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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漆雕婉容一覺不知去向。田澤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覺得頭疼得厲害,洗了個冷水臉之後感覺才好了一些。

出現這種情況似乎是必然的,因為就在昨夜,漆雕婉容強制性地給他灌入了海量的語言知識。除了一些極冷僻的語言,世界上的主流語言知識幾乎都灌進了他的腦海之中。他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腦袋裡就會浮現出各式各樣的文字、單詞和一些經典的語句。這些東西就像是雪花一樣撲卷而來,搞得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瘋了。

就在洗臉的時候,他看着鏡子裡面的胖子用希伯來語說了一句“你真帥”,然後又用德語說“你帥得驚動了黨”。

最後,洗了臉,他又用烏克蘭語冷不丁冒地出了一句,“這是誰家的小哥啊,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的,長得太可愛啦!”

就是這種情況,雖然沒有真瘋,但離那種境界已經不遠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田澤並不清楚他已經學會了多少種語言,但只要他面對一種語言或者文字,他只要回想一下,熟悉一下,他就能使用這種語言,對話也好,寫出來也好,那都是沒有問題的。他現在等於是人形“金山詞霸”或者“在線翻譯”什麼的了。

這種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那簡直是只有在夢中才有可能實現的神奇夢想,但在田澤這裡,他卻是不怎麼甘願的。他認為漆雕婉容剝奪了他的學習的樂趣,一個字......賤!

錢欣雨已經忙碌了起來,一早又將她自己關進了凌青的辦公室,那個地方現在快成她的辦公室了。如果有實驗器材的話,沒準她會在裡面做實驗呢。

凌青並不介意這點,那辦公室她也不怎麼使用。一上午的時間,她就和田胖子膩在一起,先是和小盆友們做了一會兒遊戲,然後她就壓着田胖子去空地鋤草。中午的時候兩個客人來了,還帶着禮物。

這個客人是田澤在拘留期間認識的“獄友”林軒,還有他的妹妹林晨露。姐妹倆到訪,林軒捧着一箱草酒,十二瓶裝的,遠比他當時許諾給田澤的六瓶要多上一倍。

“你不是還有兩天才能出來嗎?”田澤覺得奇怪,他昨天出來的,林軒今天就出來了。之前和林軒聊天的時候他得知林軒卻是要晚他三天才能出來的。

“表現好,余局就把我放了。”林軒笑了笑說道,又忙着給凌青介紹他妹妹林晨露。

田澤笑了笑。關在拘押室有什麼表現?他就酒後駕車,順帶一個無證駕駛,說白了只要沒有出車禍傷人的情況下,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余靜燃之所以提前把這小子放了,還不是看在他的情面上?

余局最近很反常啊,老是欠人家人情,怎麼還呢?說不準,只能以身相許了。田澤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多愁善感,我見猶憐的樣子。

把一箱酒抱在懷裡了,田澤才客氣地道:“瞧你們,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們不必專門跑來謝我吧。這酒,我怎麼能收下呢?”

凌青都有些看不過意了,白了胖子一眼,不能收下你幹嘛把人家送來的酒抱在懷裡呢?

“我回去看了報紙才知道,原來住在我哥隔壁的田哥是個警官,而且還是大英雄。就算沒這事,我也要來看看田哥的。”林晨露笑着說道。

田澤這才發現,林晨露和林軒一樣,小嘴都會說話,真是一個媽生一樣的人啊。

不同的是,林軒嘴巴雖然會說,但人卻給人一種輕率和不踏實的感覺,而同樣的話由林依晨這個妹妹說出來,卻能讓人感到親切和誠懇。

田澤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有凌青在旁邊,他嘴巴也不花了,眼睛也老實了。

“你們還沒吃飯吧?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這就去準備。”凌青是地主,當然要盡到地主之誼了。

“好啊,我和晨露正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呢。”林軒呵呵笑了笑。

“凌姐,我去幫你吧。”林晨露說。

凌青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如果沒有客人來,午飯多半得由田胖子來做了,因為就廚藝而言,凌青肯定是比不上能做滿漢全席的田胖子的。但有客人來,男人去下廚做飯,那終究不體面。她是一個很體貼很細心的女人,自然不會讓田澤去這種場合下去廚房做飯了。

凌青林晨露去了廚房,田澤和林軒聊談。

“你妹......怎麼來了?”田澤問。他沒想到林晨露會來,事實上,他也就見了林晨露一面而已。

“晨露不是說了嗎,她發現你是英雄,央求着我帶她來看看你。我推脫不了,於是就帶她來了。”林軒說。

田澤不免有些飄飄然了。他這個人受不得別人誇讚他,因為他這個人實在,你一誇他,說他是英雄,他就信了。

“哎......”莫名其妙的林軒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樣子。

田澤有些不高興了,“怎麼了?你妹覺得我是英雄,你就這麼難受嗎?”

“田哥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那你嘆什麼氣?”

“那事還是泡湯了,田哥你雖然發了短信,但還是錯過了時間,那個投資商很大牌,無論晨露怎麼給他解釋,他都不聽,連面都不見了。”頓了一下,林軒又嘆了一口氣,“都怪我啊,我真是沒用,晨露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有投資意向的投資商,結果卻被我......”

田澤安慰道:“別往心裡去,好事多磨嘛。那個投資商沒準並不是真心投資你們家酒廠的,他要是真心的話,你妹給他一解釋,他肯定是要見面的。他這種態度,多半從一開始就是忽悠你們的。”

“田哥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正覺得那投資商是忽悠我們的,那老傢伙是別有所圖。每次見面,他都色迷迷地盯着我妹妹看,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我都忍不住想揍他一頓了。”

“只要你們的酒好,就不怕沒投資的人,再不行就去銀行貸款唄。”田澤說道。

“貸款?沒那麼容易,我家湊的那筆啟動資金就有一部分是貸款來的,錢都還沒還上,銀行哪肯再貸給我們。”頓了一下,林軒的眼睛忽然一亮,“對了田哥,你人脈肯定不錯,你有貸款的門路嗎?”

田澤啞口無言了。這小子還真是比猴還精靈,你給他一根筷子,他就能當旗杆來爬。

正聊着,錢欣雨從凌青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老遠就叫道:“田澤,過來一下。”

“來了來了!”田澤慌忙答應,然後對林軒說道:“你自己找小朋友玩一會兒吧,開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林軒眼巴巴地看着轉身就跑的田澤。他心中一聲暗罵,真是重色輕友的人吶!

站在門口的蕭武跟田澤打了一個招呼,臉上帶着有些許“嚴肅意味”的笑意,對田澤這種態度,他顯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跟着錢欣雨進了辦公室,田澤才發現辦公桌上堆滿了資料和文件,亂七八糟的樣子。工作狀態下的錢欣雨和平時的她也完全不一樣,她的頭髮有些凌亂,也不知道是思考問題的時候自己抓的,還是這麼弄的。她的耳朵上夾着一隻鉛筆,手裡還捏着一隻鉛筆。眼鏡也也松垮垮的,幾乎要滑到鼻竇上了。總之,辦公室一片凌亂,她也是一片凌亂。

順手掩上門的田澤看着錢欣雨,等着她的吩咐,但錢欣雨卻又抓起一份資料,看了兩眼之後跟着又在一張白紙上計算了起來。

足足等了十分鐘,不見錢欣雨說話,田澤有些站不住了,忍不住咳了一聲,示意他自己的存在。但是,錢欣雨卻似乎沒聽見他的聲音一樣,繼續埋頭在之上計算。她計算的速度非常快,稀里嘩啦一張白紙就寫滿了公式和數字。

“嗯哼......”田澤又咳嗽了一聲,“錢姐,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錢欣雨這才抬起頭來,她的表情很詫異,“田澤,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田澤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帶這麼消遣人的吧?

“你沒事的話就自己找小朋友玩去吧,我沒時間陪你,你瞧,我實在是太忙了。”錢欣雨歉然地道。

這叫什麼?這叫現世報。田澤剛剛才讓林軒自己找小朋友玩去,轉眼後錢欣雨就讓他自己找小朋友玩去了。

“不是,是你叫我來的啊。”田澤鬱悶地道。

“真的是我叫你來的?”錢欣雨很迷糊的樣子。

田澤苦笑着說道:“是真的,就在十分鐘前,不行你可以去問蕭武嘛。”

“那我叫你來幹什麼呢?”錢欣雨很認真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啊......”田澤想撞牆了。

“我想想,你出去玩吧,我想到了再叫你。”錢欣雨說。

田澤轉身閃人,他懷疑他不是在和一個女人對話,而是在和一個神對話。與神對話,那種感覺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

出門,蕭武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田澤苦笑着搖了搖頭,但剛走出沒十米距離,錢欣雨的聲音又從後傳來,叫住了他。

“田澤,你過來一下。”

田澤耷拉着腦袋走了過去,也不說話,跟着進了辦公室,又順手關門,然後一言不發地看着錢欣雨。誰讓他是人家的貼身保鏢呢?

“我想起來了,烏克蘭官方發來一份文件,用的是烏克蘭語。我沒烏克蘭語的翻譯,你幫我把這份文件傳真給科學院,讓他們找翻譯。”錢欣雨說,她遞給了田澤一份文件。

“就這事?”田澤問。

“就這事。”錢欣雨說。

“何必找翻譯呢?我現在就給你翻譯吧。”

“你?”錢欣雨抿嘴一笑,“你吹牛的吧,別胡鬧了,快去,去烏克蘭的時間越來越近,沒準那邊有什麼變動,我需要及時知道。”

“我真能翻譯,要不我們打賭。我要是輸了,隨你怎麼樣。你要是輸了,你要是輸了......”田澤口快,沒細想就說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反而不知道錢欣雨要是輸了,他該要些什麼了。

“你要是能翻譯出來,我也隨你怎麼樣。”錢欣雨忽然說,很有點男人的豪氣。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現在就給你翻譯。”

“我說話算數,你要是翻譯出來,我就隨你怎麼樣!”

本來,這只是一個半帶玩笑性質的賭約,打賭的兩人都沒想到別的什麼地方。可當田澤靜下心來,就着烏克蘭官方發來的文件一字一句進行翻譯的時候,他才發覺,那句“隨你怎麼樣”的賭約太過曖昧了一些。

隨你怎麼樣?

那要是提出上床,或者洗個鴛鴦浴什麼的,她豈不是也會滿足?

天啊,太不應該了!

不僅是田澤想到了這個層面,靜下心來的錢欣雨莫名其妙地也想到了這個曖昧的賭約,悄然間,她的臉蛋有些發紅了......

恰似三月梨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