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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沓子一看到自己一把抓出來的少女目光立時變得略微有些溫柔起來,這少女是村子裡面的姑娘,每次見到傻沓子都嚇得四處亂跑,傻沓子對於本村裡面的人從來都是傻笑,從不動氣,哪怕被欺負了也從不當成一回事。

雖然這個丫頭此時在傻沓子手中嚇得哇哇大叫,額頭也被磚瓦砸出了好幾道口子,但傻沓子還是輕輕將她放下,正傻笑着,腰肋處不由得再次一痛,那被他砸進地面之中的少年不知何時從磚瓦之中鑽了出來,這一次他不是用手去捅傻沓子的腰肋,而是用嘴去咬,傻沓子劇痛鑽心,一隻手推開那嚇得大哭的少女,揮舞着另外一隻拳頭朝着少年狠狠砸去,咚的一聲悶響。

少年的後背被狠狠砸中,這一次少年雙臂環繞在傻沓子的熊腰上,死活不鬆手,傻沓子一拳接一拳雨點般的砸下,少年卻就是一動不動,直到將傻沓子腰肋處上的厚皮硬肉生生撕下一塊來,傻沓子嗷嗚一聲大吼,雙拳抱在一起朝着少年後背狠狠砸下。

少年臉上的猙獰更勝幾分,伸手一下扎進傻沓子腰肋上被他咬開的皮肉之中,隨後滾燙的心臟被少年生生從傻沓子腰肋處給扯了出來!

傻沓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抱在一起的雙拳無力的砸下,敲擊在少年後背上已經剩不下幾斤幾兩的力道了。

少年抓出傻沓子的心臟,臉上的猙獰之色在鮮紅的心臟映襯下,變得猩紅幾分,當即便嚼吃起來,這場面將被傻沓子推到一邊的少女給嚇壞了,原本她還在哇哇大哭,但是現在嗓子猶如被捏住了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一顆心臟,少年三下五除二便吞吃下去,吃了這顆心臟,少年臉上的神情便開始逐漸變化起來,原本的少年只有兩種表情,一種木訥,一種則是猙獰,現在又多了一種憤怒的表情,雙目圓瞪,青筋蹦跳,活脫脫的就是傻沓子發怒之時的模樣,惟妙惟肖,簡直一模一樣!

少年臉上神情憤怒半晌逐漸開始變化,恢復了一張有些木訥的表情,這少年看了一眼在旁邊瞪大了雙眼的少女,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歉疚,隨後轉身便走,地上的傻沓子此時已經死透了,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消失了。

少年擦着腥紅的嘴巴,一邊走一邊念叨着:“二十九個兄弟,現在已經有三個聚集在一起了,還有二十五個不知道在哪裡……”

在後面緊追少年的十幾萬難民般的追隨者此時也已經趕了過來,看到少年無恙,充滿種種負面情緒的臉上盡皆恢復了安詳喜樂的神情,繼續不緊不慢的跟在徒步前行的少年身後,而少年進入的那個村子裡面因為傻沓子發飆而藏在物種的村民們此時也都從門後鑽了出來,一個個背着包裹,有的手腳利落的匆忙在雞窩之中抓了幾隻雞帶上追着少年的背影匯入十萬追隨者的隊伍之中,而那個被嚇傻了的少女,更是急迫什麼都沒帶,將埋在瓦礫土牆之下還有救的老娘丟下不管,第一個追着少年匯入隊伍之中。

傻沓子的鮮血染紅了大片瓦礫,滲入地下,和已經無人的村莊一起慢慢荒廢消失。

不過在荒廢之前,還是有人到來。

十幾個和難民差不多的男子湊在傻沓子身旁,看着傻沓子胸肋處的傷口嘖嘖連聲。

“王大人,有些邪門啊,這支隊伍人數越來越多,所過之處幾乎是舉城隨遷,咱們跟蹤一個多月了,最初還覺得是他們征抓壯丁,但卻沒見他們動手,整個城池之中的人就全都跟着那少年走了,最邪門的是統領大人派了三千精銳剿匪這三千精銳竟然見到這少年也不聲不響的被少年拐走了,那少年是什麼妖魔變化的不成?”

為首的難民打扮的男子長得不用往臉上抹灰就和難民一個樣,皮包骨頭渾身上下精瘦如柴,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冷笑一聲道:“管他有什麼邪門,反正前面有統領大人親自攜帶五萬軍卒守着,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呢。”

“王大人所言甚是,那些匪民之中可是有不少富戶拖家帶口的,一車車的黃白之物,一車車的珍寶珠玉,還有如花家眷,曼妙佳人,咱們可得跟緊點,到時候也好撈點油水。”

王大人聞言捻着老鼠須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不是這些民匪裹挾着這麼多的財貨美人,統領大人才懶得去理會他們,統領大人這一趟吃下去估計十年的開銷都不用愁了,現在天下銀夔國崩滅,男赫國群龍無首亂象四呈正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吃了這筆財貨,統領大人勢力暴漲一倍,說不定還有機會扯一把皇座坐坐,到時候咱們可都是從龍之臣,眼前的財貨算個屁,到時候封妻蔭子那才是真風光!”

四周的傢伙雙目之中齊齊露出熱切的眼神來。

隨後十餘人加緊追蹤前面的大隊人馬,好在少年用走的,也沒有什麼繼續到達的目的地,一邊走一邊還要辨識四周的村莊裡面有沒有呆傻但刀槍不入的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十餘人不久就看到了前面的大隊人馬。

不久之後那大隊人馬之中又併入了五萬軍卒,如此一來,這已經不再是流亡的難民了,而是變成了規模龐大的軍隊……

常笑雙眉微微一皺,目光望向遙遠的東方。

這段時間和常笑形影不離的落魄秀才不由得露出奇怪的表情,詢問道:“怎麼了?”

常笑雙目微微一眯道:“我的一個手下被別人收走了!”

落魄秀才聞言不由得笑了出來,在他眼中這可算不得什麼事情,武力征服的手下,被別人的武力再次征服,本就是這個世界的道理,沒什麼好奇怪的!

常笑沒有理會落魄秀才的笑聲,那四百餘個悍卒每一個都是和他常笑出生入死的存在,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背叛他的,常笑將這四百餘個悍卒撒出去,是要他們在這一界落地生根,從此過上相對舒服點的日子,不必跟着他東奔西走,更不必因為他常笑有一天突然身死而陪着他一同身死道消,總而言之,常笑要給他們一份自由,一份自己選擇的自由,他們在選擇之中死掉也好,被人殺了全家也罷,常笑都不會再去理會,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路,無論路上遭遇了什麼,都是自己的事情,常笑也已經將自己和這些悍卒的關聯斬斷,剩下的也就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若是這個傢伙死了,常笑根本不去理會,但是此時的情形有些不大一樣,那個跟隨着常笑的兄弟被什麼東西迷惑住了,常笑和他的聯繫相當微弱,無法進行辨識,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常笑覺得那東西有些熟悉,但究竟熟悉在哪裡,卻又說不清楚。

常笑收回看向遠方的目光,他暫時不想理會這件事,龍女在尋找一界節點,據說有些眉目了,對於常笑來說這個是現在的重中之重。若是那軍卒是跟着他常笑被人抓走了常笑一定會管,但是對方已經獨立了,常笑就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