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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田澤叫了一輛車,也沒說具體地址,只叫司機往西面方向開。

十公里之後司機警惕地道:“兄弟,你究竟要到什麼地方去?”

田澤說道:“你只管往西邊開就是了,你放心,車錢我少不了你的。”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就不開了。”司機將車停在了路邊。

看着天眼表上的紅點標記越去越遠,田澤恨不得一大耳刮子給司機抽過去,他強壓着怒火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我說了,車錢一分不少你的,這樣吧,我給你雙倍車錢行了吧?”

司機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兄弟,你該不是想把我誑到偏僻無人的地方,給我一刀子,然後再把我的錢搶走吧?”

田澤愣住了,他終於明白這司機為什麼不肯開車了,敢情是怕他是劫匪!咱儀錶堂堂一個人民警察,這司機的眼睛被豬油蒙蔽了嗎?

“下車,不然我報警了。”司機見田澤不吭聲,越發肯定他心中的判斷了。

“報警?我就是警察。”田澤將他的鷹級徽章拿了出來,遞到了司機的眼前。

“這是什麼?你以為我的小孩嗎?隨便拿個徽章就是警察了嗎?”司機根本就不認識田澤手中的徽章。

“你說吧,你要怎麼才開車?”

“你下車我就開車。”

“沒有別的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司機斬釘截鐵地道。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田澤忽然一拳擊在了司機的脖子上,司機悶哼了一聲,軟軟地趴在方向盤上。

一分鐘後出租車再次啟動,向西面方向開去。一分鐘前司機還坐在駕駛座上,這個時候卻已經躺到后座上去了。

看車的田澤也很鬱悶,在所有的警匪片里,只要警察出示相關證件,司機都是要配合的,運氣好的時候有可能還會遇到一個飛車高手,載着警察無視一切交通規則去抓壞人。他的運氣這麼就怎麼壞,偏偏遇到一個犟驢呢?

耽擱了一些時間,直升機已經不知道飛到多遠的地方了。天眼表的顯示屏上僅有四個小紅點,卻不閃動。距離太遠,它們只能顯示大致的方向了,畢竟,天眼表的主要功能是監視,不是導航儀。

“要是直升機還在飛,我開着這輛破車肯定是追不上的了,希望朱千凝去的地方並不遠吧。”田澤心中想道,腳下猛一腳油門,出租車加快了速度,發了狂似的在道路上奔馳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出租車駛出了市區,繁華的城市被甩在了身後,眼前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還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綠色,有田地里的莊稼,也有茂密的林木。

天眼表上的四顆小紅點忽然閃動了一下,隨即便有節奏地一下又一下地閃動了起來。雖然無法看見朱千凝在什麼地方,但紅點的閃動已經說明了問題,她就在附近。田澤駕駛着出租車循着紅點指引的方向,不快不慢地開了過去。

十多分鐘後,一片仿古式建築進入了田澤的視線,他又看了看天眼表,那四個紅點就在那片建築之中。他也看見了降落在停機坪上的直升機,和他之前在銀宇大廈看見的直升機是同一架直升機。種種跡象都表明了,朱千凝就在那片建築物里。

田澤將出租車停了下來。

司機還在昏迷之中,田澤將他抱了出來,放到了駕駛座上,然後掐了一下司機的人中穴。

司機悠悠醒轉了過來,他搖晃了一下腦袋,然後才發現他已經在郊區了,而他的乘客也在副駕駛座上坐着。

“你......”司機驚恐地看着田澤,他清楚地記得坐在旁邊的胖子一拳打暈了他,他醒來又發現自己在無人的嬌軀,他很自然地就聯想到了搶.劫的事情上。

田澤將錢包掏了出來。

司機趕緊也將錢包掏了出來。

“你幹什麼?”田澤訝然地看着司機。

“別殺我,我把錢都給你......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過我吧,我不會報警,我絕對不會報警的......”司機戰戰兢兢地掏錢,有點語無倫次了。

田澤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手,說道:“你拉我到這裡來,我應該給你錢,你給我錢幹什麼?”

“不是,你剛才打暈了我。”

“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打暈了你?這是三百塊,夠不夠?不夠也就這麼多了。”田澤從皮包里抽出了三百塊塞到了司機的手中,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司機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調轉車頭飛快地跑了。

十分鐘後田澤出現在了那片建築物旁邊的一片樹林之中,他看見了安裝在牆頭的監控攝像頭,還有在圍牆外巡邏的保鏢。這個地方的安保級別竟比銀宇大廈還要高。

“明朱府?”視線落在大門的牌匾上,田澤念出了牌匾上的字,心中一動,“這不是朱家的老巢嗎?朱千凝如此着急地趕着回來是為了什麼呢?看來我必須混進去看看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是很古老的話,但放在今天依然管用。

要想得到朱家的犯罪證據,混入朱家老巢顯然是必須的了。

田澤仔細觀察了一下明朱府的外圍,他很快就發現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隻監控攝像頭,而且每隻攝像頭的安裝都很專業,監控說覆蓋的範圍簡直沒有一厘米的死角。牆體周邊的樹木也都被砍伐乾淨,留下了至少二十米的露天地帶。無論是誰,有多高的身手,要想避開那些監控攝像頭翻.牆進入明朱府,那都是不可能的。

別人不行,田澤卻能行。漆雕婉容給他的干擾器也終於能派上用場了,啟動干擾器,就算明朱府安裝了一萬隻監控攝像頭也形同虛設。

啟動了干擾器,田澤向一處牆角潛行而去。就在一支保鏢巡邏隊從牆角轉身,沿着來路向大門方向走的時候,他忽然從藏身處沖了出去。

越來越近,在距離牆體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田澤忽然跳躍了起來,雙腳在牆體上踩踏了兩下,他的身體就像是一隻會飛的企鵝,嗖地越過了牆頭。

牆後是一片花園,種着很多觀賞性的植物和花卉,安靜無人。早在翻.牆之前田澤就已經觀察過了,選好了翻.牆之後的落腳點。他可不想猛一翻.牆進入,卻剛好有三個保鏢在下面鬥地主,而他踩着的,剛好是地主要抓的那三張底牌。

內院里也隨處可見監控攝像頭,以及穿着黑色西裝的冷峻保鏢。或許是過分相信以及依賴由監控攝像頭構建的監控網絡,在這片花園裡並沒有看見有保鏢巡邏。這也省去了田澤一些麻煩,他看了一眼天眼表,向四個紅點閃爍的方向走去。

明朱府很像古時候的王爺將相的府邸,純粹的仿古建築,隨處可見雕花的柱頭和檐角,上的漆也不是現代的油漆,而是用傳統工藝熬制出來的土漆。所謂低調之中的奢華,就是如此。

穿過一條曲曲折折的走廊,田澤碰見了幾個皮膚黝黑的菲佣。只是擦肩而過,沒人停下來詢問他什麼,他也裝作沒看見,若無其事地走他的路。

距離紅點閃爍的地方越來越近了,田澤閃身躲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收拾得很乾凈,傢具的品次也都很講究,空氣之中還殘留着淡淡的香水味。目光飛快地掃過房間,很快就在一隻衣架上停了下來,田澤看見了一條掛在衣架上的長裙和一條白色的乳罩。這個房間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田澤躲在門後,抬起左手手腕,開始操控四顆顆粒探測器工作。

四顆顆粒探測器分別裝在錢欣雨、1號和2號的衣兜之中,雖然能確定位置,但卻無法讓他看見影像,所以他要讓它們飛出來,進行看得見的監控。

四顆顆粒探測器緩緩地飛出了各自潛藏的衣兜,向空中移動。它們是五十年後的科技產品,用這個時代的眼光和衡量它們,認為它們會被發現那就大錯特錯了。它們的身上塗裝着五十年的變色龍偽裝漆,能隨着環境的變化而改變自身的顏色,更能根據光線的變化調整偽裝色的細節,逼真的程度幾乎逼近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程度。它們的飛行也沒有半點聲音,就連田澤的耳朵都無法聽見它們飛行的聲音。這樣的探測器,又有誰能發現它們的存在呢?

天眼表的顯示器上很快就出現了新的影響,那是一個房間。

很奇怪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門。四顆微型探測器所拍攝到畫面上只有四面牆壁,而且還是密不透風的那種純粹的鋼筋混凝土打造的牆壁。所以,與其說是房間或者密室,還不如說是朱家的地下金庫。

是的,地下金庫。

在天眼表顯示的畫面里,田澤看見了好些儲物架,每隻儲物架上都堆放着碼放整齊的貨幣和金磚。燈光的照射下,金子的反光布滿這個封閉的空間,耀耀生輝。

在這個地下金庫里有六個人,1號、2號、朱千凝、朱東炬和朱永貴,還有一個躺在一輛輪椅車上,身上蓋着毯子。前面五個田澤都見過了,那個躺在輪椅上的老頭卻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他正在猜測那個老頭的身份的時候,朱千凝的一個稱呼就解去了他心中的疑惑。

“爸,你這麼著急把我們召集到這裡來,為什麼?”朱千凝說道。

這個老頭就是朱家上一代的家主,朱家集團的集團主席朱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