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

師妃暄睜着雙眼，臉色愕然，恍若看到了神仙。

在她的面前，她先是見到月傾池在閱讀了劍典之後出現了泣血的狀況，一如當初寧道奇在翻看劍典的時候狀況。

但緊接着，卻見月傾池有了另外的動作。

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了什麼頓悟，在一剎那，她便窺到了劍典的核心，理解了劍典上面所記載的境界。

師妃暄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很是隨意輕鬆的踏入了劍心通明的境界，當然也許月傾池本身的劍道境界就非常的高，兩相結合之下，使得她進入自己憑藉著出眾的天資修鍊了十幾年才達到的劍心通明在這一瞬間便被對方隨意的達到了。

“......”

目光游移，師妃暄很明顯的發現這月傾池的身上開始出現了莫名的清冷之色，周身衣衫無風飄蕩，那是渾身上下激蕩的真氣和劍意。

嗯?

這是?

柳眉一蹙，師妃暄的眼神出現了奇怪之色。

這便是江湖人看到她們慈航靜齋傳人時的場景嗎?

如果此刻色空劍在月傾池的手上拿着的話，即便是對方不將自己易容成師妃暄她的模樣，恐怕世人也會認為這個女人就是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對方那隨意的女扮男裝的模樣，一如她當初假扮秦川時候的女扮男裝。

隨意。

高雅。

只是當師妃暄如同一個外人開始觀察的時候，漸漸的她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在心裡一番仔細的分析之後，師妃暄這才發現這個奇怪的地方是哪裡。

出塵。

入世。

矛盾之景在對方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佛門理當是出塵之人，可做的是入世之事。

看月傾池已然是飄飄入仙，幾乎要飛揚而去的姿態，就代表着這個女人理應是在天上之人，為何要走下來摻和人間之事?

這種詭異的感情不覺間在師妃暄的心頭瀰漫。

當她以第三者的目光觀察着這一情況的時候，師妃暄便發現了這一點奇怪的地方。

若說以前的她還可能不會在意，但在自身劍典被廢，轉而修鍊了陰癸派武功的師妃暄自是能夠以一個比較清醒的目光去觀察。因為師妃暄非常清楚月傾池本身的氣質不是這樣的，呈現出這種情景自然而然是有着劍典的作用加成。

“!!!”

很快。

師妃暄神情再度一怔。

她發現月傾池的氣質和渾身上下散發的劍意竟然是再度增強。

竟然看上去有了一種她師傅梵清惠的影子。

除去有着一頭的青絲外。

如果不是她的模樣還是月傾池，師妃暄差點以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現在的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

不僅如此，在師妃暄呆住的那一刻，只見月傾池的氣質再度出現了變化。

氣質加深。

劍意收斂。

縹緲。

有神無形。

人站在那裡，但又好像不在那裡。

在與不在，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狀態，好似她不在了這個空間，出現在了另外一個維度。

縹緲如仙的氣質與那劍意在以一種勻速的速度收斂，那站在那裡的月傾池變成了一個奇點，將那散發出來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收納回歸自身。

好似一個即將誕生的黑洞。

這是在歸墟。

在歸寂。

這種情景，頓時讓師妃暄想到了劍典上形容的一個境界。

死關。

這怎麼可能?

如此短暫的時間，月傾池便將劍典修鍊到了死關之境。

這!

師妃暄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天資在這個女人的面前那只是搞笑而已，心中一時也有一種說不出的低沉。

慈航靜齋這麼多年來在幹嘛?

真正最適合劍典的其實是眼前這個殺戮無常，手段狠辣無恥的月傾池?

一時間，師妃暄只覺得世事怎會如此無常!

“哼!”

睜開眼!

月傾池一聲輕哼，無相神功再度運轉，徹底打破了自己即將踏入死關的境界的步伐。霎時，那氣息收斂的動作戛然而止，原本要盡數收攏化作枯枝進行沉寂的景象消散一空。

氣質轉換。

月傾池在師妃暄愕然的目光中再度恢復到之前的那種肆意張揚的氣質之中。

“這劍典還真是有那麼一點的小意思。”

嘴上隨意的感嘆了那麼一句，這才在心中自語道:“憑藉無相神功的特性我將劍典直接推演到了死關的部分，才發現這秘籍上關於這一點上根本就沒有記載，真實的情況會是這麼的詭異。”

“由生至死，好比一棵樹由生機蓬勃的時候抵擋了枯萎生命將終的那一刻，這便是進入死關。”

“死中求活，這是要老樹開花嗎?”

在之前，月傾池非常清楚的體會到了那股感覺，只要達到死關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意識都會蜷縮，進入了修仙中才有的閉關狀態，那是五官封禁，完全不在乎外界的情況。

若是想要從這死關中清醒，那麼只有從極陰中誕生出一點極陽，從而破關而出，達到劍典上那推斷而出的境界，達到破碎虛空的地步。

但這其中的難度，月傾池如何看不出。

一個女人，哪怕天資再如何出眾，也是如何也無法成功的。

只怕一個太監修鍊劍典的機會都比慈航靜齋的這群女人來的大。

這是劍典本身的問題，是創造者本身的問題。

而後人確是沒有超脫於劍典，看不到更多的東西，只能接連不斷的陷入其中。

四大奇書中，最名不副實的一部。

當然，從死關中清醒倒也不是只有破關而出這麼一個可能，在月傾池的體會察覺中，她發現了其實還有一個機會的。

那便是由極致的快感刺激使得閉死關的人的神經恢復清醒。

這倒是有喚醒的可能。

只是這個方法並不怎麼樣。

不過若是配合慈航靜齋本身的傳人的話，從某方面來說倒是一門最佳的辦法。

“可惜啊!”

一聲感嘆，月傾池當著師妃暄的面將她書寫下來的劍典秘籍徹底粉碎，上面記載的內容早就被她記在了腦海，劍典既不純粹，卻又想取巧，當真是可惜了這個名稱。

修鍊劍典的慈航靜齋歷代傳人，只怕是既不誠於劍，也不誠於人。

想要踏足真正的頂峰，卻只能借旁人的一點陽，取巧而出。反倒是它的輔助作用更為強悍，比之奼女大法和天魔功更為厲害。

當真可笑。

有過天外飛仙和吹雪劍法的月傾池，對劍典的評價並不高。

“不過......”

話語落下，月傾池身形一動，便來到了師妃暄的身邊，一把將她攔腰抱起，絲毫不在意對方眼下的模樣，畢竟對方是被她自己用腳踹的，而是一把抓過對方的腿，直接手掌自腰間，自胯部，自大腿根滑下，最後落在腳上，直接將她的鞋子給拽了下來。

露出兩隻白巧精緻的玉足出來。

“唔，腳丫子不錯。”

“從今天起，小暄暄你就不要穿鞋了。”迎着師妃暄那驚慌失措的目光，月傾池輕笑道:“任何的成果都需要萬全的準備，今天你就開始練吧。”

“......”

被月傾池隨意丟在地上的師妃暄看着自己的雙腳一臉無語。

摺扇輕搖。

月傾池眯着眼睛，心中則是在思索該怎麼解決婠婠的問題了，首先需要解決的便是要給婠婠穿上鞋。這就好似給和尚推薦梳子一樣。

有着曾經成功給寇仲和徐子陵推薦刀劍合璧的經驗，白少棠不覺得有很大的困難。

畢竟準備給師妃暄的只剩下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