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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銘的這間陪嫁鋪子,位於東大街最繁華的地段,緊挨着林嫣的鋪子。

那管事名叫林福生,三十齣頭,最是個精明圓滑的人。和這整條街上,各府鋪子上的管事都極為相熟。

偏巧同林嫣的這位徐衛管事不熟悉,只在一起吃過幾次酒。

薛銘正在屋裡抱着榮哥兒和錦哥兒玩,外面碧絲便挑了帘子進門,說是林福生來給薛銘請安。

薛銘忙叫乳母將兩個孩子抱進了暖閣,叫林福生進來。

碧絲掀了帘子,林福生一個矮身進了門。進來便跪下給薛銘磕頭,叫了生夫人金安。

薛銘叫碧絲將人扶了起來,讓叫坐了。

林福生在挨着薛銘最近的堂椅上坐了,恭恭敬敬的垂着頭,不敢抬頭隨意打量。只覺得這屋子裡的陳設豪華精緻,而坐在大炕上的薛銘一身華服,更是雍容。

薛銘當初在薛家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不得寵的小姑娘。原本他被選作薛銘陪嫁並不高興,如今瞧着,薛銘卻是個富貴破天的。那林福生想着素日里薛銘行事的作風,又見她目光里透着幾分冷峻。越發斟酌起自己的言語來。

薛銘也不急,只細細抿着茶,等他說話。

半晌後,林福生恭敬開口,道,“夫人叫打聽的事情,小的都弄清楚了。那徐管事家裡似是沒有什麼人了,但他倒是常同榮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叫素蓮的丫頭來往密切。他那鋪子里常有個十分貴氣的公子光顧,兩人好似是故交。那公子一去,便要在那鋪子呆上半日的時間。每每出來的時候。徐管事都要親自送上馬車,十分恭敬的樣子。”

薛銘略顯疑惑,將手中的粉窯梅花枝的茶杯放在了旁邊的雕花方几上面,問道。“你可記得那公子的模樣?”

林福生沮喪的搖了搖頭。“每次他都垂着頭,見不得容貌。但那氣度不凡,卻是不多見的。”

徐衛的樣貌氣度已是不凡。既然那男子更出挑一些,定是位有身份的。

徐衛同林嫣扭在一起,已經讓薛銘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如今又聽說他同世家子弟有來往,更覺得他非是好人。

思索半晌後,又問道,“他為人如何?”

“是個正直的。”林福生回答的斬釘截鐵。“咱們鋪子同他們鋪子算是同行競爭,他從不曾使用奸詐手段競爭。一切都是正規手段。據不藏私。一次小的險些叫人算計了。還是徐管事出手幫助。”

林福生說的很肯定。

他十幾歲就跟在薛家老管事身邊做事,跑買賣,最是個經驗豐富,識人無誤的。薛銘也越發覺得迷惑起來。

那徐衛聽着似乎是個正直的人,可跟林嫣有那樣的關係。又能是什麼好人?

那同他來往的公子是誰,聽林福生的意思,徐衛似乎是他的手下。

薛銘可以斷定那人不是榮國府的人,若是不會每次見徐衛都要到鋪子上去。也不可能是林家的人,因為林家已經基本上拋棄了林嫣。

若他真如林福生所說,是個正直的好人,那他打入榮國府內部便就是另有目的。

難道他也想要搞垮榮國府?

那個公子......薛銘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又迅速的被她自己否定。

對林福生道,“今日勞煩你走這一趟。廊下去瞧瞧你的家人吧。”

林福生的兄弟一家也是薛銘的陪嫁,男的在外院領事,女的也管着漿洗房。

他們兄弟怕是許久沒見了,薛銘特意給他留了探親的時間。

林福生起身,又給薛銘行了一禮,便往外走。

碧絲和秦媽媽對於碧柳的婚事都很擔憂。皆進來詢問。薛銘將林福生說的又同他們兩個說了一次。

那兩人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徐衛也變得越發神秘起來。

“碧柳既然說同他有來往,想來該是了解的。”碧絲道。

秦媽媽皺着眉頭否定,“小姑娘不過是被那俊俏的外貌迷了心智,我瞧着那徐衛定是個能說會道的,保不齊怎麼哄碧柳呢。她能知道什麼,你問她去,還不是滿口說好?”

薛銘也贊同這個,你若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他身上是缺點你也覺得那缺點十分可愛。

碧柳的話信不得,但是薛銘總也了解一下。

便叫碧柳進來,細細問她。

碧柳素來就是個爽辣的,問這樣的問題,她倒也不覺得尷尬。聲音爽脆,吐字清晰,道,“奴婢愛慕徐先生,在薛府的時候,就常去尋了徐先生學習識字。徐先生一直以禮相待,從不曾逾矩半步。他雖不說,可奴婢也能瞧得出來,他也是喜歡奴婢的。”

薛銘靜靜聽着,看碧柳臉上沒有小女孩犯花痴的神情,便也相信了她這話。兩個人相處是十分微妙的,倘若對方真心喜歡你,你能感受到他目光中似乎都帶着不一樣的情愫。倘若他不喜歡你,敷衍你,你也能感覺到到哪一句話是他強裝着親熱說出來的。

女孩子的敏銳度都很高。很多時候,她們還是固執的和自己喜歡,卻不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不是不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而是自欺欺人的編製一個愛情的美夢,騙自己那人愛慕自己。

薛銘瞧着,碧柳不是那樣傷春悲秋的姑娘。她目光清澈,做事爽利,看人也是準的。

況且感情的事情,別人不懂,她自己最清楚。

“可後來他跟奴婢說,他並不是個普通的人。他本是有任務在身的,原就沒想進薛府,是偶然被大爺救了,這才進了薛府做了賬房先生。如今他得去幫自己的主子完成任務,不能再呆在薛府了。他叫我不要等她,可是夫人,你知道的,我就是那樣的死心眼,我認準了誰,就一輩子對誰好。”

就像她認準了薛銘是她的主子,就一直盡心儘力的對薛銘。

她認定了徐衛是自己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就一定會守着他一輩子。

他說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有主子的。薛銘方才心裡閃現的人影,又越發的清晰了下來。

她拉着碧柳的手,道,“你信他?”

“信。”碧柳很認真的點頭。“不管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他的主子。”

薛銘蹙了眉頭,“你可知道,他的主子是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