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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功。

陰癸派鎮派之寶。

當明白過來燕王是為了這門魔門絕學而來的時候,東溟夫人單美仙的面色幾乎差到了極點,這簡直比聽到要讓她的女兒單婉晶入住燕王府,將整個東溟派奉上都要來的震驚失措。

單美仙慌了。

這燕王與婠婠一同前來,單美仙還以為是與陰癸派達成了合作,但現在看來,這事情根本就不是這麼簡單。

合作?

到底是與虎謀皮還是什麼所謂的合作,眼下看來這根本不是她之前所想象的那樣。

一旦她單美仙泄露天魔功,只怕陰後祝玉妍哪怕是她的母親,以單美仙對祝玉妍的了解,這個無情狠辣的女人會直接將自己的女兒給當場打死。

陰後祝玉妍能夠做到這一點。

陰後就是這般的狠辣無情,唯一真正動過情的只有邪王石之軒,其他的不過都是三分鐘熱度,隨後就拋卻在腦後。

“哈!”

月傾池笑了。

她幾乎是拍着自己的腿,朝東溟夫人投去了肆無忌憚的譏諷目光。在燕王保持沉默,慢條斯理的又給自己倒酒喝的時候,月傾池便知道該輪到她上場了,看了這麼久的戲,也該讓一展風采。

“原來大名鼎鼎的東溟夫人單美仙竟然是一個怯弱之人,嘖嘖嘖……”

搖着頭,站起身來的月傾池緩緩走上前,目光在單美仙臉上驚愕之色上停留了一下,這才繼續嘲諷道:“我想若不是我殺了邊不負,拿了他的頭顱當做禮物送給夫人你,只怕夫人你仍然只會躲藏在角落裡暗自埋怨自己凄慘的過去吧?在嘴上,在心裡稍稍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怒?”

“天下間聲名赫赫的陰後,竟然生出了這麼一個無用的女兒,連反抗都不會,難怪陰後祝玉妍不會在意,這還真是廢物啊!”

字字如針,句句如刀。

絲毫不顧及情面,根本沒有客人該有的前來做客的意思,反倒是惡客上門,直接迫的東溟夫人步步後退。

“!!!”

面色漲紅,當邊不負這個名字再度出現在單美仙耳中的時候,在聽到祝玉妍的名字之後,原本雍容爾雅的東溟夫人終於失色了,她被月傾池那雙眼睛中一展無餘的譏諷之色給刺痛了內心。

“你!”

正要大聲反駁,東溟夫人卻沒有料到話語再度被打斷。

“噓!”

修長如白蔥一般的食指豎在唇前,月傾池眯着雙眼輕輕的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噓聲,用只有三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如同講悄悄話一般的開口說道:“小點兒聲,莫要讓你的女兒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怯弱的女人。”

“大人在孩子面前都要表現的堅強點兒,哭嘛可以藏起來。”

“……”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能夠以肉眼可見的起伏見到胸口起伏,看上去都大了不少的東溟夫人面色終於穩定了下來,不得不說到底是經歷過不少事情的女人,控制情緒一方面還是有着獨到的理解。

“你們到底想要幹嗎?”

這個時候,在月傾池留下來陪同燕王的時候,單美仙便知道月傾池這個女人的身份在燕王府中只怕很高,強行忽視了剛剛那幾乎侮辱一般的話語,單美仙面色冷淡的開口反問道:“我記得你們是與陰癸派合作了的吧?這,看起來不像啊!”

行走江湖,講究千金一諾。

出爾反爾,哪怕是許多的魔門中人也不屑於去做。

更何況是這樣的大事。

眼下,看起來燕王是在專門針對陰癸派,難道傳聞中與慈航靜齋達成了合作,被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選為了真命天子乃是真實無虛的呢?

單美仙就不明白了。

為什麼陰癸派和慈航靜齋都會與燕王扯上關係?

原本她以為是燕王與慈航靜齋達成了深度合作,但在婠婠插手牽線的時候,單美仙便知道局勢不是常人所想象的那般簡單,內中恐怕有着極為複雜的情況。

“哎呀!”

“終於鎮定下來了!”

“看來多年來主事東溟派終究還是有着成長,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言語上再度譏笑了一番,月傾池這才接著說道:“是啊!但合作卻並沒有完全定下來!”

“你知道殿下當初要與陰癸派達成合作的必要條件嗎?”

“那便是以夫人你的東溟派為籌碼達成合作。”

說到這裡的時候,東溟夫人單美仙的面孔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本就在激憤狀態下的她,在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算是終於明白了為何是婠婠來牽線了,為何會放棄長老邊不負。

一切都是陰後祝玉妍將她單美仙的所有當做了合作的籌碼。

好狠!

單美仙哪怕有着心裡準備,但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仍然忍不住心一抽。

“哈哈哈!”

她笑了,臉上儘是苦澀之意,在眼角甚至看到了絲絲的濕潤。

“原來,我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用來壯大陰癸派的籌碼嗎?”

沒有去詢問真假,事情的發展和時局的變化她單美仙還是看得出來的,自然是能夠分辨出其中的真假來。

憤恨。

埋怨。

甚至是決定老死不相往來。

但不得不說,在單美仙內心的最深處還是殘存着那麼一絲的期望。

只是在今天,在月傾池的話語中徹底的被摧毀殆盡。

一旦陰癸派與燕王徹底達成合作,她與東溟派將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絕無倖免。

東溟夫人哀怨絕望的神情變化卻仍然沒有讓月傾池滿意,她上前,身體微微前傾,口中念叨道:“夫人你難道就就不恨嗎?”

言語中,似乎是在魔鬼呢喃。

月傾池的語氣發生了奇特的變化,出現了一種縹緲而唏噓的調子起伏。

“想想你自己在陰癸派中的日子,被老色魔邊不負糟蹋身子,你哭着去祈求,卻迎來的只不過是淡漠相對。”

“但你單美仙卻沒有得到哪怕是憐憫的一眼。”

“甚至,你連姓祝都沒有資格。”

“因為你不是她與石之軒的女兒,而是她陰後祝玉妍與霸刀岳山露水情緣之後生下來的孽種!”

嘴角上揚,那堪稱天下至美的臉上彰顯出來的卻是與美相對立的惡,此刻的月傾池猶如惡魔一樣在一點一點的摧毀單美仙的心境,用武功,用言語,讓東溟夫人再度回憶自己最落魄最絕望的時候。

不殺她,但一枝獨秀月傾池卻仍然要誅心。

“哪怕是到現在,她仍然沒有絲毫在意你,你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孽種,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為她陰後的大業添磚加瓦。”

“咯!”

“現在你的東溟派已然成為了我家燕王與陰癸派深入合作的籌碼,陰後更是將自己的兩個徒弟都派往了王府之中,她們可是要一爭王后之位咧!”

“至於你與單婉晶……”

“嗯哼哼哼!”

濃厚的鼻音嬉笑,有着說不出來的絕望意味。

“……”

東溟夫人額頭在不知不覺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月傾池的話語無孔不入,直如一柄柄利劍直刺她的心窩。

“所以你為什麼要為這個絕情的母親保密呢?”

“為了大業,陰後可以完全犧牲你們,可你呢?你所期望自己母親為自己報仇,可是這麼多年來身為她師弟的邊不負活的瀟洒至極,還是直到與我家燕王合作的時候,才放棄這個人。”

“嘖嘖嘖……”

“瞧瞧,多狠的心啊!我都感到心疼!”

似乎是體會到了一樣的遭遇,月傾池竟然是眼眶說紅就紅,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滾燙的淚珠沿着臉頰滑落,聲音哽咽道:“就這樣,夫人你竟然還在為她保護秘密,還真是逆來順受了!”

“我估計邊不負不死,站在你的面前,夫人還會被他抱到床上蹂躪一番,然後陰後仍然不會在意。”

“委屈吧?”

“埋怨吧?”

“憤恨吧?”

“有着無數的怒火存在心中發泄不出來吧?可是懦弱的你找不到報仇的地方吧?”

“好!”

“那夫人你還要為祝玉妍保什麼秘密?將天魔功交給人家哦,若是害怕,燕王府就是夫人你的保護,甚至夫人若是不見外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替你報仇!免去江湖人的恥笑!”

“!!!”

一言接着一言,一句接着一句,在不斷的轟炸和暗示下,東溟夫人整個人神情都開始出現了變化。

她渾身在顫抖。

她在恐懼。

她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那是惡魔在低語。

望向月傾池的眼神之中如同看到了絕世大魔頭。

啪!

東溟夫人單美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居高臨下的打量着自己的女人。

一枝獨秀,月傾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