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峻打開來長盒一看,竟是十幾塊透明水晶。不由一撇嘴想扔回去,突然想起瀾兒做千里眼不就用的這材料?
連忙小心翼翼地當做寶貝收好,笑容裡多了幾分深意:“你哪兒弄來的?還有嗎?”
展鵬扒了扒頭髮,搖頭不解道:“都在這裡了!上次去海瓊時海上救了個富商送的,前回送給師妹的便是其中還挑出來的。哪知師妹只愛這透明水晶,還問著師傅要。我們回來時還因此都繞了路。”
德瑞老王爺對自己兒子瞭解得很,看出其中蹊蹺,便問起原因。
祈峻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出千里眼的功效和上次在探查鄖州城時所起的作用。
老王爺聽得大為好奇,心癢難耐,便讓祈峻拿來給他看看。
卻被祈峻頂了回去:“東西還在軒峻居收著呢。這大半夜的,豈不是要吵醒瀾兒?”
老王爺一時無語,半響吶吶:“臭小子,有了好東西都不給老子看!”
“嘿嘿!那是我家好徒兒選了你家臭小子做夫婿,你這老頭子才有機會見識一回。”白老一臉得意道。他雖然也好奇,卻擺了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哼!是王府聘了清瀾做王妃,如今可是我兒媳婦兒,你得瑟個什麼勁兒!”想到寶貝在自己府裡,會做的又是兒媳婦,老王爺更似撿了個寶貝似的。
白老登時吹鬍子瞪眼睛的。
“師傅,難不成是您教師妹的?既然是好東西,也不能偏心啊。材料可是好徒弟我找來的。”展鵬在一旁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熱情地上前替白老捶背。
白老一滯,差點氣倒。你臭小子就不能安分點,此時不要來拆你師傅的臺啊!一見旁邊德瑞老王爺自顧撫著長鬚,耳朵卻豎起了注意著。白老便哼了一聲。
祈峻是知曉其中內情的。暗地裡好笑,上前打了個圓場:“天色著實已經晚了。白老您和展鵬又是日夜兼程趕回的,想必也累了。至於千里眼·明日我再取來大家一同好生觀看便是。”
展鵬聞言瞅了一眼祈峻,突然略顯誇張地打了個大呵欠,道:“可不是,這些日子在外行俠仗義·可累死小爺我了!快叫人給小爺我安排了院子去。”頓了頓,補充道,“還是以前那院子吧,師傅老人家年紀大了,晚上呼嚕聲嚇死人,擠了他可不好。”
祈峻嘴角略彎:“那院子如今有人住著,你還是跟白老擠一擠。想必你師傅思念你得很·得日夜看著才放心。”
還不待展鵬再裝委屈抱怨,便被白老一把揪了脖子大罵:“你小子又想乘機偷跑不是?你師妹身子不好,這個時候你還敢溜出去···…”
“哪有?好歹也要等我師侄生下我才跑…···”展鵬苦著臉叫疼。心道我只學了功夫,又不會接生,師傅非揪著我幹嘛?
德瑞老王爺父子對視一眼,都暗自憋笑,臉上神情卻正氣凜然如出一轍。
老王爺自顧回了寧雲居。師徒倆鬮了一會兒,才跟著祈峻回了白老之前的院子住。
臨要辭別·祈峻突然想起一事,道:“還請白老您跟我走一趟。”
軒峻居內,昏黃的燈火點燃在屋裡·一老一少都圍著床榻邊。
一個撫著鬍子在搭脈沉吟,一個面色有些擔憂地挺拔站立著,屋子裡靜悄悄落針可聞。
半響,白老蹙額擺了擺手。
祈峻會意地替床上的人掖好被子,便跟著白老一起退到了外間。
白老看他動作小心翼翼,眼裡含了滿意的笑容。
兩人在外間仍然壓低了聲音。
“…···瀾丫頭的脈息的確放得極緩。”白老沉吟道,“常人在夜間心跳會比日間慢些,但也不會想瀾丫頭這樣不到常人一半······”
祈峻面容沉凝,目光轉黯:“是不是懷孕對她而言仍是太吃力了?”頓了頓,有些憂心·“瀾兒心意堅持得很,只怕平日裡有不舒服,也不會輕易說起。”
白老聞言朝他看去,拍了拍他厚實的肩頭道:“不必過於憂心。世上女子千萬,並非每個人懷胎都是一樣反應。老夫適才問過值夜的丫鬟了,瀾丫頭飲食起居一如平常·臉色也還不錯,無須過於憂心了。”
祈峻仍是蹙眉:“這些日子我夜夜摸她脈息,竟發覺夜夜在放緩速度,不知這個趨勢會不會繼續下去……”
這個現象的確奇怪值得推敲。白老撫須半響,也半響不得其解,最後只得應諾了回去翻查醫術,看看是否有舊日案例。
祈峻聞言這才略鬆一口氣。
他卻不知。原門這一脈剛入門時便要將案例記全熟誦的。白老疑心是木牌在改造溫養清瀾的身體才會導致這種異樣,事涉師門機密卻不好對祈峻說起,這才這般說暫時寬他的心。
白老走後,祈峻和衣上了床榻,眼看天將朦朦亮。一夜未睡,祈峻的精神仍不見疲態。
他側身躺著,一手搭在清瀾手腕上,一手支著頭細細看她熟睡的面容,心裡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安適。
清瀾醒來時,邊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略顯褶皺的床榻似乎表明有人在一旁睡過。
微微皺眉,昨夜好像聽到一些紛亂的聲音,隨後身邊便安靜下來了。感覺身邊一冷,似乎是祈峻起了床。
可自己明明感覺到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是王府裡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以前有緊急軍情時,祈峻也會半夜起身。只是這種事在他稱病退居太傅一職後,便難得見到了。
梳洗的時候,清瀾才從沁雪的口中得知師傅和師兄半夜到了王府,不由精神一振。
沁雪也顯得輕鬆了不少。她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白老是否會接生之類的,只是心裡頭覺得有他老人家坐鎮,心裡便踏實了許多。
清瀾扶著腰大腹便便地去見了師傅和師兄,一轉眼竟是又得了不少好東西。卻見許靈兒不在,便問起靈兒。
白老和展鵬兩人正爭搶著看清瀾所做的十里眼,正是起勁的時候竟沒人理會。
清瀾只得無奈地帶著沁雪退出了鬮哄哄的屋子。
暗道這師兄還真能鬧騰,才一個時辰工夫,已經跟白老爭吵了兩次,難怪最後兩人互不對眼。師兄一出走師傅便在後面圍追堵截,幾乎跑遍了各國。
自己能得遇師傅不計回報的相助,最後有幸被收入門下,也是這位師兄跑到了金國的緣故。
只是上次見師兄時,也覺得他是個豁達爽朗的好男兒,當時對耿老將軍也十分敬重,為何卻對師傅如此不敬呢?
清瀾隱隱竟覺得師兄是故意的。
好幾次都是他挑唆了師傅的火氣或是乾脆火上加油。剛才也是一把奪過了千里眼往遠處觀看個不停,一邊連聲稱讚還一邊緊緊握著不肯放鬆。急得一旁的師傅搓著手心癢難耐,上躥下跳地去搶。
那一幕場面隱隱帶著火藥味,卻奇異地讓人覺得溫馨。
清瀾似乎有些明白了師兄的用意。
自己這位師傅可是最愛熱鬮的人。
可又似乎有些懶,常常能窩在一處不動好些年,又愛吃愛喝愛睡,很容易發胖。加上如今師傅年紀大了,稍事活動一下手腳確實對他有好處。
這個師兄倒是頗有意思。
清瀾笑容裡多了一抹深意。
連著幾日王府裡因為展鵬的到來熱鬧不斷。
他不是跟白老吵架到最後兩人乾脆在府裡動起手來,便是說笑逗趣引老王妃笑,或是去捉弄小丫鬟們讓她們一看見他便暗送秋波要不就是故意蒙了面去試試蒲苓居侍衛的掌法……總之弄得王府裡雞飛狗跳不成章法。
整個王府卻是因此少了幾分王妃臨盆所帶來的緊張氣氛,多了些許輕鬆歡樂。
夜裡越發的寒冷起來。
清瀾背靠著祈峻溫暖的胸膛,聽他說起幼時和展鵬調皮時的趣事,不停地打著呵欠。
“這麼說,師兄也去過宮中幾次了?”
祈峻笑著拉過她的手細細摩挲:“跟著白老他哪裡沒有去過,也因著是先皇貴客的緣故,他幾乎在宮裡橫行無忌。便是如今的太后、甄太妃當年面上都對他和顏悅色,看他年紀小人又機靈聰明,先帝對他也甚是寵愛寬容。”想了想,又道“當時長公主年幼嬌寵,脾氣還沒有像如今那樣難纏跋扈,好幾次都被展鵬欺負的哭,找先帝和太妃哭訴,去辯不過展鵬,最後幾次無果後只能看見他便繞著走。”
清瀾有些難以置信。不過想著長公主當時年紀還小性子恐怕猶純真便有了幾分瞭然。
“展鵬後來還跟她玩得挺好。兩人合力將皇宮裡弄得雞飛狗跳,御花園幾乎被他們全毀了,先帝都只是哈哈一笑。還是後來兩人跑進了當今太后的宮裡胡鬧,當時先皇身體不好,歇在坤寧宮,也命人將奏摺一起搬過去批閱。兩人把高高疊好的奏摺弄翻了,才被先皇趕了出去,嚴命二人不得來坤寧宮胡鬧。”祈峻眉眼舒緩開來,顯然這些往事展鵬後來都跟他一起分享過。
清瀾心裡驚訝。那時候當今太后就被先皇這般信任嗎?
將奏摺搬進坤寧宮,更是將皇后的地位無形中穩穩牢固下來。可見甄太妃當時即便生下來唯一的小公主,也比不得當今太后在先皇心中的地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請各位善良的親們對亭子寬大處理。
實在是因為家裡雞飛狗跳,全家感冒發燒,寶寶哭鬧不舒服亭子一個來不及忙啊!待會兒還有一更補上。可能更晚些,親們不用熬夜,明天起來放心看吧。b接下來是,女主要生了。呵呵OX∩一∩KO~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