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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的一尺相當於現代的二十三點一厘米,六尺為一步,三百步為一里,相當於現代的四百一十五點八米,陶副主任準備挖掘的壕溝長度超過四十里,也就是相當於現代的一萬六千六百三十二米以上。

十尺為丈,長寬都是兩丈,長乘寬再乘高,四十里的土方約為三十五萬五千方左右,除去徐州軍之前挖掘的寬四尺、深半丈的壕溝土方,約一萬七千七百五十方左右,這也就是說,徐州軍隊還要挖掘三十三萬七千二百五十土方以上,才能達到陶副主任提出的要求,用一道長四十里以上、寬深各兩丈的人造河流,徹底困死鄴城裡的袁譚軍殘部。

工程量十分浩大,儘管徐州軍能夠出動七萬以上的軍隊,再加上兩萬左右的民夫百姓,一起動手挖掘這條巨型壕溝,要想在五個時辰十個小時內完成這個任務,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遇上袁譚軍果斷出兵,負責阻擊任務的許褚、趙雲和魏延三支隊伍,又不能做到把敵人堅決趕回城內,一旦讓敵人衝到工地上干擾破壞,那麼完成這個工程的可能性就會更小。

工程量大,時間倉促緊迫,袁譚軍在鄴城裡又還有三萬左右的軍隊,出兵破壞的可能極大,所以那怕是為了這個工程準備了數月時間的徐州決策層,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完成這個工程,只有陶副主任本人對這個工程充滿了信心,因為陶副主任相信,歷史上的曹老大能夠做到這點,那麼自己就更應該能夠做到這點!不然的話。自己就無法超越曹老大的歷史成就,做到在一代人內一統天下,結束這漢末亂世!

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很快過去,戌時正,超過九萬的徐州軍隊主力傾巢出動,兩萬以上的民夫百姓也被發動了起來,藉著夜色掩護一同來到之前修建的圍城工事旁,其中最精銳的一萬五千戰兵越過圍城工事,潛到鄴城的東西南三門城外列陣以待。不打火把暫不暴露目標,人銜枚馬套嚼偃旗息鼓,弓上弦刀出鞘,時刻準備阻擊袁譚軍的出城隊伍。

與此同時,在陶副主任的親自率領下。超過七萬的徐州將士與兩萬民夫,也分段分片的開始了爭分奪秒的挖掘工作,在儘可能少打火把僅靠微光照明的情況下,上到陶副主任下到普通士兵,都是奮力揮動鋤頭挖掘泥土,以賈老毒物和劉曄、荀諶為首的徐州軍文官也紛紛上陣,或是參與擔土搬石。或是領着有傷士兵為掘壕將士發放酒水乾糧,鼓舞將士民夫全力挖掘。

甚至就連出了名懶惰的楊長史,這次也領着李郎和王五加入挖掘壕溝的工作,一邊把酒水親手喂到士兵嘴邊。一邊鼓勵道:“加油,努力,挖成了這條壕溝,我們就肯定能進鄴城抄家了。鄴城裡到處都是有錢人,想發財就拚命啊!”

乍暖還寒。春日的夜風依然割面生疼,壕溝中的積水更是冰涼入髓,但許多徐州將士與百姓民夫都是赤膊上陣,踏着淹及膝蓋的積水,揮汗如雨的挖出一塊塊粘滯沉重的泥土,搬運一筐筐沉重泥土運往後方,粗糙的鋤頭此起彼伏,搬運土筐的人頭來往如蟻,沒有人叫苦,更沒有怠工,因為在他們的身旁,不僅有着他們的直繫上司徐州基層將領,還有他們平時都沒有資格直接交談的徐州文武重臣,全都在陪伴着他們奮力挖掘,帶頭的將軍官老爺都沒有叫苦叫累偷懶怠工,普通的士兵和民夫百姓自然更不會叫苦叫累。

還有一點,在開始挖掘的時候,各級徐州文武都已經一級一級的往下傳話,讓所有的士兵和百姓民夫都知道一件事,只要這道壕溝能夠如期掘成,徹底困死了鄴城裡的袁譚軍首腦,那麼徐州將士至少能夠提前一年返回家鄉,與父母妻兒團聚,百姓民夫也能至少提前一年安享太平,提前一年得到陶副主任的免稅一年恩賞,這一輩子也少受袁家兄弟橫徵暴斂一年,所以挖掘壕溝最賣力也最拚命的,全是冀州本地的百姓民夫。

鋤頭與泥土碰撞的聲音,與徐州將士刻意壓低的呼號命令聲,象是春夜裡的蜂鳴,嗡嗡嗡,嗡嗡嗡,一直在圍城工地上振動,兩里多外的鄴城城上卻是人聲寥寥,安靜得連巡邏隊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值勤站崗的袁軍士兵靠着箭垛打盹,偶有幾名士兵向下張望,也不過是藉著爵穴里的火把光芒,觀察下方有無徐州士兵乘夜攀爬上城,見情況無異,又很快伸出城牆外的腦袋收了回去,繼續靠着箭垛打盹瞌睡。

不能怪袁譚軍士兵的警覺性不夠,實在是鄴城的城池太堅固了,做為這個時代黃河以北最重要的城池,鄴城有着平均超過五丈的堅固城牆,城磚是特別燒制的錢紋磚每塊重十八斤,質地細密,硬度堪比青石,又經糯米汁澆灌黏結,磚縫緊密得連刀刃都插不進去,城磚里包裹的夯土也是年代久遠凝結成石,那怕是徐州軍攻城第一利器襄陽炮投出的巨型石彈,砸到了牆面上也不過是只留下一個灰白印跡,寬三丈深三丈的護城河難填難渡,護城河與城牆之間還有新修建的羊馬牆和鹿角拒馬,沒有十天半個月時間和幾千人的傷亡,徐州軍隊休想摸到鄴城的城牆!

有着這麼堅固的城防工事,又有着足夠的守城兵力,袁譚軍自然不怕徐州軍隊從正面發動強攻,甚至不怕徐州軍隊偷爬上城,即便稍有疏忽,讓幾個徐州士兵偷偷登上了城牆,袁譚軍也有十足把握讓這些徐州士兵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所以不要說普通士兵偷懶打盹了,就是各門守將也是全都躲在生有炭火的城樓里呼呼大睡,每隔一個時辰才巡視城牆防務一趟,打罵幾個偷懶睡覺的士兵。

當然也有些破綻。也有一些袁譚軍士兵察覺到徐州軍的圍城工事旁邊,火把、燈籠與篝火的數量要比往夜多上不少,不過考慮到徐州主力今天從邯鄲回援到鄴城戰場,圍城工事旁邊的徐州哨兵多上一些十分正常,便也大都沒有理會,只有少數士兵報告到了上司面前,結果又有一個比較負責任的袁譚軍基層將領,把消息報到今夜輪守城牆的冀州老將馬延面前時,馬延只稍一盤算就得出了答案。“沒事,肯定是陶賊主力剛剛回援鄴城,立足未穩,為了防着我軍出城偷襲,這才加派了崗哨。用不着大驚小怪。”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逐漸過去,圍城工事也在一分一寸的逐漸加深和加寬,壕溝與漳水之間刻意留出來的三里距離,也在一點一點的逐漸縮短,城牆上的袁軍士兵依然在呵欠連天,打盹瞌睡。壕溝里的徐州將士也依然在揮汗如雨,爭分奪秒的全力挖掘。

陶副主任當然不可能有曹老大那樣的運氣,一直到圍城壕溝徹底完工,開始灌水困城時才被守軍發現——到了三更初刻的梆子敲響時。陶副主任的逆天爛運開始發威了,一陣凜冽北風撲來,不僅使氣溫又降低了幾分,還吹滅了鄴城東門外的一些爵穴燈火。使鄴城東門外的一段城牆下處於了黑暗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