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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郁棠不是要嫁裴宴,也就是和她女兒一塊兒玩的小夥伴。

二太太這麼一想,對郁棠的態度就越發的和軟了。

郁棠能感覺到二太太對她的善意,她笑吟吟地向二太太道了謝,和二太太肩並着肩進了廳堂。

裴老安人見兩人一個端莊秀麗,一個明媚鮮妍,如兩朵花似的,眼睛都笑彎了,朝着兩人笑眯眯地招手:“來,過來我這邊坐。”

兩人笑着給裴老安人請了安,坐在了裴老安人的下首,裴老安人就問郁棠:“山上有點冷,你帶了披風沒有?要是冷了,記得做聲,別硬挺着,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郁棠恭敬地道:“帶了披風。還帶了夾衫。”又笑着看了看二太太,“我要是要什麼,就去找二太太。”

二太太笑着朝她點頭。

裴老安人則滿意地頷首。

幾個人正說著話,裴二小姐帶着楊大小姐和幾個妹妹過來了。

屋裡響起了歡聲笑語。

陳大娘忙指使着丫鬟婆子上茶。

眾人在裴老安人屋裡用了晚膳,又移到了西梢間喝茶。

裴老安人就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有長輩在身邊看着,我帶你們來呢,也是想你們高高興興地玩幾天。”說著,嘆着氣笑道,“等你們出了閣,做了主持中饋的主母就知道,這樣的日子有多難得了。我呢,也不拘着你們,你們自己玩自己的,我呢,也玩我自己的。就是有一樣,不能去後山玩水,天太冷,浸了冷水可不是鬧着玩的,何況姑娘家的,也不能受了寒氣,於以後不好。”

四小姐聽着喜上眉梢,朝着五小姐使着眼神,卻和眾姐妹們一起恭順地應着“是”。

裴老安人看着好笑,特意點了四小姐的名字,並道:“你要是頑皮,我就把你送下山,交給你祖母管教。”

四小姐頓時泄了氣。

楊大小姐等俱抿了嘴笑。

等從裴老安人那裡回來,已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郁棠打着哈欠,先去睡了一覺。誰知道這一覺睡得沉,等她睜開眼睛,已是翌日的清晨,朝陽透過雪白的高麗紙曬了進來,照得屋裡亮堂堂。

青沅早已經到了,還帶了青萍和青蓮過來。

一個幫着青沅在準備早膳,一個正和雙桃等着服侍郁棠梳洗。

青蓮和青萍不管怎麼說也是裴宴的丫鬟,郁棠笑着朝她們道了謝。

兩個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誰的吩咐,若說從前是敬重,現在就有些拘謹了。

郁棠也沒有多說什麼,還是像平常一樣的對待就是了,青萍和青蓮這才漸漸的隨意起來。

只是她去給裴老安人問安的時候,被裴老安人留了下來,說是要打葉子牌,三缺一。

郁棠並不擅長也不是很喜歡打葉子牌,聞言不由指了自己驚訝地問陳大娘:“我嗎?”

陳大娘笑道:“正是小姐。”

眾人詫異不已。

此時正是春末夏初之時,天氣漸熱,大家都換上了夏衫,別院里綠樹成蔭,走在林間,清風徐徐,涼爽而舒適。裴老安人不允許女孩子們玩水,裴二小姐就約了去後山採花。

得想個辦法到別院去小住些日子才是。

他姆媽正在教郁棠怎麼管家,郁棠初初接觸,一時被灌這麼多信息肯定一個頭兩個大,說不定正需要他指點迷津呢!

裴宴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在家裡想了幾天,最終還是決定去別院看看。

沒想到臨出門的時候,他被大太太堵在了門口。

“他三叔父,”大太太客氣地對裴宴道,“我們和顧家商量了幾個日子,想讓您幫着看看,您看有空沒有。”

他大嫂什麼時候需要聽他的意見了,十之八、九是來向他要銀子的。

若是平時,他可能會推給了自己母親,但現在,裴彤的婚期也關係到他的婚期,他沒有拒絕,讓阿茗收下了單子,道:“我正好要上山,給母親看過之後再回復嫂嫂好了。”

大太太聽了笑道:“那就請三叔和母親早點定下來好了,顧家那邊也要辦喜事——顧家的大少爺顧朝陽和殷家宗房的小姐,也就是殷明遠的嫡親堂妹訂了親,做哥哥的總不能在妹妹後面成親吧!”

這門親事細說起來和裴宴有很大的關係。

裴宴暗中撇了撇嘴,神色間卻一派冷峻,道:“我儘快答覆大嫂。”

大太太滿意地走了。

郁棠強忍着心中的雀躍,覺得大太太有時候行事也能讓人順眼的。

裴宴很快上了山,將大太太寫的幾個婚期給裴老安人看。

裴老安人這幾天已經把家裡的姻親全捋了一遍給郁棠聽,有些關係複雜的,還專程照着裴宴之前的做法畫了個圖,裴老安人再說起誰家的誰誰誰,郁棠也能聽得懂了。

她看着大太太送過來的婚期全都集中在來年五月,面色不善地冷哼了幾聲,道:“我覺得他只要不在你之前,他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好了。我兒子都還沒有成親呢,沒空管孫子。我也不是那種非要抱重孫的老太太。”

只要不耽擱裴宴自己的婚事,他才懶得管這些。可老安人的不滿讓他想起一件事,他道:“姆媽,我聽說大嫂想着您位於西湖邊的那座河房,有這回事嗎?”

裴宴既然做裴家的宗主,多的是人巴結討好他,他就是不問,有些事也會有人傳到他耳朵里去,況且這件事她並沒有打算瞞下來。

裴老安人聽了道:“她說她們楊家的根基在北方,她不了解南邊的事,沒想到這邊買個位置好一點的宅子都這麼難,無意間知道那河房是我的陪嫁,問能不能由她出雙倍的銀子,讓我把那河房賣給她。”說到這裡,老安人目露狡黠,“我說,我這陪嫁是母親留給我的,我準備着留給的女兒的,誰知道我這福氣,只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我就準備把這河房給孫女做陪嫁的。”

裴宴一愣,隨即無奈地搖頭。

長房是不可能有孫女了,二房有五小姐,他還沒有成親,也有可能生女兒,老安人說的這話,真可謂是扎心了。

念頭一閃而過,裴宴就不動聲色地四處張望幾眼。

沒有看見郁棠。

不知道是因他來她迴避了,還是她本就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