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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汶陽聽得莫問言語愕然瞠目,“仙長,這,這……”

“堂堂男兒連個婦人都管不住,任由她肆意妄為,欺雙親害家人,正是有你這般軟骨之人的存在,才令得天下有那麼多的潑婦和悍婦,走吧,走回去,路上練練膽氣,硬硬骨頭。↗,23wx”莫問沉聲說道。

“仙長聽我解釋。”田汶陽汗顏低頭。

“錯了就是錯了,與自己尋找借口開脫,錯上加錯。”莫問面色更陰。

田汶陽見莫問動怒,瞬時額頭見汗,“是,是,是,仙長教訓的是,敢問仙長這裡是何處?”

“南海之濱,啟程吧,路上不得騎馬乘車。”莫問騰雲升空。

田汶陽驚惶跪倒,恭聲應是。

到得空中,莫問往西南行去,孔雀王的酒是喝不上了,閑來無事,可往嶺南討口酒吃。

嶺南是窮鄉僻壤,地瘠人窮,多山多瘴,自古便是朝廷流放罪臣之所,劉少卿當年拒絕留在天庭當差,選擇了下凡擔當嶺南山神,他之所以如此選擇,有很大原因是嶺南距南海很近,與敖煣相見方便一些。

劉少卿雖為山神,卻是天仙,有肉身自然有住處,要想尋到劉少卿的住處並不困難,午時,莫問找到了劉少卿。

劉少卿凡人之時雖然好大喜功,成仙之後的住處卻極為簡陋,北山之下,竹屋七間,溫暖向陽,房舍周圍有竹林菜園,亦有幾分田地,莫問來到之時劉少卿正在與瓊瑤自西方溪流之中擔水澆菜。

“少卿,天樞真人來了。”瓊瑤抬頭望天。

“來就來了,還讓我出迎三百里不成?”劉少卿挑着木桶走向菜地。

“還是那般小肚雞腸。”莫問笑着落下雲頭,劉少卿和夜逍遙雖是天仙,卻任職山神土地,是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管轄區域的,這些年他不曾主動探望,劉少卿自然不快,不過這也能夠看出劉少卿還是想念他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因為他不前來探望而心中有氣。

“這些年無有消息,我還以為你遭了不測。”劉少卿放下擔子,走出菜地與莫問相見。

“如此出言不遜,豈是待客之道?”莫問沖瓊瑤抬手打招呼,後者微笑抬手,回了一禮。

“空手而來,便是為客之道?”劉少卿依舊陰臉。

“怎不見敖煣在此?”莫問低聲問道。

“她並不常來,”劉少卿抬手指向竹屋,二人邁步前往,行走之時劉少卿又道,“瓊瑤不得永生長壽,煣兒體念大度,有心待她駕鶴之後再搬來此處。”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敖煣雖是南海龍女,卻並不刁蠻強勢,着實難能可貴。

“那事如何收場?”劉少卿問道。

“何事?”莫問止步屋前等劉少卿先行,劉少卿上前拉開房門請莫問先行,莫問邁步進屋,只見房中布置非常簡單,少有多餘之物,簡單幹凈便顯清雅。

“我每年都要上天述職的。”劉少卿說道,言下之意是莫問此前自天庭的所作所為他都是知道的。

莫問長長嘆氣,轉而將前事經過以及祖師出面一事簡略說與劉少卿知道。

“那雞婆甚是可恨,你為何不取她性命?”劉少卿憤憤不平。

“殺了她也於事無補,況且她已然身敗名裂,我不願行那落井下石的小人之舉。”莫問搖頭說道,綵衣道姑確實可恨,但按照天庭律法,她被削去了職位,被罰思過百年,這已經算是得到了懲罰,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不過是一句官話,哪朝哪代也沒有真正實現過。

劉少卿聞言緩緩點頭,“如此行事倒也符合你的脾性。”

莫問隨之點頭,凡事皆有承負,不能嚴人寬己,失了尺度。

二人說話之間,瓊瑤送來了茶水,“家中無有待客之物,竹葉代茶,真人莫要見怪。”

“去熱清心,甚好,甚好。”莫問自瓊瑤手中接過了茶杯,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瓊瑤本來異常粗鄙,在跟了劉少卿之後受到了熏染,言行舉止變的越發得體。

“你與他客氣什麼,快去整治酒菜,對了,做魚之時莫放薑片,他不吃的。”劉少卿沖瓊瑤擺了擺手。

莫問聞言心中大暖,當年他與劉少卿的關係並不很好,在他接掌了趙國的護國金印之後劉少卿還曾經試圖刺殺於他,但是在經歷了諸多事情之後,二人已經成了生死之交。所謂朋友不是從無矛盾,而是有了矛盾到最後還是朋友。

“唉。”劉少卿言罷,長長嘆氣。

莫問明白劉少卿為何嘆氣,劉少卿知道他不喜薑片是在無量山同桌進食之時看到的,劉少卿此時無疑是想到了無量山眾人和其他幾位同門,無量山三老早已經駕鶴多年,幾位同門的下場也各不相同。

不多時,飯菜端來,瓊瑤雖然長的粗鄙,廚藝卻好,她在太乙山之時一人獨居,自然嫻熟烹炊,清蒸花鱖,素炒筍片,風乾羊肉,嶺南大芋,雖然菜品較少,菜量卻足,二人對酌之時瓊瑤並不同席,而是伺候茶水,前後忙碌。

“這仙人醉本來有一整壇,兩年前千歲前來,我們喝了半壇,還有這些。”劉少卿指着如同小缸一般的酒罈沖莫問說道。

“千歲來過?”莫問大感意外。

“來過,它可讓我們給害苦了。”劉少卿為莫問倒酒。

“與我們何干?”莫問不解的問道。

“那黃河歸流東海,歸東海龍族管轄,我們幫助南海爭那降雨神器,千歲雖然不曾出戰,卻是我等同門,難免遭受東海和黃河水族的記恨排擠,加之末世之時我們最先自碧水潭區域降雨,引得四方百姓前去,喧囂吵鬧令他不得安寧,最後只能離開故居遷往別處。”劉少卿說道。

“他遷到了何處?”莫問笑問。

“先前自贛郡尋得一巨湖棲身,後來嫌那裡不時有人前去泛舟捕魚,便往西南去了,究竟去了何處我也不得知曉,上次前來乃是西去之時途徑此地。”劉少卿言罷,端杯與莫問同飲。

“不思進取,只圖安逸。”莫問搖頭笑道。

“他本來就是冷血之屬,好靜懶動,一隻王八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劉少卿再度倒酒。

莫問點頭贊同,人各有志,會遇到什麼,會經歷什麼,會得到什麼,會失去什麼都是由性情決定的,世人不同的性情決定了世人不同的命運。

“這些年你都在做些什麼?”劉少卿問道。

“四處遊走,宣講內丹修行法門,指點同道修行三昧真火。”莫問說道。

“你已然登峰造極,怎麼還如此勤力?”劉少卿撇了撇嘴。

“我想請求天庭將阿九放歸凡間,若是無功於天地,寡恩於蒼生,如何開的了口?”莫問搖頭說道,修為精深是底氣,卻不是橫行霸道的資本。

“有些時候我真心佩服你,換做是我,絕不會將苦心研創的絕技公之於眾,”劉少卿自飲一杯,放下酒杯之後又道,“你準備何時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