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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寡婦是個破落戶,當姑娘的時候就好做口舌之爭,老大守空閨,遠近好點的人家都不願意娶她進門,唯恐招惹更大的是非。(最穩定,苗寡婦的娘沒辦法,只能托媒婆往遠處尋親,可巧戚大***爹死了老婆,又願意花錢把苗寡婦娶回去當奶奶一般供着,苗寡婦的娘不等女兒同意,就准了這門親事。

苗老漢耳根子軟,又覺得自己娶了人家黃花大閨女,心裡有愧,便事事都依着苗寡婦。苗寡婦心腸不好,對非親生的女兒打罵不說,進門沒過幾年,她就賣了戚大奶奶做丫鬟,苗老漢對此都視而不見,只每天悶頭下地種花,為老來子賺錢娶媳婦。

戚大奶奶不但恨苗寡婦,更恨苗老漢無情無義。

後來戚大奶奶發跡,苗寡婦又死了丈夫,兩相對比之下,苗寡婦更把戚大奶奶怨上了。

戚大少只略施小計,就將九尾天葵的秘密套進了手。

這九尾天葵乃是西域的異種,京城很少見,苗老漢祖上曾經做過前朝一位王爺的花農,前朝覆滅的時候,苗家老祖就偷偷藏匿了九尾天葵的種子。可惜這花兒雖然芳香馥郁,但極難養活,所以本朝絕少有人知道它的出處。

要不是岫煙花重金從苗寡婦那裡得來消息,她也不知道九尾天葵的厲害。

據苗家口口相傳得知,這九尾天葵本身無毒,可一旦和箭毒木的汁液混雜在一起,就能瞬間引發人猝死。

苗家祖上伺候的那位王爺正是在前朝兵敗之後,用此法使全家妻妾兒女殉葬。苗家人心驚此法的歹毒。卻又鬼使神差的將九尾天葵的花種留了下來。

後來,苗家人在京郊定居下來,一住就是幾代,這個辛秘從來只傳男不傳女。按理說,戚大奶奶是絕不可能知道的。(最穩定,但是戚大***親娘沒有兒子,她只將女兒當男孩兒來養。所以瞞着苗老漢告訴了戚大奶奶,更將所剩不多的九尾天葵花種偷了幾顆給女兒。

也是戚大奶奶運氣出奇的好,她種下的幾顆種子,竟有三株發了芽。

跟着苗老漢學過種花的戚大奶奶自然知道什麼是箭毒木,但是這樹卻不能突兀的出現在戚家。因為箭毒木還有個駭人的名號——見血封喉。

閩南地區高溫潮濕,是箭毒木生長的最佳地帶,當地山林中的少數民族部落會將採集了箭毒木葉子上的毒汁。小心翼翼的擦拭在箭上,以抵禦外敵。

這箭毒木的汁液若是不小心落入眼睛,可瞬間導致人失明;若是進了傷口,也會叫血液猝然凝固,不肖多久就能奪人性命。

但這些都不及和九尾天葵同時使用倆的迅猛。

戚大奶奶是宅門中女子。她娘家又無人依託,根本不可能前往閩南地區去尋箭毒木。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暗中幫助。

岫煙理清了這些線索,這才把其中一部分隱情委婉的轉告了戚太太,同時,她又暗暗囑咐苗寡婦將事情鬧大。

在岫煙的授意之下,戚家人找上稻子口之後,苗寡婦第二天便跪在大理寺前,求大理寺判寺為她做主。誰知順天府尹姜大人也在,姜大人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因為苗寡婦只是丟了兒子,這種事兒應該尋順天府,而不是越過他去找大理寺。

越級上告,苗寡婦要先挨二十殺威棒。

別看苗寡婦待戚大奶奶狠毒無情,可為了寶貝兒子的前程,苗寡婦明知這二十棒子下去肯定小命去一半。但還是咬着牙撐下去。

岫煙早命人打點過大理寺行刑的差官,那棒子看着落時凶,其實只叫苗寡婦皮開肉綻了些,並沒傷到她的筋骨。(最穩定,

不過......也正是越級上告,整樁案子驚動了刑部上上下下。

刑部尚書府內,程子墨手捏着狀紙,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才將其交給底下的幕僚們。

“大人,這事兒有蹊蹺啊,一個鄉野村婦,她怎麼知道要來大理寺打官司?而且偏偏挑了順天府尹在的時候,這樣一來,就算大理寺想把案子悄悄駁回到順天府審都不可能了,畢竟那二十殺威棒不能叫人白白挨。”

順天府尹是正經的三品大員,和其他知府都不同,直接聽命與天子,權力大的很,要不然怎麼人人都想在天子腳下當官!大理寺判寺也要給順天府尹幾分面子,換了是平時,遇見這種越級上告的,大理寺頂多責罵一頓,舉着棒子嚇唬嚇唬,可今天不同,事情鬧的極大,這個上告的苗寡婦口口聲聲喊冤,順天府尹也是老奸巨猾,一見上面牽扯的人家太多,又有戚家內宅辛秘,順天府尹樂的甩手不管。

可這樣一來,刑部就必須出面干預。

因為年前是刑部下令讓結案的,現在苗寡婦不但狀告兒子走失,更狀告戚家大少爺毒害繼女,讓其背黑鍋。

程子墨聽了幕僚的話,轉而背着手在桌案後踱步。當中一個年紀最長,威信最高的幕僚,人稱烏先生的徐徐開口道:“大人何須為難,大理寺只要接了案子,咱們就不怕與他對峙。這個苗寡婦有憑有據,我們總不能讓好人蒙冤,況且......戚太太對刑部的結案說法一直不滿,現在咱們重新審理,豈不正如她的意願?”

坐在烏先生旁邊的一人忙道:“先生此言差矣,宋尚書不想戚家的事情再鬧騰起來,咱們大人已經擺平了此事,現在復又提起,豈不是失信於人?”

“糊塗!”烏先生冷冷一哼:“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武英殿大學士富大人可沒說告老還鄉,現在眼瞅咱們大人要躋身進內閣,偏宋濂那老匹夫作梗,想要他妹婿奪這位置。既然他無情寡義,大人何必再有顧忌?”

烏先生話一出,四下驟然沉默。

程子墨收起臉上的嚴肅,笑着打圓場:“烏先生高看我了,皇上准我接手刑部,已然是天大的恩寵,我也不奢望立即進內閣,少說等幾年,先踏踏實實為皇上做一番事業再說。”

程子墨資歷太淺,孝宗登基,幾乎是一年連提程子墨數級,更將太上皇的老部下趕去了蘇州鄉下養老。

太上皇對此早有微詞,大年三十除夕夜宴的時候,六部尚書都過去給太上皇磕頭,老爺子一人送了一副親手墨寶。等程子墨歸家之後打開一看,才驚見太上皇寫的四個大字是:腹有鱗甲。

程子墨當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趕緊將捲軸藏在了畫缸里。

腹有鱗甲語出《三國志》,是說人藏着一顆巧詐的心。程子墨不知道太上皇送別人是什麼字,但送他的這一副擺明了是對自己的不喜。

老爺子得是氣到什麼程度,才會不顧孝宗的面子送了這幅字給程子墨。

程子墨哪裡敢跟孝宗訴委屈,他恨不得找個地洞把書畫埋了。可偏是太上皇的賞賜,就是給他十個膽子,程子墨也不敢怎麼樣。

另外,他還得防着是太上皇故意使壞。萬一哪天老爺子興緻一來,讓他把東西拿出來晾涼,程子墨上哪兒找去啊!

想到自己在孝宗面前的得意,想到自己在太上皇面前的沒臉......程子墨只覺得是冰火兩重天,這樣的苦日子什麼時候能熬到頭兒呢!

進了內閣,程子墨才算真正進入皇朝權力的最中心。說不心動是假的,就像烏先生所說,宋濂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匹夫,他自己不但是吏部尚書,同時兼任着保和殿大學士的位置,在先帝面前說得上話,在孝宗面前也是個紅人。

他為什麼偏偏要與自己作對呢!

烏先生與其他幕僚見程子墨沉吟不語,便道:“大人若是有所顧忌,不妨打發個面生的人去大理寺,一來做做樣子給宋濂看,二來咱們也能把握住。”

“諸位先生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程子墨點點頭,這主意倒也不錯。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烏先生開口道:“我倒是覺得陛下挺喜歡榮國府那個叫賈璉的,不如就叫他練練身手?”

程子墨忙笑着搖頭:“賈璉不過從八品的書令史,他哪裡來的資格去大理寺協助審案。”

烏先生微微一笑:“大人忘了,他還有個舅舅在刑部當差,而且......這個邢忠是前尚書大人親自推薦來的,太上皇要是知道大人重用此人,肯定會高看大人一眼。”

程子墨心一虛,似乎烏先生早就察覺出了太上皇對自己的不喜?

這會兒,邢忠和賈璉正在刑部整理三年前的舊案宗,等他們倆接到上峰調派下來的任務時,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對方一眼。

尤其是賈璉,他再想不到自己剛到刑部當差,就能得到個出人頭地的機會。

賈璉興奮的臉膛發紅,“舅舅,你說,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叫我將功贖過?”

邢忠畢竟老辣,想法遠遠複雜過賈璉。

“你先別輕舉妄動,晚上回鳳尾胡同,咱們細細分析分析這事兒。”邢忠沒有賈璉的樂觀,要說上面的人抬舉賈璉沒什麼懷疑的,可不該捎帶着他啊!難道程子墨還對老尚書心有惡意......終於熬到了推薦~~可樂真好!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