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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田遠山從馬車上跳下來,一瘸一拐地走向鐵衙役,從懷裡摸出一個碎銀子,一邊握手一邊塞進對方手裡,“鐵老弟,有勞了。”

鐵衙役感應到手心傳來硬硬的觸感,下意識覷了一眼,喲,是一個五錢重的銀角子。心裡了開了,這田遠山不愧是在外面跑過的人,懂得規矩。想現在即將關城門了,要是他們在這裡多“檢查”耽擱一會,這幾人鐵定會滯留在城裡,城裡晚上是要實行宵禁的,就必須去找客棧......幾人一馬一晚上吃住至少也要一兩銀子。

鐵衙役頓時咧開嘴笑笑瞭然地拍拍對方肩膀,抽回手,順勢將手裡的銀角子放回兜里。

這時,後面檢查的衙役過來,剛才被兩隻畜生轄住,心中有些不忿,正待發作。只見田遠山又拿出一個五錢重的銀角子遞給鐵衙役,“鐵老弟,辛苦你們了,這是給你們給你們拿去喝點小酒的......”

鐵衙役笑笑收下來:“好說好說。”心裡直道對方真是會做人,不僅給了自己好處,還讓自己對自己的兄弟有個交代。便對旁邊那衙役說道:“老三,這就是以前四海鏢局的田鏢師。好了,現在也快到關城門的時間了,你們快走吧。”

田遠山朝兩人拱手道:“多謝兩位大哥,告辭。”“告辭。”

出的城門,田遠山駕着馬車沿着官道得得而去。

車廂里,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這一幕。葉孝全皺着眉頭,“真是腐敗。連出個城門都要收好處。”

尉氏畢竟生活閱歷多些,聽到兒郎這樣說,斜睨了他一眼,“這就叫人情世故。以後你也要學着一點,不要太直來直去了。”

葉孝全還想說什麼,不過看秀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且他本來也是一個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輕嗯了一聲。

秀秀心裡思討開了,自己上次來縣城的時候,好像在追捕通緝犯,那些個衙役便藉著這個由頭,對普通進城的人也要收取好處。而現在那田遠山自動就拿了。可見這已經形成了一種風氣了。

大灰小灰在秀秀旁邊規規矩矩地坐着,剛開始警惕地盯着尉氏和葉孝全看,秀秀招呼了一聲,便自己乖乖地趴着假寐了。

尉氏看着大灰小灰,總有種很心驚的感覺。“秀秀,這這是你養的狗嗎?”

秀秀伸手輕輕撫摸兩狼腦袋,“它們是狼。”

尉氏深吸一口氣,葉孝全也嚇得朝後面縮了縮,“狼?”

秀秀說:“不要怕,它們很聽話的。大灰,小灰。”

“你,你是怎麼......”

“這就是緣分啊。”

天色漸漸黑下來,馬車的吱嘎聲。馬蹄的得得聲,在石板的官道上顯得異常明顯,在空曠的山林間顯得異常突兀。

秀秀看着外面的夜色降臨,路面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她猛地想到昨天跟着自己的那兩個鬼魂好像真的沒有跟着自己樣,想起雲清給自己的那張符紙。伸手摸摸,因為貼身放着,觸手暖暖的。

田遠山說道:“快到驛站了,等會就可以歇下來吃飯休息了。”

尉氏應哦一聲。

果真,轉過一個彎道,只見在林間透出幾縷紅紅的燈籠光暈......

馬車很快就到了那個林間小院子,這就是田遠山說的那個驛站。院子裡面已經有兩個馬車車廂了,馬兒應該已經牽到後院的馬廄里去了。

見到有客人來,一個穿着灰撲撲短襖,肩膀掛着一張白色棉巾的夥計小跑着迎了上來,打開院門,“客官是來住店的?”得到肯定答覆,立馬笑着讓到一邊,“來來,客官快請進。”

田遠山將馬車趕進去,下車,掀開車門帘,葉孝全尉氏秀秀三人依次下車,而後將裡面的包裹一人拿了一個,在夥計的帶領下進入到店中。田遠山在後面親自將馬車解下來,這時那夥計將三人引進去坐下點吃食後,自己便出來幫着牽馬。

田遠山見這個夥計很是機敏,“看小哥面生的很,是這裡新來的夥計?”

夥計道:“是,我是今年過了大年後來這裡的,叫我小三子就行了。”田遠山應哦一聲,“多給我馬上些好草料,另外再買一桶豆漿,給我馬兒加在草料里。這是飼料錢。”

小三子接過兩錢碎銀子,“客官,這有多了。”

“多的就是給你的賞錢。”

“謝客官謝客官。”

進到店裡,秀秀三人已經撿了邊上一張桌子,坐好了,見他進來便連忙招呼過去。田遠山左右掃了一眼,除了他們一夥外,還有另外兩桌,以他多年的闖蕩經驗,這些應該都是普通的商旅,心下稍安,很自然地走到秀秀他們桌子邊上坐下。

桌子上已經點了一碟烤鴨,一碟鹵牛肉,一碟豬耳朵。

秀秀問:“田大哥要喝兩口小酒嗎?”

田遠山擺擺手,“不用了,出門在外,少喝酒為好。”

秀秀見對方並不動筷子,說:“田大哥請隨便吃。”

田遠山說:“不用了,我叫一碗鹵肉面就好。夥計,來碗鹵肉面。”

秀秀感覺有些尷尬,自己點了幾個菜,不僅田遠山不動筷子,就連尉氏和葉孝全也不吃......便也叫道:“我也來碗鹵肉面。”

很快,四碗麵條上桌,尉氏和葉孝全只點了兩碗素麵。

秀秀想,這幾人都是很有自己原則的,看來以後自己也不用太“鋪張”了,這樣不僅別人不好意思,自己也弄得很尷尬。

於是她不僅將一大碗的鹵肉面幹掉,還和兩狼崽將點的幾碟肉食全部吃完。

點房間的時候,只剩下三間上房了,一間兩百錢一晚,於是尉氏和秀秀一間,葉孝全和田遠山一間。

經過這大半天的相處,秀秀感覺這幾人都很好想與,心中漸漸安定下來。這以後吃飯住宿幾人都是各付各的錢,即便是一起吃一起睡,也都要各自付自己那一半的銀錢。這樣在剛開始或許看來有些彆扭,但是這卻讓秀秀感到非常舒心,只有錢財算的分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才更清楚。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秀秀就醒了,她感覺胸口傳來一絲暖暖的感覺,不自覺地全身放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席捲全身,舒坦不已。她感到周圍山林傳來異常清洗而蓬勃的生命搏動,也感應到異常濃郁的生之氣,心中一個念頭,要是這些生之氣聚攏過來多好。

旋即,那些生之氣便源源不斷地朝她聚攏過來。秀秀感應到識海中的四植靈這個時候都在盡情地吸收外界的生之氣......

植靈不斷的壯大,秀秀感覺自己的識海也變得充實起來,自己的精神力也隨之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秀秀想,這一定是玉牌的功效。心中欣喜不已,沒想到這個“傳音符”竟然還有吸收周圍生之氣的功效,想到那個白衣男子被自己戲弄幾次的樣子,禁不住輕笑出聲。

眾人晌午遇到路邊茶肆小店便停下來歇歇腳,沒有飯菜就拿出乾糧就着茶水墊肚子,晚上歇店,並備上足夠一兩天的乾糧,然後第二天繼續出發。

一連三天,一路順遂,並無任何異常發生。

路上,他們遇到了另外兩輛馬車,於是同路。另外兩輛馬車是一起的,趕車的是頭戴着瓜皮帽的五十齣頭的乾瘦男子,田遠山認識,不過印象不是很好。

前面是一個夾谷,有一線天之稱。

田遠山說,“這是通往并州的必經之路,不過也是這條路上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我們在這裡等一會,等人多一點再過去。”

眾人下了馬車,到路邊歇息。

秀秀將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果真感應到在兩崖頂上有幾個人,還有一堆石頭。這些都是她通過那些小草感應到的,小草被踩被壓都會反射出不同的情緒波動。而現在秀秀對感應植物的各種情緒已經很有經驗了,即便是對方沒有產生自主意識,她也能夠準確地判斷出對方實時狀態,自然也就能夠推斷出那裡是否有人還是有其它動物等等。

另外兩輛馬車上的人也下來了,看來是殷實人家,一位五十來歲的富態男子,穿着綢緞長袍,藍色長褂。還有一個婦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富態男子對乾瘦車夫道:“於師傅,還要等多久啊,你看這都晌午了......”

於師傅道:“不要急,你看,那個趕車的,就是以前四海鏢局的鏢師,他以前經常走這條道的,他都說等一下就等一下吧。”

從車廂里又下來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對夫婦倆福身道:“老爺夫人,小娘子說口渴,想喝水......”

老爺顯得有些不耐煩,那夫人急道:“那你們快拿水給她喝啊。”

“剛才娘子把水用來洗了手臉了......”丫鬟怯怯說道。

“哎呀,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到哪裡去弄水呢。老爺,你看,我家閨女可就要去......可不能虧待了啊。”

“哎,我知道我知道。”老爺轉身對那於師傅道:“我看要不我們先走吧,這時間可耽擱不得,要不我多付你車資?”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