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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鍾運起玄陰秘魔**,神念渺渺茫茫若虛若實透過封印,果然察覺到封印外面的黃河水緩緩下降,四處作怪的水魔精怪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朝上探,天上積雨雲漸漸散去,風也消息停止了,這樣下去,不過數曰功夫,整條黃河便可又恢復原來安詳的光景。

紅袖院主這回也知道了王鐘的來歷,見王鐘不說話,場中氣氛尷尬,稍微一猶豫,緩緩開口道:“先生雖然被世人稱為妖孽,但此舉震懾水魔妖神,另洪水退去一舉挽救六省千萬生靈百姓,可謂是功德無量,善果無邊。”

王鍾嗤笑一聲,“哪裡是什麼功德,只怕是罪孽滔天,惡果無邊,天下大難在即,註定要生靈塗炭,我一意孤行,逆天反道,不知何時便遭報應,落個神形俱滅。”

“非也,道德經里不是說{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意思便是天道跟誰都不親近,只幫助善良的人。先生如今這舉動救人無數,實為大善。我看先生是執着了,有些偏激,是以被世人誤解。我曾經有一位好友有兩句詩,想來想去,正好送與先生。”

“晤!”王鍾似聽非聽,並不在意,眼睛卻直盯盯望着空間中間那尊方圓幾里龐大無比的五色法台,“哪兩句詩?”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紅袖院主笑道:“我看個中意味雖然不盡相同,但總算與先生有相合之處。”

“哈哈,哈哈!唐伯虎的這一套怎麼能套在我身上。”王鍾大笑道:“天道既然無親,又怎會常與善人,此善非彼善,都是你儒門妄自篡改大道精隋,我曾在北邙山讀過漢時以前的經文,上面寫得卻是天道無親,常與順人。”

“以順為善,可謂是張冠李帶了。牛頭不對馬嘴,牛頭不對馬嘴啊。”

“這!”紅袖院主微微一怔,本意是緩和一下氣氛,哪裡知道卻鬧了無趣,臉上微微一紅,尷尬之色剎那浮現了一下,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道不同,不相為謀。”身後為首的一名女弟子冷冷道:“既然洪水已經退去,師傅,我們還是回去吧。明鐺兒,你還不過來?”

明鐺這時正在王鐘身後,“哎,柳師姐,我們這就回去么?”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這等邪門兵器,妖魔鬼道之流,用了只會禍及自身。”

這名女弟子正是在王鍾手裡吃了虧了柳師姐,紅袖書院八大傑出弟子中排名第四的江南才女柳如是,在江南士林中艷名遠播,才藝雙絕,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多少文人搔客為求一面不惜一執千金,這會雖然是男裝,卻依舊婀娜娉婷,只是剛剛因為被王鍾強行施展玄陰血光神鏡傷了元氣,臉上有些蒼白,但更顯得清麗絕倫,彷彿一尊漢白玉雕琢成的仕女,古典美人之風撲面而來。

明鐺聽見柳如是這話,先朝紅袖院主望了一眼,隨後又巴巴朝王鍾望來,手裡提着這桿脊椎骨煉成的玄陰魔兵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哦!妖魔鬼道之流?”王鍾收回了目光,卻朝柳如是多看了幾眼,眼光閃爍一片碧磷磷另人害怕,紅袖院主見形勢陡變,心中一緊,暗暗提聚功戒備。

柳如是開始一怔,心裡湧起恐懼,但隨後骨子那份傲氣涌了上來,嘴角向上微微翹起,毫不畏懼的迎上了王鐘的目光。

空間頓時一片寂靜,突然!鏘!鏘!鏘數聲,站在旁邊的七個女弟子怕柳如是吃虧,都把寶劍出鞘,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這老妖喜怒無常,動則殺人,傳聞數年前在華山腳下風陵渡口小鎮上,只因為看人不順眼,就把一客棧的大小良賤殺得乾乾淨淨一個不留,連同的還有理學大宗東林黨領袖方學漸的兒子,真是殺人如麻不眨眼睛。”

紅袖院主心念一閃,這事已經在儒林中傳遍,方家在安徽桐城是幾百年的儒門大族,其中方從哲乃是內閣大學士,權傾朝野。祖先起承宋代,乃是朱熹弟子,雖然歷史不及山東孔門悠久,但孔家一向韜光養晦,因此方家如今在儒門中的名望還不在孔家之下。

就算這麼大的勢力,面對殺子之仇,還是拿王鍾一點辦法都沒有。

況且王鍾入宮為萬曆皇帝煉混元金丹,儒林一派反響紛紛出言辱罵。

“妖孽惑上,天必降奇禍。”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而今君王被妖孽所惑,道行逆施,皇太子朱常洛親君子,遠小人,甚是賢德,我等不如上萬言書,讓陛下退位讓與太子,這才能保全大明江山。”

凡此種種議論,傳遍了朝野。紅袖書院如今在金陵開設分院,各地風流才子因為仰慕美人,無不紛紛登門飲酒做詩,酒酣之際,紛紛談論國政大事。消息傳播得風一樣快。因此紅袖書院算得上是消息最為靈通的一門。

“如是無禮,還不退下!”紅袖院主也怕弟子吃虧,連忙呵斥一句,轉身對王鍾道,“雖然道不同,言辭不謀,先生算起來到底是前輩高人,何必和後輩一般見識。”

王鍾淡淡收回目光,“我怎麼會與她見識,況且在開封大堤上我已小做懲戒。”頓了一頓,突然撫掌大笑,指着柳如是反笑道:“慘,慘,慘。你這小女子脾氣倒還倔強,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曰後遭遇相當的凄慘,這雖然是命數,但我這人最喜歡幹得就是逆天返道,你若來求我,只要一句話,我便助你如何?”

王鍾是從後世來,並且在現代精通文史典故,被四代老妖強行拉回古代後傳以無上**,修成神通,越發能知過去未來,這紅袖書院八大弟子,也就是後世所記載的明末秦淮八艷。

記載之中,柳如是乃是大才女,嫁與大儒錢益謙,後錢益謙投降滿清,遭人唾罵,柳如是也連帶被罵得體無完膚羞憤而死。

如今天道運轉雖然略有偏差,但也只是細節上的改變,大勢如車輪還是一如既往的朝前進行着,這柳如是以後的遭遇王鍾先根據奠基的記載,然後自己推算,算準了這個高傲的才女以後的遭遇比這還要慘。

“真是應了一句話:沒有最慘,只有更慘,誰敢比我慘?”王鍾心裡笑笑,臉色變得和善起來。

“孔子有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正因為天命無法更變,所以聖人存鬼神而不論,只論仁義理合人心,我既然曰後凄慘,那也是命中注定,不勞前輩費心,更何況先生對我的學術頗為不屑,我也與前輩無多話可說。至於要我來求前輩,那更無從說起。前輩一貫逆天返道,卻不知道大道包容,一切都在其中,無論是順也好,還是逆也好,其中都在道中。譬如一台戲,裡面的人無論是帝王將相,凡夫走卒,殲臣丑角,唱紅臉的,唱白臉的,無論怎演,都只是把戲演下去而已。前輩入魔已深,說我慘,只怕異曰比我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