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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10-02

許驚鴻感覺自己完全被黑暗所包圍,身體似乎是平躺着的,但究竟身在何處卻全沒有概念了。似乎自己是在現代的家裡,在那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小卧室中,又似乎是在警校的宿舍里,室友們都不在,而自己卻得了病必須靜養。

隨即,另一個思維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這裡莫非是忠勇侯府的那個小破屋子裡?是那間陰森而潮濕的京畿府大牢,還是礦場那凌亂的廢棄洞穴?在許驚鴻感到千頭萬緒,無處下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心底里發了出來:“你哪都不在,你在軍隊里!”

“對,我已經入了雲州衛,我已經是軍中的一員了!過往的一切都已經成了歷史,我不可能在處在任人擺布的境地里,我已經開始掌握自己的命運了!”強大的自信從許驚鴻的心裡生出,他的五感也慢慢地恢復了,耳朵可以聽到周圍靜悄悄的,手指也能微微地做着彎曲,而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我是在軍中大比的時候,與第一隊的人交手時受的傷,在確知大家都不會有事之後才突然暈倒的……”思維慢慢地清晰,許驚鴻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只是他感覺着自己的眼皮依然很是沉重,完全睜不開來,而周圍也沒有兄弟們的聲音,這卻又是為什麼?

不過既然自己已經醒來了,就不必太過擔心,當下最要緊的還是恢復身體機能。一想到這點,許驚鴻開始慢慢提聚起了丹田的那口似有若無的氣息,使之能成形,然後驅使它遊走在自己的全身上下,以加快身體恢復的速度。這一運功,許驚鴻就進入到了道家入定的功夫中去了,一時間忘了身外之物。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驚鴻才從一片混沌里醒過來,此時他的頭腦比之前可要清醒得多了,身體也漸漸有了知覺,雖然還有絲絲的疼痛向自己襲來,可是這卻讓他感到高興,自己已經恢復了七八成了,同時他也聽到了一些急切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徑直往自己所在而來。有了這感覺後,許驚鴻的雙眼也隨之睜了開來,看着熟悉的軍營構造,許驚鴻便更是安心了。

木門吱呀一聲被人由外推開,幾個人興沖沖地走了進來,但在踏入營房後腳步便放輕放慢了許多。旋即,沖在最前面的熊庚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嚷:“隊正醒了!”因為他一進屋子,向那邊的榻上看去,就見到許驚鴻正朝着自己直笑,這讓他大為驚喜。

“別大呼小叫的,打擾到了隊正休息怎麼……”下意識地,老狗在旁提醒道,但隨即也愣住了,他不但明白了熊庚話里的意思,可看到了熊庚話里的意思,許驚鴻真的醒來了。

歡笑之聲立刻在第五隊的營房裡蔓延開來,大家都擠進了許驚鴻的營房之中,個個面帶喜悅,卻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看到眾兵士發自內心的歡躍,許驚鴻的心裡也很是溫暖,他知道自己從今以後不再孤單,因為他已經有了一批真正的兄弟了。

在驚喜之後,眾人才想到了許驚鴻的情況,除了幾個隊中的要緊之人外,其他人都退了下去。田大虎驚訝地看着許驚鴻:“隊正,沒想到你的身體如此棒,大夫還說您要昏迷上十天半月才能醒來呢,卻沒想到這麼快您就恢復精神了?”

“十天半月……那我究竟昏迷了多久?”許驚鴻聽得此言也是一愣,急忙問道。

“你也就昏迷了不到三天吧。”老狗接口道:“真是想不到哪,隊正的身體居然如此之好。三天前那大夫見了您身上的傷後,大為緊張,但是在為您診了脈後卻又安下心來,說雖然您內外都有傷,卻沒有什麼大礙,昏迷一段日子便能醒轉了。只是我們都不敢相信,您居然在短短的三日後便清醒了過來……”

面對眾人的驚喜,許驚鴻卻沒有半點的喜悅之色:“什麼?我已經昏迷有三日了,那營中的大比豈不是已經過了?咱們隊……”

“隊正您就放心吧。”田大虎已經看出了許驚鴻的擔心,立刻說道:“咱們從前日開始就參加了營中的大比,兄弟們上下一心,再有這一兩個月的苦練,兩日內沒有一個對手能勝得了咱們,剛才咱們已經在營里奪魁了!”

許驚鴻再是一愣:“竟如此順利就奪魁了?其他所的隊伍就沒有厲害的對手嗎?那樓關海就沒有從中做什麼手腳嗎?”他顯然對這麼一個結局很是有些懷疑,別是他們為了安慰我而說的謊話吧。

但是幾人卻都同時點頭:“是啊,一切都很是順利。咱們也有些奇怪為什麼會這樣,但是這卻是事實。樓都統也沒有刁難咱們,一切都是照着規章進行的,那些其他所里的對手都不是咱們的對手,自然就要由咱們奪這魁首了!”

“是啊,如今咱們隊里可說是雙喜臨門哪,不但隊正安然無恙,而且還能代表所里去軍中大比,咱們第五隊在隊正帶領下今後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聽得眾人興緻勃勃地憧憬着將來,看着他們歡欣鼓舞的模樣,許驚鴻心裡的疑惑卻也不好出口了,因為那會打擊到他們的信心。

許驚鴻對樓關海雖然不熟悉,但他依然不相信對方真會如此的大公無私,會眼看着自己這隊與他沒有半點瓜葛的隊伍代表玄字營去爭奪軍中的魁首之位。再聯想到當日自己等被羅棟下令圍住時,也是樓關海的及時出現才替大家解的圍,這兩件事實在太不正常了。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呢?許驚鴻忍不住在心裡問道。

同時,也有另一個人也在問着相同的疑問:“為什麼?都統大人為何要幫着那許驚鴻的隊伍,讓他們有機會從咱們玄字營中殺出去,有如此一個得到提拔的好機會?”一身白衣的袁先生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從容氣度,眼裡冒火地盯着樓關海道,全沒半點身為他人幕僚的自覺。

樓關海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案上的茶水,然後才用不帶半點感情波動的語調道:“袁綱,注意你自己的態度。你不過是被都統的一個幕僚,有什麼資格如此盤問於我?”

“你……”袁綱聞言全身便是一頓,旋即冷笑道:“你莫要忘了我這個幕僚是從哪裡來的,若不是我一直在旁協助着你,你以為你能在這軍中安然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不過……”說到這裡,樓關海將手中的茶杯往案上一頓:“從今天開始,我想我已經不必再在乎你的身份了!”

“你……”袁綱氣得用手指着樓關海,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而這個時候,在樓關海的營房之外傳來了一聲讚歎:“樓都統說得好,你要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竟敢在都統大人面前如此放肆,真真是好大的膽子!”說話間,柳密帶着微笑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