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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高考體檢。楊景行還真的長高了,過一米八四了,體重七十八公斤,都是肌肉。醫生還問是不是考體校的。

轉眼就到了五月,五一三天假期,老師們鼓勵同學們玩一玩。蕭舒夏來浦海看兒子,希望楊景行能錦上添花,高考中再出一個能讓她四處炫耀的成績。

五一假期結束後,學校又安排了一次模擬考試,然後就再也沒有了。最後這一個月,老師們把任務安排得稍微輕鬆了一點,免得學生們綳得太緊。李迎珍也不要求楊景行去音樂學院練琴了,讓他全身心備戰高考。但是楊景行自己還是每天晚自習結束後就去琴房過過癮,這也是他的特權,一直拿着琴房的鑰匙。

五月八號,填報志願,有十天時間。楊景行當然是不用操心了,就看別人忙活。十四號晚上,陶萌給楊景行看了自己的志願表。復旦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沒有其他選項。

楊景行感嘆:“真羨慕能考上這個專業的男生。”

陶萌不高興的問:“羨慕什麼?”

楊景行說:“也是,我要知足,能不能求你個事?”

陶萌又警惕:“說。”

“大學裡能不能別和男生同桌?”

陶萌給個白眼:“大學根本沒同桌。”

楊景行高興:“就讓我們好好珍惜這最後的同桌時光吧。”

五月十八號是楊景行的生日,除了父母也就劉苗和夏雪還記得。兩個姑娘都發來了短信,沒像去年那麼吝嗇,不但祝生日快樂,也祝高考順利。

第二天早上,陶萌才跟楊景行說起:“昨天忘記祝你生日快樂了。”

楊景行還是驚喜:“你怎麼知道?”

陶萌說:“我收體檢表看見的。”

楊景行譴責:“也不記牢一點!”

陶萌還有氣呢:“你自己不能說!?”

楊景行嘿嘿:“那怎麼好意思。”

陶萌瞟楊景行:“不好意思?我看你發短信笑得那麼開心!”

楊景行說:“明年五月十八號,我過生日,記住。”

陶萌不熟練的轉一下筆:“明年,誰知道誰在哪。”

端午節過後,就是六月了。氣溫三十度,雖然是貴族學校,教室里卻沒空調,天氣預報也沒說要下雨,炎熱會持續到高考結束。

大戰在即,高三已經不上課了,但是氛圍並不散漫,大部分同學依然會看看書,背背單詞,做做題。當然,也有人已經搞好畢業紀念冊,到處找人給自己留言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高考開始那天,學校里又車滿為患。蕭舒夏也來了,辛辛苦苦從市裡打車到學校,連崑曲都不看了。

七號考語文數學,八號綜合跟英語,九號上午考物理。物理考試是十一點結束,十一點半,整個教學樓就喊成一片了。十幾年的應試教育生涯終於結束了,脫離苦海了,同學們鬧啊,笑啊。就沒人不高興。

楊景行躲在一邊,和父親通電話,然後打給魯林他們問問情況。九純的一群朋友已經集合了,準備等會就下河游泳,還向楊景行炫耀。

好像是為了犒勞辛苦的學子們,食堂的飯菜都特別好。吃過午飯後,同學們就開始在操場上花園裡到處找人合影。

連邵磊和楊景行都沒免俗,兩人做了個扳手腕的的樣子,互相氣呼呼看着,留下開心的記憶。

蔣箐跟楊景行合影后說:“其實我對你挺有好感的。”

楊景行這時候挺紳士:“謝謝。”

任初雨讓李婭幫忙給自己和楊景行拍,還對規規矩矩站着的楊景行說:“親密點!”

楊景行不知輕重,乾脆靠近,像兄弟那樣摟住了任初雨的肩膀。然後輪到楊景行的相機了,任初雨報仇,挽住了楊景行的胳膊。對比兩張照片,任初雨被摟住的那張笑得不自然,但她也懶得重拍了。

李婭也願意屈尊和楊景行拍一張,突然問:“你給任初雨準備畢業禮物沒?”

楊景行還真是誰都沒準備,就說:“我忘記這事了。”

李婭鄙視又厭惡的看楊景行一眼:“沒良心!”

陶萌也和楊景行站到一起去了,譚東當攝影師。楊景行說:“笑好看點,我有很多親戚朋友。”

陶萌看楊景行一眼,真的笑得蠻燦爛。

下午四點進教室集合,江老師有話要說,順便發畢業集體照。同學們也是才發現原來班主任是那麼感性一個人,長達十幾分鐘的講話讓好些人都掉下眼淚來了。

江老師不但講了同學情,師生情,兄弟情,姐妹情,連愛情也沒忘記:“......可能,還有這麼一個人,你上課的時候會偶爾看他一眼。他有時候突然進入你的視野,可能會讓你心跳加速。或者,你的日記中,出現過他的名字很多次......同學們,保留住這份美好純潔的記憶吧。”

江老師走後,教室里遠遠沒中午那麼鬧騰了。可能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他或者她吧。

明天晚上才是畢業晚會,同學們還有不少時間聯絡感情,最多的事就是寫紀念冊。可是,好像就楊景行這傢伙沒準備這東西。

任初雨的畢業紀念冊很漂亮,她要楊景行留言,但是不准他看其他人寫的。任初雨還給楊景行準備了畢業禮物,一個小小的法拉利模型,可以掛在鑰匙鏈或者手機上的那種,做得蠻精細。這是楊景行收到的第一份畢業禮物。

拿人手軟啊,這個得好好寫,楊景行說:“你多等一會,我還在構思。”

任初雨挺樂意的:“好,你可以寫一晚上。”

陶萌就看見楊景行翻出直尺和鉛筆,在任初雨的紀念冊上認認真真畫了一頁五線譜,然後寫個二十個小節左右的曲子,還修改了幾次。

等任初雨看到楊景行給自己的留言,半天沒說出評語來。

楊景行自誇:“應該不難聽,有機會你自己彈吧。”

任初雨問:“你自己寫的?”

“當然!”

任初雨笑一下:“果然是音樂學院的......不會給每個人的都是一樣吧?”

楊景行說:“就你一個人,特殊待遇。”

“真的啊?”任初雨的聲音突然變得挺溫柔了,“有名字嗎?”

楊景行說:“留給你取吧。”

任初雨點頭:“好......你沒有啊?”

楊景行找出個筆記本來,翻開一頁空白的:“你給我簽個名吧。”

任初雨直接把筆記本拿走了。

陶萌的紀念冊也在班上轉了大半圈了,不知道從誰手裡拿回來後,她完成任務一樣推到楊景行面前,話都不說,你愛寫不寫。

楊景行認真對待,工整的書寫。陶萌突然發難:“是不是高中生活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東西?”

楊景行說:“多啊!”

陶萌氣憤:“那你玩什麼個性?一個班三年,就算你無所謂,也尊重一下別人好不好?”

楊景行翻看陶萌的紀念冊。陶萌也不阻止,她又沒什麼把柄。

楊景行問:“第一頁誰?”

陶萌一愣:“曹綾藍!”

楊景行點頭:“第二頁呢?”

“蔣箐!”

楊景行笑,繼續問:“第三頁呢?”

陶萌急了:“她們傳着寫的,我還沒看。”

楊景行又說:“你猜,這個本子,你以後會多長時間看一次?會想起裡面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