子他們也不敢怠慢,向通天道人行了大禮,由資歷最老的廣成子出言問道:“師叔可是特意來迎接我等?弟子惶恐,惶恐。”只有旒歆端坐在玄武背上,笑吟吟的揉弄着一臉悲凄的白,斜着眼睛瞥了通天道人幾眼。

通天道人的拂塵在廣成子腦袋上一掃,他笑道:“少來這一套,一個個怎似磕頭蟲一般?唔,夏頡啊,乖徒兒,這次你去海人那邊,可見到了什麼希奇東西么?給師尊我說說看看。”

夏頡苦笑幾聲,站起身來搖頭道:“哪裡有什麼希奇的東西見識的?我們到海人那裡只是住了三天,就被趕了出來。他們給了我們最後通牒,要大夏在兩月之內獻上原始巫杖和三州的土地,否則就要開戰滅掉大夏哩。”他補充道:“我們一路行來,看到海人的軍隊,已經從他們王領向東方開進了,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兵臨城下,兵鋒直指我大夏西方邊陲哩。”

通天道人眼珠子一陣亂轉,他抬頭看了看那在大白天還依稀可見的戰爭堡壘,心裡不知道在翻轉着什麼古怪的念頭。

旒歆卻在一旁插話了。她站起身來,將白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朝通天道人行了一個平禮。她略微眯着眼睛,帶着三分狡黠的說道:“通天先生,旒歆有禮了。要說希奇的事情,卻也有哩。那海人的海洋神殿,能將他們數萬名祭祀的神識合成一體,威力無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