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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的書房當然有人伺候,只是錢進.還是在門外恭迎的好。”錢進躬身道,“小民錢進見過恆王爺,給王爺請安!”

“呵呵,錢總鏢頭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這麼快就知道是本王了,這行走江湖確實不是光功夫好就行了,還的有幾分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事。”恆王說完就往裡走。

珍珠看了恆王和錢進一眼,印象中這兩個人沒什麼交集呀,怎麼見面就這麼不客氣呢。其實這是珍珠想的多了,恆王貴為王爺,跟一個屢次算計為難珍珠的鏢頭說話,當然沒什麼好客氣的,跟錢進說話都是給他臉呢,還想說的和軟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那樣的幾率大概就是零。

恆王一臉的面無表情的越過門口的幾個人,徑直往裡走,錢進臉上有幾分尷尬,只是躬着的身子躬的更低了,這可是天底下誰都惹不起的主兒,現在就是被人家吐到臉上,也得擦乾了跪下磕頭說,“吐的好!”

“錢鏢師請進!”珍珠對錢進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說完這幾句,就快走幾步跟上恆王,又看了恆王一眼。“你總看我幹什麼,有什麼要說的嗎?”恆王並沒有看向珍珠,開口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錢鏢師可是我的朋友,這樣會讓他很沒面子的。”珍珠不高興的道。

“什麼?你的朋友,有朋友丟下朋友,搶了別人的船獨自逃難的嗎?有朋友搶了別人的宅子,鳩佔鵲巢讓主人有家不能回的嗎?有朋友差點霸佔了朋友的田莊不說的嗎?有朋友半路護送,見了危險就跑的嗎?有朋友因為怕你們來到金陵,而不把辦好的戶籍交給你的嗎?珍珠你就是太好心了,這樣的人不配做你的朋友,讓他跟着你是給他面子,不讓他跟着你·他早就身敗名裂了。珍珠你以後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想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恆王停下認真看着珍珠道。

“不,我不能那麼做,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你可以肆意而為,你就如同天上的太陽,照耀着世間萬物,他們因為你而枯,因為你而榮,我卻不能,我只是這世間微如煙塵的一粒塵土·飄蕩在浩渺世間,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以讓我無影無蹤,我什麼都不算,只是世間接受你光輝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粒塵埃而已。有你的光輝照耀,我可以肆意而為,但這畢竟是借光·當你的光輝不在的時候,就會零落成泥碾作塵,或許連一絲香氣都不會留下。”珍珠看着恆王的眼睛·用悲傷的語調說著世間平凡普通而大多數人看不破,也不願意看破的道理。

“不,珍兒,你有我,你還有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讓你肆意而為,我們要同枯同榮,同生共死,我就是讓你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我再也不讓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恆王走進珍珠,情不自禁的摟着她。

“再也不讓我在你身邊消失了,我曾經在你身邊嗎?你以前就認識我嗎?”珍珠此時完全沒有柔情蜜意的感覺,只是吃驚的看着恆王,“我一直都很奇怪,你第一次看到我時候的反常舉動·不,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反常舉動,是自從看到我之後,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反常的。不是一個王爺對平民小娘子該有的樣子,你太關心我了,自從我見了你之後,我就處在被迫的關懷之中了,你和你的關懷就時刻環繞在我身邊。我以前是你的人?”

恆王被珍珠看的垂下了眼帘,低聲道:“珍兒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重新找回來不好,找回來大家都痛苦,還是忘了好,你就當是新認識的我好不好?還有¨還有,你以前不是我的什麼人,如果是,我又怎麼會讓你曝屍荒野,九死一生呢,我們一我們以前僅僅是認識而已.僅僅是認識而已”

“不,那畢竟是我的過去,我有權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我應該是在哺乳期被殺死的吧?是不是?”珍珠看着恆王問。

恆王看着珍珠沒說話,半晌道:“什麼是哺乳期?”這讓跟在後面的錢進聽的那是超級震撼,他被珍珠叫來,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兒,可沒想到聽什麼王府辛秘,怪不得珍珠那麼的與眾不同,她是富貴人家出來的,而且是不一般的富貴人家,有些秘密是不能知道的,知道了就是比刀劍還鋒利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殺死自己的刀知道了那就是招魂幡,閻王爺提前給下的生死帖,他不要聽,一定不能聽!

錢進才四下看可看是不是要躲開這裡,要躲到哪裡去,就有王府的一個黑衣人過來瞪着他,他趕緊帶着孫文和黃三快步往外走,一直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牆,此時此刻他們後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濕了。來到書房院外,錢進和孫文和黃三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在外面站着等珍珠招呼,還是去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師父,要不你老人家去我那裡坐一會兒吧,等宮主招呼再過來。”孫文上前道。

“我想今天晚上珍珠沒什麼心情見外人了,我就不等回去了,要是珍珠娘子招呼的時候,你們幫我說一聲就行了。

”錢進站着想了想,最後做出這個今晚上最最正確的決定,今晚珍珠確實早就把他忘到腦袋後面去了。

屋裡珍珠面對恆王關於哺乳期的反問,醒悟過來,這是古代,根本就還沒有哺乳期這個詞兒,於是道:“就是當時我是不是還在給小孩兒餵奶?我是不是有個孩子,那個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叫什麼,現在幾歲了,他是誰的孩子,是你的嗎?那個孩子現在還好嗎?”

恆王對於珍珠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兒,道:“珍兒,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記得以前發生的所有事都是另一個人的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只不過是跟她長的很像而已,只是長得很像,別的什麼都沒有了,你是山東王家莊的難民,懂了嗎?”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那個男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謝謝你的仁慈,在我死後還給了我一大袋的珍寶隨葬,讓我死有所依,謝謝你,謝謝你。”珍珠說著說著就淚流滿面,她現在都不知道這淚是為這一世的王珍珠而流,還是為上一世的華珍珠而流。

“珍兒,一年前,就算是現在,我還都深處南方,在苗疆的蠻荒之地領兵打仗,為大魏皇帝陛下開疆拓土,平息叛亂呢,我又怎麼會,那個人是誰,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一.”恆王一臉痛苦的道,他的雙手緊緊的握着珍珠的雙肩,幾乎都要捏碎了她的肩胛骨。

“放手,放手,你放手,你捏疼了我們宮主了,王爺,你快放手。”此時財巫從一旁過來,把恆王的雙手掰開。“對不起珍兒,對不起一.”恆王喃喃的說著什麼,雙手抱頭,坐回到椅子上去。

珍珠淚流滿面的看着恆王,這件事對珍珠來說是迷茫,是對前世的眷戀,可她沒想到這件事對恆王爺是如此大的打擊,以至於現在說起這件事,恆王都如此痛苦,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恆王回護呢,還有誰能讓恆王如此痛苦呢?兩個反問之後,珍珠都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甩了甩頭,把特別特別不合實際,特別特別荒唐的想法從腦袋裡甩出

“既然如此,我就不問了,就像你說的,我只不過是一個長的和另一個人比較像的人而已,我今生今世都是王珍珠了,再也不想別的。”珍珠抽抽噎噎的道。

“對,珍珠你這一世就是山東王家莊王老漢的女兒了,不要胡思亂想了,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了。”恆王再次走到珍珠面前,蹲在她跟前和珍珠平視,慢慢的把珍珠攬在懷裡道。珍珠的身體開始有些僵硬,慢慢的軟化下來,最後依偎在恆王的肩頭,任憑淚水打濕他的衣襟,她是個女人,她再強再聰明,再算無遺策,她也需要有一處能遮風擋雨的港灣,有一個強有力的臂膀讓她依靠,恆王無論如何都是這些條件和需要的上上之選,如此風光霽月的人物她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恆王蹲在珍珠面前,此時此刻珍珠的淚水,珍珠的體香,珍珠環繞在他周圍的氣息融化了他多年以來那顆堅硬的包着堅硬外殼的心,讓他心中蕩漾着陣陣漣漪,如同柔柔的風滋潤着他乾枯的心神,撫慰着他那如同荒漠的眼神,他彷彿重生了一般,沒想到他齊譽還有重活一回的時候,真是上天眷顧!

兩顆不可能有交集的孤獨的心,在這一刻緊緊的纏繞在一起,互相的依偎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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