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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把木盒放在桌上,郭雲剛隨後伸手拿起來。

這是古玩圈子裡約定俗成的一種規矩,因為很多古玩都有一定的價值,一旦掉在地上摔碎了,如果是在正交接的過程中,是誰的責任就難以分清了。

正因為這樣,才逐漸衍生出一種規矩。

真正的古玩圈子裡的人,把古玩交給別人的時候,一般不會直接遞過去。

而是直接放在穩妥的地方,就比如穩當的桌子,如果沒有桌子甚至會放在地上。

郭雲剛拿過唐寅的木盒,打開。

看到裡面是一疊紙,疑惑的拿起來之後,才發現是一個摺扇的扇面,只不過不是剛畫好的,而是別人曾經使用過的,然後被高手從摺扇上剝下來,雖然有一點舊意,卻沒有任何損壞之處。

在古玩行業中,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正常的。

“竹子,鄭板橋的竹子?”小心翼翼的把摺疊起來的扇面展開之後,郭雲剛驚了。

紙面上,是一種好似被風吹動一般的竹子,似乎能看到竹子正在搖曳着,發出沙沙的聲響。

旁邊還有落款,印章。

能把竹子畫到這種程度的,只有鄭板橋一個人,合同還有屬於它的落款和印章。

“前些日子偶然得到的!”唐寅淡淡的說。

這一張鄭板橋的竹子扇面,是前些天他去鑒寶節目的現場,見到周家父子買下來的。

當然當時買的不是這幅畫。

當時買的是一副長畫,而這一張扇面,在畫的夾層里,被唐寅後來取出來了。

周家父子虧大了!

儘管這一張扇面尺碼不大,可也要分是誰畫的,是巔峰時期的鄭板橋畫出來的,可以說是寸畫寸金。

周家父子當然不知道,唐寅也不會告訴他們。

“小唐,沒想到你居然有鄭板橋的畫!”馮大師也非常驚嘆,伸長脖子仔細看。

儘管還沒做任何鑒定,他卻一點也不懷疑。

唐寅的眼力,他已經領教過了。

錯過一塊子岡玉,教訓可是刻骨銘心。

郭雲剛拿着扇面,有點為難,他是一個收藏家,雖然也有點眼力,可是比起真正的古玩鑒定師,它只能算是一個業餘的。

因而,他能看出來扇面上的竹子非常精彩,能看到落款寫的是鄭板橋,印章寫的也是鄭板橋常用的,卻不能確定是不是偽造的。

“小唐,原來你在這兒!”這時候有人在不遠處開口了,一行十多個人走過來了。

唐寅扭頭一看,老熟人了,是博物館的李副館長,唐寅入古玩圈子以後,最先結識的圈子裡的人。

唐寅連忙笑着回應。

“怎麼,發現什麼好東西了?”和唐寅打過招呼之後,李副館長笑眯眯的問。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學雕刻,剛好看到一件玉雕的雕刻手法有點研究價值……”唐寅解釋。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大鬧雕刻圈子,九鼎籃球俱樂部開業的時候我也去過,出自你手的雕像和浮雕,能稱得上大師級了!”李副館長感慨着。

唐寅留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最初還只是在古玩方面的天賦,後來又說繪畫方面,再後來又是在雕刻方面。

換一個人,在任何一方面能取得唐寅的成就,都足以笑眯眯的走上人生巔峰了。

而唐寅,卻在多方面

都取得如此高的成就,偏偏又如此年輕,遠遠不是極限。

李副館長很難想象,再過個十年八年,唐寅會踏上什麼樣的高度,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唐寅的未來必然輝煌至極。

“您老過獎了!”

“咦,竹子,鄭板橋?”兩人說話的時候,李副館長一眼看到郭雲剛手裡的扇面。

眼睛頓時就亮了!

他可是在博物館工作的,能接觸到的珍貴文物,遠比其他古玩圈子裡的人多。

接觸的多了,眼力自然就跟着上來了。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郭雲剛手裡拿着的竹圖,很有可能是鄭板橋的真品。

只不過要做出最終結論,還需要仔細看看。

“還請李館長幫忙掌眼!”郭雲剛眼睛馬上就亮了,立刻雙手把扇面捧過來了。

他和李館長不熟,只在一些聚會上見過兩面。

但是李館長的能力,他是非常清楚的。

儘管李館長和唐寅很熟,他卻一點也不擔心李館長會故意把假畫說成是真畫,幫助唐寅騙他。

現在是大庭廣眾下,周圍有很多人都是行家,如果李館長睜着眼睛說瞎話,傳出去名聲就毀了。

“好,我來看看!”李館長說著雙手接過來。

並不是他忘了古玩圈子裡的規矩,要把古玩放在桌子上,而是現在的情況不必要。

一方面扇面就算掉了,也根本摔不壞。

另一方面現在是大庭廣眾下,雙方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很難產生什麼糾紛。

李館長熟練地從兜里掏出他的放大鏡,年紀大了,眼神差了,要看清楚需要藉助放大鏡。

唐寅就不一樣了,他的眼神非常銳利,就算鑒定需要看細節,也不需要放大鏡。

李館長仔仔細細的看着,周圍的人即使討論,也都會把聲音壓得非常低。

一刻鐘之後,李觀政才收起放大鏡。

“李館長,結果如何?”最心急的莫過於郭雲剛了。

他雖然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收藏家,卻不是什麼大人物,所以在他的藏品中,缺乏一些有分量的。

現在鄭板橋的扇面,無疑令他非常滿意。

“難得的珍品,應該是鄭板橋巔峰時期的作品!”李副館長十分惋惜的開口了。

惋惜,因為沒落到他手裡。

太好了!

被李副館長確認,郭雲剛就興奮了。

現在真假已經沒問題了!

“唐先生,我額外補償給你一千萬,你看可以嗎?”確定真假無誤之後,就要商談交換的細節了。

古玩交換的時候,不一定總是價值相當。

價值有差距的時候,價格比較低的一方,自然要做出一些補償,或者是再加上一件其他的古玩,或者直接用現金補償。

郭雲剛選擇的就是用現金補償。

“二千萬,鄭板橋的畫的價值你應該知道,這一幅扇面保存完好,更是他巔峰時期的作品!”唐寅卻搖搖頭。

他看上古怪玉雕了,很重要,很想要,卻不等於在這時候能讓人佔便宜。

“好!”郭雲剛略微猶豫一下,點頭了。

唐寅看中的古怪玉雕,沒有任何款識,雕像的人物也不是歷史名人,如果不是本身的玉質上佳,雕工也比較精湛,根本就不值錢。

所以他多

補償給唐寅一點,很正常。

剛才他試探着只出一千萬,也只是一些僥倖心理而已,現在看到占不到便宜,也就只能公平交易。

當著眾人的面,草簽一個交易協議。

扇面,交給郭雲剛。

古怪玉雕,卻不能讓唐寅馬上拿走,因為現在還在展示的過程中,要等到這一環節結束,才能讓唐寅帶回家。

交易結束,兩人各得其所心滿意足。

“小唐,我發現你手裡的好東西太多了,什麼時候也讓我見識一下?”交易結束了,眾人都散去了,馮大師卻遲遲沒有離開。

好東西誰不喜歡?

如果他早知道唐寅手裡有鄭板橋的扇面,肯定會死皮賴臉的要求,讓唐寅轉讓給他。

和唐寅認識才沒幾天,就錯過子岡玉,錯過了鄭板橋的竹子扇面,他相信唐寅手裡一定有更多的好東西。

“你手裡有的好東西應該比我多吧?”

“我可沒有你的火眼金睛,撿漏對我而言太難了!”馮大師一聽臉色有點黯然。

大多數收藏家,手裡的好東西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而不是撿漏撿來的。

而每一件珍貴的古玩,都不是便宜貨,所以多數收藏家手裡,珍貴的古玩數量的十分有限。

他手裡的好古玩,能拿出手的沒幾件。

所以他非常羨慕唐寅,有一雙火眼金睛,就算把珍珠深深的埋在地下深處,也逃不過唐寅的眼睛。

此時,鄭家,正發生着一件大事。

在鄭家守衛最森嚴的禁地,家主正在和一個虛發潔白的老人見面,態度十分恭敬。

“老祖,給您請安了!”家主恭敬的彎腰鞠躬。

“免了,你是家主,我只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骨頭罷了!”被鄭家家主稱為老祖的人,擺擺手。

“需要我讓人給您準備一些吃的嗎?”

“暫時不需要,我這一次醒來,是預感到家族面臨一場動蕩,你應該清楚吧?”鄭家老祖看着家主。

“讓老祖你費心了,事情……”家主並沒有隱瞞。

把他要做的事兒和鄭遠洲要做的事兒,基本上原本的說了一遍,沒有任何隱瞞。

“哎,你太強勢了,也太過於理想化了,任何一個大家族,內部的不能只有一個聲音!”老祖看看家主,嘆一口氣。

他非常理解家主的做法,任何一個掌權者,都非常想做到一言堂,完全徹底的統治掌控下的勢力。

然而歷朝歷代,無論是國家還是各種大小組織,都不可能做到所有人一心的。

家主想強勢把家族內部的各個不同勢力統一,簡直是不可能的,造成混亂是必然的。

鄭遠洲趁勢而起,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我現在明白了,可惜大錯已鑄成了!”家主點點頭,只是他明白的有些晚了。

“你提到一個年輕人唐寅,有他的詳細資料嗎?”老祖的話題一轉,提到家主提及過的唐寅。

“有,不過沒帶過來,我都記在腦海里,我說給您聽吧!”鄭家家主把唐寅的資料複述一遍。

老祖聽着,不由得為之動容。

越聽,臉色就越有點不對勁。

“你覺得如果唐寅成長起來,會不會是鄭家的威脅?”聽完唐寅的所有資料之後,老祖沉默片刻,對家主問出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