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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閣臣的意思很明確,你的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你的命屬於大魏所有人民,你要死可以,也要等着大皇子大點兒了你再死。

魏帝坐在馬上看着跪在馬前的幾個鬍子花白,痛苦流涕的老大臣,心裡是百味雜陳,都是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不用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吧,這本來是為人着想的事兒,怎麼聽着就這麼彆扭呢。魏帝沉聲道;“朕知道了,還勞煩張首輔和大家辛苦幾日,只要譽弟轉危為安,朕不日就回,如果譽弟有什麼不測,朕當然要臨機處置,乾坤獨斷,爾等閃開吧。”

幾位閣臣這時候心裡是豁然開朗,深刻的明白了,魏帝為什麼一定要去軍營,他是怕恆王不測,軍心不穩,好深的帝王心術,幾個老臣還有什麼話可說,全都拭着淚,哆里哆嗦的從地上站起來,送魏帝出宮而去。

魏帝踩着珍珠的尾巴,一路飛馳,可他的隊伍怎麼趕得上這些翻山越嶺如猿猴的狼兵呢,在掌燈時分,魏帝一行來到江邊,剛好看到珍珠最後一船人離開。魏帝站在江邊,吹着寒冷的江風,道:“傳朕的口諭,所有人準備渡江!讓水軍提督來見朕,問問他,沒有朕的旨意,怎麼就放王將軍過江去了?”

那個水軍提督大踏步的來到魏帝跟前,叉手施禮道:“陛下,王將軍是沒有陛下的旨意,可有恆王殿下的血玉睚眥玉牌,天下兵馬,見次玉牌如見恆王本人,血玉睚眥是大魏的兵符令箭,見兵符者,莫不從命,所以末將就安排王將軍過江了。”

魏帝聽了這水軍都督的話。半晌無語,是呀,那有將士不聽命於兵符的,兵符帥印這是天下兵馬的節制,就是魏帝本人也要遵守的規矩。就像漢高祖劉邦,在奪韓信兵馬的時候,不是讓他把多少人叫出來,而是趁其不備,取了他的帥印,兵符帥印隨身。號令全軍,沒有兵符帥印,就是天王老子在跟前也沒用。這是規矩,用鮮血凝結的規矩,亘古不變的規矩。

魏帝最後擺了擺手對着水軍都督憋着氣道:“嗯,你做的很好,下去吧。”那水軍都督再行一禮。轉身走了。齊譽居然把睚眥玉牌給了珍珠,這是什麼意思,是想保護珍珠,還是警告自己呢,魏帝敲了敲自己的隱隱有些疼痛的腦袋。

跟着魏帝出來的是侍衛統領左輪,左輪已經被閣老們反覆囑咐了。一定要保證皇上的安全,切記不可魯莽行事,讓沿途做好保護工作。左輪幾乎被每個人都提着耳朵或語重心長。或疾言厲色的囑咐了再囑咐,弄的還沒出城,他就緊張的不行,此時此刻,皇上又要晚上渡江。他的命可以隨時為大魏犧牲,可皇上不行。

左輪來到魏帝跟前。雙膝跪倒:“陛下,恆王殿下固然重要,陛下手足情深也可以理解,只是皇上是萬金千金之軀,不可輕易涉險。長江自古就有夜不行船的規矩,陛下如果執意夜渡,那就先處死左輪,左輪實在不敢擔此重責,如果因為左輪一人,而讓陛下身臨險境,讓左氏一門成為罪人,讓姐姐——左權妃擔憂,左輪願意以死謝罪。”

左輪說完就拔出身邊的佩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魏帝看左輪的樣子,他再往前一步,立刻就要血濺五步。魏帝之所以要去揚州探望恆王,要晚上強渡,也不全是心系恆王安危,更多的是不足為外人道的氣憤和無奈,他堂堂大魏天子,居然管不了自己的女人,居然眼睜睜的看着她去奔赴情郎的懷抱,而自己卻毫無辦法。魏帝這麼做一是表示對恆王恩寵有加,讓恆王以後賣力的給自己上陣殺敵,讓別人看他是負責人的表現,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勤勤懇懇的大臣,讓大家都知道,給自己幹活賣命,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關鍵時刻,他會格外關照的。再有就是就是他要去揚州城看看珍珠和齊譽到底進行什麼程度了,這些日子,珍珠一直風風火火的忙活競標的事兒,齊譽一直忙着操練軍隊,管理揚州的地方事務,兩人都很忙,他和珍珠天天朝夕相處,他從情報上得到的消息是,珍珠和齊譽這些天的書信往來幾乎都斷了,看來他的一些策略起了作用,這二人也知難而退,知道龍顏之怒的可怕後果,如果這麼發展下去,下面就是謝大歡喜的結局——只有他自己歡喜。在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的時候,突然出了一個恆王受傷的消息,本來還規規矩矩的珍珠,突然就發了瘋,當著內閣重臣說什麼都是他給齊譽娶了一個掃把星,如果齊譽有什麼好歹,她就要血洗劉府等等瘋話,讓他顏面掃地,在群臣面前都丟盡了臉,然後還一聲不響的走了。

面對珍珠的發瘋,魏帝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國庫要仰仗珍珠的競標,現在競標雖然成功,後續的事情還很多,銀子還都在眠月樓沒有算好交到戶部,即便是交了,也只有一半兒,那一半兒還要靠她來籌謀,畢竟他們缺銀子,珍珠的辦法能讓有錢人趨之若鶩的送銀子,這總比他生氣干仗的抄家殺人搶銀子好的多。此時她居然讓他這麼沒面子,他如果下令把她如何如何,那兩人就撕破了連,恐怕以後再想爭執都沒機會了,經濟損失也是現在大魏不能承受的,所以只有親自追了來,以期望自己親自盯梢,珍珠不要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錯誤——這簡直就是得了妄想症,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恆王都要受傷不治,命懸一線了,都不知道倆人還能犯什麼錯誤!估計魏帝是怕有人藉著這件事說三道四,有他在珍珠左右全程盯梢,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別人不能興風作浪,他的可操作空間就很大,問題就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魏帝看着跪在腳下把劍橫在脖子上的左輪,語氣堅定的道:“左輪,你父親左大將軍以身殉國,是國之忠臣,你左輪在朕身邊也有多年,是朕的少時玩伴兒,也是朕的兄弟,你姐姐是朕的權妃,按民間的說法,你還是朕的小舅子呢,但今天朕告訴你,你就是想死,也得護送朕到了揚州再死,朕今天晚上一定要追上珍珠,就是追不上,也不能被她拉下很多,你聽清楚了嗎?”

“可陛下,此時渡江風險很大,安全上左輪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臨來的時候,各位閣老可是要我立下軍令狀的,保證皇上的安全,陛下執意要夜渡長江,這是要置左氏一門不忠不孝!”左輪以頭觸底道。

“不忠不孝不是別人說了算,是朕說了算,朕即可親自擬旨,留下遺照,交代清楚,要是朕在這次渡江中遇到什麼不幸,群臣要赦左氏一門無罪!怎麼樣?左輪你還有什麼顧忌嗎?”魏帝看着左輪道。

左輪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一定要保證魏帝萬無一失的過江,他不能要魏帝下赦免的詔書,那樣即使左氏一門不被處罰,在大魏也再無容身之地了。左輪哭喪着臉,從地上站起來,道:“左輪不要陛下的赦免詔書,左輪會拚死保護陛下的安全,護衛陛下周全,如果陛下有什麼不測,左輪就一死謝罪!”

“左統領,過江的船隻都準備好了,對岸說剛剛接待了振國大將軍一行,已經知道皇上要夜渡揚州,帶御醫渡江給恆王治傷,全都感動不已,已經派了水軍過來護衛!”一個御林軍頭領過來跟左輪彙報。左輪聽了是長嘆一聲,皇上此舉是得了大魏官兵的感激,也會更賣命的給他拼殺,只是這樣做太危險了。

因為長江北岸的揚州城已經被攻下來,但因為還只有揚州一座城池,北岸也不太安全,兩岸的人員流動並不頻繁,只有官方往來,江上白天也只有大魏水軍的船隻游弋,晚上的江面就更冷清。大冬天的,寒風裹挾着江面的水汽像大家吹來,魏帝緊緊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墨狐裘披風,不由的想起柔兒來,那個安安靜靜,從不多言多語的小女子來,南方比北方暖和多了,這是一直在乾清宮起居的魏帝的感覺,出來的時候,對柔兒給加這麼厚的狐裘覺的有些過了,可今晚在江邊一站,知道這狐裘算是穿對了。柔兒之所以給自己穿這麼多,大概是來自她逃難的經驗吧,也不知道珍珠他們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這麼冷的天,行走在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魏帝胡思亂想着。

這邊兒岸上雖然知道是皇上要渡江,可也派不出特別大的船來,他們以為只有王將軍一波人馬呢,已經把大船派給王將軍了,沒想到前面走了王將軍,後面來了當今天子,弄的北岸的守軍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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