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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來,恆王來的信都少了,最近十幾天連一封信都沒收到,也不知道前線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也沒收到石頭的情報,前方應該沒什麼大的戰事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珍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屋裡雖然放了好幾個炭盆,但終歸是這麼多天沒住人了,有些濕冷霉氣重了些。珍珠睡不着,翻身坐起來,掀開幔帳,看到床頭床尾的大金和二金懶洋洋的在地毯上趴着,來了這涼屋子冷炕的地方,它們倆的反應也很強烈,本來都該冬眠了,因為珍珠的保暖措施好,才一直活動着,今天珍珠的小性子,對他倆也有影響。

珍珠嘆了口氣,從床上下來,這時候葯巫從外面悄悄的進來,看到珍珠從床上下來,就趕緊給披了件衣服,道:“宮主要喝水?”珍珠搖搖頭,走到梳妝台旁坐下,有些猶猶豫豫的,道:“這些天恆王也沒有來信,也不知道前線的情況怎麼樣了,你說我是不是給他寫封信,問問情況呢?”

“宮主不要擔心,王爺沒給您寫信一定是很忙,聽說王爺不光管着百萬大軍的軍務,還要管着揚州城的政務忙的很,當然顧不上寫信也是有的,不過不過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宮主耐心點兒,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王爺就寫信過來呢。”葯巫輕聲安慰的着道。

珍珠坐着沒說話,如果真的是很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真的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了?帶着這些深深的疑惑,內心的不安,珍珠回到床上躺下來,葯巫給珍珠蓋好被子,並沒有出去。而是坐在腳踏上給珍珠守夜。

葯巫聽着珍珠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幾次起來悄悄查看,宮主都在睡着,可即便是在睡眠中,宮主的眉頭也是深鎖着,這些日子恆王是有些反常,就是不寫信回來,也會派絕地幾個過來送點東西什麼的,這麼多天了,連個人都沒派來。也沒有書信過來,這是怎麼了?

葯巫想着想着,就站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外面,悄悄的出了門,幾個起落,來到武巫住的院子里,把武巫叫起來。說了說這些天珍珠的擔心,讓武巫問問石頭,這些天恆王都是在忙些什麼,暗示暗示恆王給宮主寫封信什麼的。武巫聽了點點頭,一臉落寞的說明天就讓人去看看。“秀山,我們是從小玩到大。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幾分,你是看不起我們山裡這些化外之民的,因為身世所累。不得不皈依神廟,打算的是青燈古佛,報答家裡的生養之恩,沒想到神女會出現,你的心思活動起來。只是造化弄人,你也不要太”葯巫看着武巫長嘆一聲。趕緊回書房當差去了。

第二天珍珠也是懶懶的那兒都不想去,也不像起床,就在床上躺到將近中午才起來,有送花進來伺候,說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歡喜過來了,是皇上聽說表少爺潛心佛法,讓表少爺進宮給皇上講講經,說說禪,陪陪皇上。珍珠聽了翻了翻白眼兒,雖然讓皇上垂青杜仲是她一早設計期待的,可現在真不是時候,她聽了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出來見了歡喜,說了客氣話兒,賞了一筆大大的賞錢——畢竟歡喜也曾經因為自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只是他本人不知道罷了。讓二蛋帶歡喜去了將軍府,昨天她搬來老宅子住了,可杜仲沒來住,找杜仲還得去西城。歡喜歡天喜地的跟着二蛋又去了將軍府,怎麼是又呢,因為歡喜本來先去的是西城的將軍府,家裡人說昨晚上住在老宅子了,沒回來。雖然是傳杜仲的,可畢竟珍珠才是主人,直接把杜仲領走沒什麼不對,可那樣就有點不尊重珍珠的意思,也得不到賞錢,所以歡喜願意多跑跑,這不得了三百兩銀子外加一袋兒大珍珠的賞錢,要說主子就是心思讓人琢磨不透,但出手還是很大方的。

珍珠打發走了歡喜,就洗漱吃飯,這午飯也沒吃幾口,就窩在屋裡看書寫字,消磨時光去了,只是總也靜不下心來,看着自己亂七八糟的塗鴉,珍珠最後放棄了,打算披上衣服,出去轉轉。自己煩亂的心思或許是總窩在屋裡這一方斗室之中,因為空間狹小產生的煩亂心思,這在現代是有科學依據的——以前怎麼沒產生過煩亂,珍珠也沒有多想,披上棉披風,從屋裡出來,說上街上去轉轉。武巫立刻回屋換了出門兒的衣服,帶上佩劍,帶上五六個人跟着珍珠往外走。

要去那裡珍珠也不知道,上了車出了胡同,武巫問珍珠去那裡,珍珠想了想說要不帶大家去獅子樓吃飯吧,吃完飯去銀樓看幾樣首飾。武巫聽了在外面就暗嘆一聲,帶着大家去獅子樓了,路上武巫隔着窗戶跟珍珠說,這幾天石頭記的生意不錯,張掌柜也很忙活兒,要不吃完飯,順路去石頭記逛一圈兒,以資鼓勵。珍珠出來本來就是隨便逛逛散心的,去那裡都是隨機的——她這麼認為的,去那裡都無所謂,就點頭應了。

珍珠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兒,都過午了,不時不晌的,獅子樓已經沒多少客人了。珍珠從車上下來,進了獅子樓,她曾經是獅子樓的東家,這獅子樓從上到下沒有不認識她的,掌柜的趕緊出來接待,親自給安排雅間,問珍珠想吃什麼。珍珠是才吃了飯出來的,根本就不餓,就道:“把你們的拿手菜隨便端上兩樣兒來,給跟我來的人也布置一桌。”珍珠坐在雅間里,把身邊的窗戶打開一個縫兒,無聊的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的人。

武巫看着愁眉不展的珍珠,輕輕的走過來道:“宮主,仔細凍着,把窗戶關了吧。”“武巫,我覺得我現在除了累之外,根本就不會生病了,凍不着,神廟的秘葯真的是很神奇,不是浪得虛名的,或許我也會長生不老,看着所有熟悉的,認識的親人都在我面前慢慢老去,慢慢的死去,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好沒意思!”珍珠情緒低落的道。

“宮主不會長命百歲的,要不然神廟怎麼會有神女的選拔,怎麼會有神女輪換呢,所以宮主不用擔心自己會長命百歲”武巫說著說著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什麼叫宮主不會長命百歲呀,大家都知道自己不會長命百歲,但是還都這麼說,他說的這是什麼。武巫吶吶的不說話了,有些尷尬的在一旁搓了搓手。本來情緒低落的珍珠,也被武巫的安慰話逗得笑了出來,這是這兩天珍珠第一次的笑臉兒。武巫雖然尷尬,但還是鬆了口氣,跟着嘿嘿的傻笑了笑。

因為沒有什麼客人了,飯菜被很快上來,珍珠看着滿滿的一桌子飯菜,抬頭看了看隨後進來的掌柜道:“就我一個人,怎麼做了這麼多,我可沒銀子付!”

“那能要東家的銀子,我這是我們獅子樓送給將軍的。”掌柜的陪着笑道。珍珠看了看這掌柜,最後道:“我又不是吃白食的,也不是付不起銀子,那個要你們請了,掌柜去忙吧。”珍珠打發走掌柜之後,讓武巫陪自己吃飯,武巫說什麼也不肯,說不能壞了規矩。兩人正說著呢,就聽到外面馬蹄陣陣,不一會兒就看到有一騎飛馳而來,馬上坐着一名傳令兵,身背令旗,飛馳而過。

珍珠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下來,看向外面,然後看向武巫。“宮主稍坐,我這就出去看看。”武巫還沒出門兒,就有一個狼兵跑上來道:“稟報宮主,武巫大人,狼眼兒大人來信了。”說完雙手遞上一個竹筒。武巫立刻接過來,用小刀把竹筒劈開,裡面吊出一段疙疙瘩瘩的繩子來,武巫拿起來看了看,然後大驚失色,“恆王中箭,命在旦夕!”

珍珠聽了目如土色,手中的筷子悉數掉到地上。武巫趕緊一把扶住珍珠道:“宮主你可不能慌,您看我們是回家還是怎麼著,您可得說句話。”

珍珠定了定神兒,全身發抖的站起來,顫聲道:“剛才不是有傳令兵過去嗎?我們就跟着他,去宮裡探聽探聽消息,看看到底怎麼樣。”珍珠一口飯都沒吃,趕緊帶着人下樓去,馬車跑的飛開,一路飛馳,上車直奔宮門而去。

珍珠到宮門口,下車就往裡走,就看到不時的有人跑出來,珍珠進到乾清宮,看到外面的人全都噤若寒蟬的,在外面戰戰克克的站着。珍珠來到暖閣外面,就看到五福正從裡面跑出來,看到珍珠道:“王將軍來了,你來的正好,皇上和內閣的幾位大人都在呢,讓我算了,我進去給您通報一聲兒吧。”五福轉身就又進去了,不一會人出來說,皇上說現在沒心情見她,讓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