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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下界的神靈

夏頡騎着玄武領了十幾個族人從安邑城南門進城的時候,一臉蒼白的伊尹在城門口攔住了他。

單薄瘦弱的伊尹撲到夏頡身邊,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嚇得夏頡身後的那幫子粗漢子族人還以為伊尹想要對夏頡不利,明晃晃的斧頭差點沒把伊尹的腦袋給劃拉下來。若非夏頡反應得快用手掌硬擋住了那幾柄大斧子,伊尹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抓着夏頡的手臂,伊尹急促的叫道:“猛天候,救命,大王要殺我家主人。”

夏頡的眼角跳了幾下,他駭然道:“你家主人?商湯?這,他和大王不是兄弟么?”

伊尹憤然道:“聽得黑冥家的人說,大王最近不知怎的,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脾氣極其暴躁,宮裡的宮人也不知道被他打殺了多少。因為我們主人收容天下流民的干係,大王震怒,說我家主人包藏禍心,宣了我家主人來安邑,要殺我們主人哩。”

嗯,履癸要殺商湯的理由就是商湯大肆招收百姓,商族勢力暴漲的緣故。這一點,夏頡還有點印象,似乎商湯如今被囚禁在夏台罷?這是他前世里的一點子殘留的印象。不過,商湯是怎麼脫身的?好像和伊尹脫不了關係,是他大力活動,才讓商湯順利脫身啊?

救,還是不救呢?夏頡一陣的猶豫,心中的荒謬感覺一時間怎麼都擺脫不了。荒謬,果然是荒謬,自己怎麼會參合到這些事情里來?是不是現在自己把商湯給幹掉了,以後大夏就會平安無事了呢?沒這麼邪門罷?夏頡本能的想到了已經去商族領地開闢道場的通天道人。夏頡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難不成,這一切,通天道人早就有了計算的?

深深的望了一眼面色驚惶、焦急憂慮使得他的眼睛都深深的凹下去的伊尹,再看看伊尹抓着自己的袖子,因為用力過猛已經變得鐵青的手指,夏頡慢慢的說道:“你,可求了人幫忙?”夏頡的腦筋急速的轉動起來,商湯,商湯,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知道的軌跡走的話,自己若是救了他,能否和他結下一點善緣?若是自己不救他,他是否就真的會......死?

伊尹艱難的說道:“我去求了輔弼相丞四公。”

夏頡目光一凝,剛要說話,看守南門的一夥官兵大步走了過來,大聲呵斥道:“一群賤民,攔在門口幹什麼?”一名小軍官舉起手上的長槍,就要去抽打連日奔波衣衫凌亂面容憔悴不堪的伊尹。他身後的那幫士兵也紛紛抓起傢伙,朝夏頡身後的十幾個族人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夏頡招攬的這批族人剛剛從南方山林出來,千山萬水辛苦跋涉,身上更是只裹了幾條獸皮,這些士卒早就看不慣他們了。

“哼!”沉沉的一聲冷哼,那群士卒慘叫着被震飛了老遠,夏頡略微收斂了一下剛才流露出的煞氣,皺眉對伊尹道:“這件事情,輔弼相丞四公怕是說不上話。你得去找大王如今身邊的近臣。你可知,大王如今最寵信的臣子是誰?”

低下頭略微思索了一陣,伊尹緩緩的鬆開了手,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如此。難怪......”

伊尹卻又面帶為難的看着夏頡,苦笑道:“只是,不知猛天候可否......可否......”他面色赤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用力的點了點頭,夏頡看着伊尹肅容道:“你商族這兩年收容天下難民,也是花費錢財的事情,想必族中錢物不多了罷?你住在哪裡?明日我派人送幾車錢物過去,你先拿去打點大王身邊的近臣。我去穩住大王不讓他下令殺商湯,然後么,若是有機會,自然能讓他脫身。”

用力的拍了拍瘦弱的伊尹,差點沒把伊尹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夏頡‘呵呵’笑道:“收容難民是積德的好事,只是,不要做棏太招搖了。”對無比激動的伊尹點了點頭,夏頡微笑道:“如有我能幫忙的,儘管開口就是。海域三十六州那邊,我多少還能說上幾句。”

拍了拍玄武的頭,向伊尹很友好的點了點頭,夏頡領了族人,也不去刑天府,直接趕去了王宮。

路邊一棟兩層高的屋頂上,面色墨綠的相柳柔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目光閃爍的看着夏頡的背影。滿臉是笑的安道爾手裡擺弄着一朵鮮紅的花朵,也慢慢的站起,看着夏頡的背影,突然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天候大人。有夏頡在,你想要勝過刑天家的那幾位公子,可不容易。唉,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天候身邊,可沒有他這樣的人罷?”

相柳柔陰陰的瞥了安道爾一眼,突然冷笑起來:“你想要挑撥我去和夏頡拚命?美得你!”柔若無骨的身軀扭動了一下,相柳柔已經不見了蹤影。安道爾詫異的張大了嘴巴,漸漸的,他卻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他舉起右手,比划了一個開槍的姿勢,對着大街上伊尹快速跑開的背影,輕輕的叫了一聲――‘啪’!

王宮門口,同樣是灰塵滿臉的夏頡喝退了一群禁衛,讓玄武留在門口等候――同時也是讓玄武盯着他的那一幫族人不讓他們招惹出是非來――他自己快步的走進了王宮,要求即刻面見履癸。

在前宮一座偏殿內,夏頡見到了明顯瘦了一大截的履癸。他嚇了一大跳,看履癸這模樣,好似一個癆病鬼般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一塊玉板上,怎麼和幾個月前自己去南方時的精氣神差了這麼多?他詫異的朝履癸行了一禮,皺眉道:“大王,您可是修鍊的時候出了毛病?”大巫的身體,怎麼都不可能生病,要麼是中了巫毒,要麼就是修鍊上走火入魔了。但是大巫的修鍊也極其簡單,如果僅僅是正常的修鍊巫力,怎麼可能走火?除非他耗費大量的精血祭煉某些極其邪惡的巫法,否則怎麼可能都瘦棏脫了形?

看到風塵僕僕的夏頡,履癸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用力的鼓掌叫道:“來人啊,上酒,上肉。猛天候一路辛苦,陪本王喝幾碗酒。”他用力的拍打着地面,大笑道:“來,來,坐下,坐下,你去南方山林編製定天軍,做得怎麼樣了?”

在距離履癸不遠的一塊玉板上坐下,夏頡沉聲道:“臣徵召了本族壯士五十萬,這是臣本族篪虎一族八成的戰士了。然後,從盤庚手上勒索了合計九百萬大軍出來。蠻國元氣大傷,數十年內,是再也不能對我大夏有任何威脅了。”

“妙!”履癸的臉上浮現出一縷紅暈,氣色變得好看了不少。他拊掌大笑道:“好,好,好。盤庚的兒子都還在安邑城做人質,他又發下了血誓,他很識趣,這樣很好。九百萬定天軍,你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黎巫殿有控制人神智的巫葯,你要好好利用。”

“喏!”夏頡應了一聲。恰好幾個宮女小心翼翼近乎膽戰心驚的送了幾壇美酒上來,他抓起酒罈,和履癸碰了一下罈子,大口的灌下了半壇烈酒。兩人相視而笑,夏頡心裡略微寬鬆了些,履癸也是連連點頭,顯然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