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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鍾聽見聲音,放眼望去,只見坤寧宮大門口,一個帶紫金冠,穿青色衣服,腰掛着一個明黃錦囊的年輕人與一群身穿朝服的官員正與大聲訓斥門口的侍衛。

那些侍衛顯然都不想得罪這些儒爺與未來的皇帝,雖然把手不讓過,但都是好言相勸,並不敢動手。

這年輕人生的天庭飽滿,地廓方圓,渾身上下貴氣迫人,氣息也很是從容,兩隻眼睛放出睿智的精光,顯示出很高的天份。

“這朱常洛卻有幾份好處,大抵生而富貴者,天地靈氣孕育,不是常人可比,只是大有敗相,難怪曰後是短命鬼。”

王鍾雙目綠光閃爍一下,微微見到了只是眉宇印堂之間有絲絲紅色的斷紋若隱若現,這是斷殺紋,後天生成,受陰戾之氣感應。

“妖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紫禁城,社稷神器根本,遵崇無比,你敢進來蠱惑君王,就是死罪!父皇,快快把這妖道抓了,交給刑部問罪。”

朱常洛見到萬曆出來,連忙大聲呼喊,眼睛望向了王鍾,碰巧王鍾也在打量他,兩人目光一碰,朱常洛心中一個咯噔,似乎那綠光要看進自己靈魂中去,所有的秘密都被看穿。頓時越發惱火,他自幼讀儒家經典,最不喜歡旁門雜家,尤其是術法一類的道士和尚。

那龍虎山張國詳雖然是欽天監,但每每碰到他,都要躲避開,免得被他奚落一頓。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萬曆惱怒了,揮揮手,御前侍衛都退了下去,朱常洛帶了一干大學士連忙走到廣場中央,行了跪禮,口呼萬歲。

“你等有事覲見明曰早朝可議,這時候擅闖坤寧宮打擾朕休息,罪過不小,念你等都是朝中大臣,素有功勞,朕不與追究,你們平身退下去吧。”

“妖道禍害社稷江山,臣等不得不冒死諫言。若陛下不應臣等請求,臣等甘願跪死在坤寧宮口!”

楊漣臉色有些蒼白,氣息齏亂,好象是受了重傷,雖然跪在地上,兩隻眼睛噴出活來,死死盯住王鐘不放,彷彿要吃其血肉,嚼吃骨頭。

“呸,妖道,你敢迷惑君王,禍害社稷神器。”一口濃痰噴了過來,還離王鍾十丈開外,就被玄陰黑煞,凍成漆黑一團,***掉落地面。

原來剛才王鍾運天魔舍利化身神通,搬運數百萬噸海子河水化為傾盆大雨,元神飛到紫禁城上空,這些大儒自然知道,立刻遁出元神,上升到千丈雲層中,與王鍾爭鬥,王鍾先運小千世界把幾人元神困住,正要下毒手。

隱隱感覺到京師之中另外有幾股龐大無匹的氣息,分明是渡過了兩次天劫的宗師高手才能發出。

王鍾也知道京師之中藏龍卧虎,自己剛才弄出這麼大的陣勢,真正的高手,不會不知,只是自己搬運雨水,並不礙事,這些宗師也不會管閑事。

王鍾心中透徹,若自己下毒手,這些宗師也怕要出來干預了,發出氣息,正是在警告自己。

心念一動,發出一朵前古凶火,把楊璉元神打了一下,最少損失了十年苦功,那些大儒元神也紛紛被天魔舍利壓落。

這一方面,是顯示手段,叫那些宗師出來管閑事也要掂量掂量,另一方面是給幾個大儒一個教訓。

自煉化四十九朵前古凶火之後,還一直沒試過威力,但王鍾自信再碰到王憲仁,縱然不能戰勝對方,但也不會落下風了。只等自己藉助混元金丹之氣,也渡過二次天劫,還怕哪個?

“此人被我傷了元神,還能剋制住,儒功修養不低啊。”王鍾看着楊漣似笑非笑。

萬曆以為是王鍾與眼前的局面不對景兒,是以要走,想了半天,還是和解為妙。

“這位道長是設法求雨,緩解黎民危機。並未做禍害社稷的事情,你等為儒門大士,怎就不能容人呢?”萬曆按住心中火氣,看着下面這一群臣子。

“陛下,這妖道只是倚仗神通,把遠處大河中的水用神通搬運而來化為雨水降下,這是撤東牆補西牆的法子,治標不治本,是用來迷惑天聽,求取恩寵的妖術。陛下要名鑒。”

“陛下,天地降雨,自有定時,只要陛下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則上體天心,天公做美,自然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若陛下懶於政事,倒行逆施,上天震怒,必然降下災禍。此乃千古以來顛之不破的真理。陛下受命於天,要運體天心,一味信任妖術,禍害不遠矣。”大學士左光斗跪着向前移動了兩步,聲如洪鐘力諫道。

“哦,朕勤政愛民,天公就做美?朕倒行逆施,上天就震怒?”萬曆皇帝冷笑了兩聲,剛剛想說“都是你等儒家一派胡言,比道家還能裝神弄鬼,想用天來壓朕。”

想想,又覺得這話不能出口,否則有損至高無上的皇權,按住心中的火氣,“你等起來再說,朕是受命於天,要上體天心不錯。但道長施法搬運降雨,也未必就是妖術。朕為天子,自然知道天降大雨,乃是搬運四海大洋之上水氣,運到陸地,凝聚降下,澤會生靈。只不過天乃大搬運,道長乃小搬運。都是殊途同歸,怎麼能稱妖術?”

一干大儒聽了這話,驚訝的望着萬曆皇帝,突然看見王鍾似笑非笑,嘴唇動彈。只怕萬曆皇帝這番見識,與王鐘不無干係,紛紛暴怒起來,“呔!妖道,你竟敢當面蠱惑皇上!”

“若陛下信任妖人,為臣只好辭官歸省,獨善其身了!”

“臣不能死諫君王,也只有歸省田園,著書立說,在江湖上為陛下宣揚教化。廟堂之上,不能再伺候陛下了。”

一干大臣死死盯住王鍾,跪地不起。紛紛要辭官歸隱。

“你們,簡直不象話!”

萬曆皇帝知道方叢哲,楊漣,左光斗等人,這群大儒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時常頂得自己怒髮衝冠。

先前為了立朱常洛,朱常洵誰為太子的事情,硬是沒爭過這群人,搞發了的火氣,乾脆二十多年沒上朝。

如今是遼東緊張,努爾哈赤稱帝,感覺到有些危機,萬曆皇帝才恢復了朝會。

“這些臣子一個個偏執到了極點,任何事情不合心意,就要拚死反對,擺出一副文官死諫的架勢。偏偏這些大儒子弟遍布天下,又不能隨便處治,否則自己落個亂殺忠臣,暴戾之君的罪名,象商紂王那樣被罵幾千年。”

萬曆皇帝想想就頭大。

況且現在偌大一個明朝,六部運轉,全靠這群儒士。不用說全殺光了,就是集體罷官,急切之間,又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人,只怕朝廷立刻就陷入一團混亂,自己帝位都有些飄搖。

“國事紛亂如麻,朕幹什麼事情都不能乘心如意,這個皇帝也太沒趣味了些。自古皇帝,沒有朕這麼窩囊的。”

萬曆大聲訓斥一句,心中已經是虛火上升,腦門微微見汗,要不是極力剋制,早就把這群大臣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