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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木長弓九百柄,角弓三百二十柄,匈奴短弓兩百零六柄,疆弓九十一柄,雕弓一百一十柄,箭十一萬六千一百二十五支。弩三百五十柄,專用弩箭一萬四千餘支。還好,還好,還算夠用。”

輕聲喃喃念完統計上來的廣陵武器弓箭類儲備,陶應鬆了口氣,笮融這幾年來在下邳和廣陵刮地皮不算白刮,好歹給自己留下一筆還算看得過去的武器儲備,尤其是最重要的羽箭方面,儲存得更是相當充足——在標準化的風羽箭發明之前,必須使用鳥類羽毛粘貼的普通羽箭,造價可不是一般的貴,所以陶應才會在打了勝仗的情況下,仍然對平均使用三十五支箭才能殺敵一人的君子軍眾將大發雷霆。

放心歸放心,考慮到這個時代的生產力,陶應還是向一旁的章誑吩咐道:“章將軍,麻煩你立即派遣一支輔助軍隊,到幾日前我與笮融叛軍大戰的戰場上,仔細的打掃戰場,尤其注意收集斷折的箭支,把上面的羽毛全部取下,帶回廣陵城。另外再派人收集收購毛竹、萑柳、楛桿和魚鰾膠、牛皮膠、骨膠等制箭材料,抓緊時間收集,越多越好。”

“諾,公子請放心,末將立即派人去辦。”章誑答應,馬上安排了兩名副手下去分頭辦理。然後章誑又轉向陶應問道:“公子,袁術遣孫策攻打廣陵一事,不知你可有決斷?廣陵到底是守,還是棄?”

“如果要放棄廣陵,我還收集制箭材料做什麼?”陶應微笑說道:“再說了,好不容易光復的廣陵重鎮,就這麼直接放棄,豈不是太過可惜?”

“可我們守得住嗎?”章誑有些擔心,“孫策小兒素來以驍勇善戰著稱,昔日廬江太守陸康勇謀兼備,以少勝多大破廬江賊黃穰十萬之眾,威震四方,被朝廷封為忠義將軍,秩中二千石。可是這樣勇而有謀的名將,碰上了孫策小兒,卻被殺得節節敗退,只能閉城死守,最後又被孫策小兒輕鬆攻破廬江城池,氣病交加而死。孫策小兒如此勇猛,我們即便苦守廣陵,恐怕把握也不大啊。”

“我當然知道孫策能打,但我絕不會放棄廣陵城。”陶應不動聲色的說道:“廣陵雖然在笮融之亂中元氣大傷,但人口與經濟基礎尚在,恢復起來十分容易,最遲到明年,就能向徐州供輸大批錢糧,如此重鎮,我豈能輕易放棄?況且廣陵城池還算堅固,未必沒有堅守的可能。”

“公子既然堅持堅守,那末將自當領命。”章誑無奈,只得說道:“那末將有兩個建議,一是請公子放棄堂邑、輿國和江都三縣,集中人力物力到廣陵,堅守廣陵一城。第二,請公子速派信使北上,到徐州向主公求援,請主公速發援軍南下救援。”

“第一個建議是好主意,但堂邑太遠了,轉移人口和糧草都來不及了,還好堂邑只是小城,民少糧缺,就留給孫策小兒吧,轉移輿國和江都兩個縣城的人口糧草到廣陵即可。”陶應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又道:“至於第二個建議就算了,章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州軍隊現在的情況,我父親那裡還派得出援軍給我們?”

“公子,你又想讓我軍孤軍作戰?”章誑吃驚道。

“錯,是分兵作戰!”陶應冷笑說道:“章將軍你留守廣陵城,我率領君子軍出城打野戰,和孫策小兒周旋。”

“公子,你在開玩笑吧?”章誑跳了起來,“你又要率領八百君子軍去迎戰孫策小兒?孫策小兒可不比笮融小兒,如果說笮融小兒的隊伍是一群烏合之眾,那孫策小兒的隊伍就是一支虎狼之師!而且孫策小兒有勇有謀,也不會犯和笮融狗賊同樣的錯誤!”

“老將軍,你聽岔了,我不是去和孫策小兒硬戰,是說去和他周旋!”陶應笑了,道:“廣陵到壽春七百多里,沒有水路可通,孫策小兒的陸地糧道也有七百多里,章老將軍你只要在廣陵城中堅持住一段時間,等到孫策小兒被迫向後方求糧的時候,也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公子想去斷孫策小兒的糧道?”章誑眼睛一亮,總算是明白了陶應的真正打算。

“不錯。”陶應點頭笑道:“正如老將軍所言,孫策小兒勇謀兼備,部下又多是能征善戰的老將宿將,正面對決,我軍絕不可能是孫策小兒的對手,保守消極的困守孤城,也是遲早糧盡城破的下場。所以我軍唯一反敗為勝的機會,也就是從孫策小兒的七百多里糧道上打主意了。”

“斷敵人糧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章誑有些動心,又猶豫道:“但孫策小兒慣於用兵,豈能不防備我軍斷他糧道?公子的君子軍雖然善於長途奔襲,但孫策小兒一旦合圍廣陵,君子軍怕是連突圍出城都難。”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在廣陵城裡被動死守。”陶應笑得更是輕鬆,道:“我要把君子軍拉出城去,在野外和孫策小兒游擊作戰,在運動戰中尋找破敵良機,同時還可以為你分擔守城壓力,讓孫策小兒不敢全力攻城,連睡覺都不敢睡塌實。”

“公子,你是不是又在紙上談兵了?”章誑苦笑起來,“以君子軍的機動力,和孫策小兒周旋不是很難,這點末將倒是很相信。但是到了野外流竄作戰,公子你的軍糧、草料和弓箭如何補給,帶少了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帶多了的話,公子你又怎麼發揮長途奔襲的優勢?”

“放心,我的君子軍對軍糧和草料的要求都很低,只要有少許補給,就能堅持很長時間。”陶應笑得十分開心,又道:“而且我準備在野外的山林之中,密建兩個糧草補給點,儲藏一批糧草和武器,確保能夠流竄作戰五十天以上。”

“真的?”章誑有些將信將疑。

“老將軍請放心,晚輩現在還年輕,還捨不得死,所以晚輩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陶應笑道:“還有一點,以步兵守衛堅城,以君子軍流竄作戰,騷擾破壞敵人的糧道,也是晚輩決定組建君子軍時,構思的徐州守衛方略。同時將要是步兵和君子軍協同作戰的最好辦法,這是一個難得的練兵機會,請老將軍不要再勸了,晚輩決心已下,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既然如此,那末將領命就是了。”章誑拗不過陶應,又知道君子軍天下第一的逃命功夫,便道:“但末將有一點請公子記住,倘若戰事不利,公子請不必理會末將,可以先行撤退,末將雖然不才,不惜代價的突圍撤退,這點把握還是有的,公子不必為末將擔心。”

“好,我答應你。”陶應鄭重允諾,然後陶應又向章誑叮囑道:“老將軍,孫策小兒確實驍勇善戰,並且有勇有謀,十分危險,你困守廣陵也請多多小心。晚輩有一計,可以助老將軍守城,請老將軍採納。”

“公子有何計?末將洗耳恭聽。”章誑好奇問道。

“我父與孫堅原來交好。”陶應回憶着說道:“但孫堅死後,孫策寄居徐州江都之時,在我父親的治下網羅才俊,廣結人心,觸怒我父,我父親怒而將他逐出江都,趕回曲阿,從此兩家結仇。後來,我父親又與孫策的母舅吳景交惡,與孫策仇怨更深,再到後來,孫策小兒派遣他父親的舊部呂范到江都迎接他的母親,乘機刺探徐州軍情,又一次激怒我父親,我父親下令將呂范逮捕,嚴刑拷打,最後呂范雖然被他的隨從劫獄救走,我們徐州軍隊,也與孫策小兒結下了不共戴天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