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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

一副巨大的地圖掛在了牆壁上。

在前面,燕王楊倓背負着雙手,正背對着大門,目不轉睛的望着眼前的地圖。

一旁。

沈落雁,商秀珣,白清兒以及在洛陽城中最終被俘虜過來的李秀寧,這四人正在一針一線的用各色線頭在那大地圖上縫補着什麼,在按照擱在一旁紙張上的圖畫進行勾勒。

身側。

王世充的侄女兒董淑妮正小心翼翼的泡着茶湯,一副小丫鬟模樣。

唯獨不見婠婠和師妃暄這兩個曾經的死對頭。

當寇仲和徐子陵兄弟兩人一同踏入房間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鶯鶯燕燕的一幕。

“......”

神情微微一怔,目光從面色仍現蒼白之色的李秀寧身上收回,寇仲對此早就不見外了。當初的初心萌動,那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心傷,那是從少年成為男人的過程中必須經歷的一幕。

現在再見,寇仲倒是沒有什麼尷尬之色,取而代之的倒是一種可悲可嘆。

世家,門閥。

雖然高高在上,可他們又有多少人能活的自自在在?

連同皇族都莫過於此。

更何況世家門閥了。

比起來,他寇仲可是比自己的兄弟凌少好上太多了啊。

直到今天,直到在那過後的江湖經歷的日子裡,每當看到一個貌美如花的絕色女子,寇仲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幕不是對方如何傾國傾城,而是會不會站着撒尿!

寇仲覺得,這世間無論出現何種詭秘莫測的現象,遠遠都達不到當初自己偷窺見到師妃暄站着撒尿那一幕給自己帶來的人生陰影。

e=(′o`*)))唉!

一聲輕嘆。

寇仲的目光朝跟在身後的徐子陵望去,眼眸深處隱藏着是一種說不出的悲哀與憐憫。

陵少啊,你......

哎?

你這是什麼眼神?

然而讓寇仲詫異的是徐子陵望向自己的眼神,那股剛剛升騰而起的憐憫便被他直接給驅散了開來。

未等寇仲開口說什麼,徐子陵已經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寇仲的肩膀,用力的按住他的肩,低聲說道:“仲少,罷了。”

“事情都過去了。”

“你和她終究不是一路人。”

“看她模樣,現在不過是殿下的俘虜,李閥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不言而喻。”

“她會有什麼下場,我想殿下會有決定的。”

徐子陵滿臉感慨,一副世事無常,想當初在青樓那一面使得寇仲心神蕩漾,剛剛初出茅廬的仲少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那時,他們只是剛剛混出一點小名堂,還因為刀劍合璧得了一個不大好聽的江湖諢號。

見過最美的姑娘,不過是兩人所認的乾娘——傅君婥。

隨後則是心思狡詐,不安好心的雲玉真。

再然後,遇到的則是脾氣霸道,難以琢磨的獨孤鳳。

在那時,即便是獨孤鳳也是世家門閥女,可她給兩人的印象並不好,反而是有些可怕;直到在青樓里遇見了李秀寧,哪怕是對方有些虛偽的禮賢下士,自己兄弟兩人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但落在那種情況下的兩人眼中,仍然是很是高興的,有一種男人尊嚴上的滿足。

這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人身上存在的一個不知道是優點還是缺點的共同點。

“而且......”

“仲少,你還有我!”

徐子陵一臉深情大義,臉上儘是鼓勵之色。

“......”

寇仲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下的心情,陵少,你是不是想多了?李秀寧什麼的,我早就不在意了,尤其是見識了師妃暄,以及出身魔門陰癸派可怕的聞采婷。

那都太可怕了。

就在寇仲準備開口解釋,順便提一下師妃暄的事情的時候,燕王楊倓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你們兩個回來了啊!”

“看樣子,邪帝舍利給你們帶來的幫助不小。”

轉身,燕王楊倓的目光落在了門口正在互相做着小動作的揚州雙煞,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滿意的點點頭,這便招呼兩人上前,指着前面掛着的巨大地圖,說道:“現在你們兄弟的夢想就要達成了。”

“統一戰爭,就要開始了。”

燕王楊倓的話讓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眼神都不由一亮。

兄弟兩人區別不同的是寇仲滿腦子想的是功勛,是戰場成就偉大,而徐子陵則是考慮的是戰亂終將落幕,尋思着該怎麼治理,才能讓黎民百姓有更好的日子可活。

“那佛門呢?”

從欣喜之中回過神來,寇仲便直接詢問起了佛門之人,當然深層意義上是詢問那些詭異的現象,以及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的事情。

沒有經歷洛陽一戰,眼前一幕幕給了兩人太多的疑惑。

“噢!”

“他們已經投誠了。”

“事情的經過,你們可以去詢問下其他人。”

“現在你們兩人就去梵主席那裡吧,她會安排你們接下來的任務。”燕王楊倓的目光越過兩人望向出現在門外的人影,這便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然後便扯嘴一笑,朝外面伸出了右手。

門外。

正是從巴蜀回歸的獨孤鳳。

外面。

目光從獨孤鳳的背影上收回,兄弟兩人雖然還滿是疑惑。目光從獨孤鳳的背影上收回,徐子陵突然開口說道:“仲少,你剛剛看到那巨大的地圖了嗎?”

不同過往。

在成為將軍之後,行軍打仗,查看地圖地形之類的那都是必須要學習的知識。

徐子陵從那巨大的地圖上窺探到了燕王那正在蠢蠢欲動的可怕野心。

“殿下,是否再過不久,又要出兵侵略他國了?”

那巨大的地圖,以及上面勾勒出的紅色箭頭痕迹,讓徐子陵想起了楊廣的三征高句麗,因為那上面高句麗被畫上了鮮艷的顏色,明顯的重點之一:“百姓,又要受苦了。”

“沒必要這樣心憂。”

可出乎預料的是寇仲的回答:“換一個概念就行了。”

“神州比外面好吧?”

徐子陵聞言點點頭,這必須得承認,其他國家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蠻夷。

“我們不是侵略他們的,而是去解放他們,帶領他們進入文明新世界的。”

“現在是不是心情好多了?”寇仲回想起自己當初在燕王府看過的書籍,這樣安慰道。

徐子陵:“......”

眨了眨眼,徐子陵竟然發現這好像沒毛病。

......

夢境空間。

中年白很是詫異的看着年輕版自己突然從身體分出了一個個體消失在空間之後,整個人的面色都有些奇怪。

他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一副自己是不是已經老眼昏花了的神情。

搖搖頭,見年輕版自己似乎不願意解釋,中年白便將注意力放在了之前對方所說的話上來。

不是驚訝對方想要到自己的世界來,而是錯愕於對方剛剛嘴中說出的話。

將喜馬拉雅山脈打開一個缺口,然後率軍南下?

他覺得自己沒有聽錯。

沉吟了一下,中年白便直接將這個問題詢問了出來,剛剛從白少棠那略顯平淡的口吻,讓他這個過來人如何不清楚年輕時候的自己需要放鬆的時候會做什麼事情。中年白一清二楚。

對方,定然是在大唐雙龍傳世界裡遇見了什麼讓他心情不好的悲哀之事。

既然不願意細說,中年白也沒有去詢問。

如果他還是年輕的時候,定然會忍不住,但現在他已經人到中年,雖然無兒無女,但也養了一個勝似女兒的胖龍女,現在也就和莫愁考慮考慮女兒的婚姻大事,倒也算是一種人生贏家。

經歷不同,處事態度便截然不同。

哪怕雙方一開始,都是一樣的存在。

但在後面的選擇,和環境的影響,互相依存,互相影響,互相成就,再出現的彼此便會有着極大的分別。

“打開喜馬拉雅山脈,要用炸藥嗎?”

中年白沒有去問那毗鄰的吐蕃這個國家的意願,在兩人的心中,這裡自古以來便是華夏的土地,雖然時間上有些不對,但對兩人來說,這形成了的認識點,以果論因,沒有任何的毛病。

“剛剛在簡短的介紹里你說過的,你並不是科學側的存在,腦海里的那些知識估計也忘得差不多了。”

“至少在我的記憶里,有許多的東西都被暫時性的遺忘了。”

“想要發揮出那樣的效果,恐怕你得再讀書,成為物理博士,化學博士,甚至還要進行工業革命等一系列的操作。”

“我們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性子,我們都清楚。”

“不是一個擅長等待的人。”

“除非你那個世界的武功,其水平達到了鬼神莫測的水準。”

“在我的記憶里,大唐雙龍傳里表現出來的最高武力也不過是大宗師這一境界,破碎虛空都算是傳說,想要走到那一步,似乎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差了一點契機。”

“當然。”

“如果因為你的緣故,那個世界的武力暴走,達到了神兵玄奇的地步,那當我沒說。”

“有那樣的能耐,便有能力破開喜馬拉雅山脈。”

“只是......你不單純是因為軍事作用吧?而是更多的因為西北的地域環境?”

中年白放下酒葫蘆,整個人從醉醺醺的憂傷狀態下回復清醒,開始認真的分析起白少棠所說出的方案來:“如果能以武力直接將山脈破開,這倒真是一個很有前瞻性的設想。”

“可問題也有一個。”

“那便是最後的局面變化是否會真的如自己所設想的那樣!”

“還有,你現在就要準備要進攻阿三嗎?不先打高句麗嗎?”

“你還是先仔細說說你那個世界的情況,以及自己的設想吧!”

看着中年版的自己那副深思的模樣以及從嘴中冒出來的絮絮叨叨的話,尤其是那後面一句,白少棠只覺得自己之前的推測果然沒錯。

面對要求,白少棠也沒有拒絕,以精簡的話語開始訴說起自己的情況來,介紹起自己心中所構思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