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明白。”

王紫兒點點頭。握住雪汐辰的雙手。目光灼灼認真地說。“瞳瞳。宮廷險惡。你自己也要千萬小心。六王爺和蕭流月皆非等閑之輩。得罪了他們。我怕你日後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啊。”

雪汐辰點頭應承。動情地說：“多謝姐姐提醒。妹妹自會小心。”

二人又敘了些舊話。王紫兒送雪汐辰回房間休息。王紫兒離開後。雪汐辰靜靜凝視緊閉的房門。眸底掠過一抹冷酷光芒。

容嬤嬤。這一回。我就不信揪不出你的狐狸尾巴。34

……

白蝶玉之事掀起宮廷一陣驚濤駭浪。先是在白蝶玉的湯『葯』中發現過量紅花。專門負責為白蝶玉調養身體的太醫和煮『葯』小廝均被處死。罪誅九族。連帶太醫院總管也被革職查辦。鬧得整個太醫院人心惶惶。

由於主事太醫堅持對此事毫不知情。為了查出幕後主使。白蝶玉身邊的侍女太監被嚴刑『逼』供。有受不住者自盡而亡。有的則因為忍受不住酷刑而胡『亂』供出同謀。一時間宮中風聲鶴戾。受牽連者無數。

然而。無論死再多的人。都無法平息鳳碧清心中的怒火。不管他對白蝶玉是否有愛。白蝶玉肚子里那個孩子都是他的。是他未來的皇位繼承人。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報仇雪恨。

隨着調查的逐漸深入。意外的。冷秋落浮出水面。有侍女供出。冷秋落曾借口探望送來補品。哄白蝶玉服下。而那所謂的補品中。經蕭流月檢測。確實含有紅花成分。一時之間。冷秋落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因為冷秋落身份特殊。鳳碧清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仍然要先請示鳳傾歌。得到他的批覆後。才敢行動。

鳳傾歌對這樣的結果大為意外。在他印象中。冷秋落和白蝶玉情如姐妹。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冷秋落要毒害白蝶玉。

但是。因為事出特殊。他仍然同意了鳳碧清的請求。

很快。冷秋落被秘密審訊。根據雷子昂密報。當時在場聽審的人就只有鳳傾歌、鳳碧清、蕭流月、冷君毅和白碧落五人。具體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因為害怕被發現。雷子昂不敢靠得太近。沒有聽清楚。他遠遠地監視。見出來後。鳳傾歌一臉陰沉凝重。冷君毅一臉痛心疾首。似乎都因為什麼事情而心煩意『亂』。

不多時。宮裡傳出冷秋落被打入冷宮的消息。據聞。冷秋落又打又鬧。死活不肯去冷宮。最後。還是身為兄長的冷君毅勃然大怒。狠狠甩了冷秋落一巴掌。強硬地將冷秋落拖走。帶進冷宮。親自關押起來。

以上種種。雪汐辰並未親眼見。都是聽雷子昂事後轉述的。至於過程如何。那並不重要。她要的就是結果。毒害白蝶玉。嫁禍冷秋落。不是她雪汐辰心如蛇蠍。這一切都是白蝶玉和冷秋落『逼』她的。

如果不是白蝶玉勾結鳳碧清暗害鳳傾歌……

如果不是冷秋落妒忌心太重自掘墳墓……

其實。她本可以用其他手段。

鬧到如今這般田地。實在不能夠怪她。

雙腿盤坐在床上。雪汐辰單手撐着下巴。若有所思。“鳳碧清不殺冷秋落嗎。”

雷子昂搖頭。“不是不想殺。而是不敢殺。冷秋落是冷君毅的親妹妹。不僧面佛面。鳳傾歌怎麼著都得給冷家面子。不能夠將與自己結盟的冷家推到自己的對立面。鳳傾歌不殺冷秋落。鳳碧清就動不了冷秋落。縱使他恨得不得了。但是。礙於身份尊卑。他無法違背鳳傾歌的命令。”

“那麼白碧落呢。妹妹死了。他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可能。白碧落確實想要冷秋落為白蝶玉填命。然而。冷君毅親自上門求白碧落和解。不知道二人究竟秘密談了些什麼。白碧落最終同意留冷秋落一條『性』命。讓她在冷宮中渡此殘生。”34

“當事人都答應不追究了。鳳碧清即使想追究也師出無名。難怪最近見他都像個炸『葯』包似的。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雪汐辰『摸』『摸』小鼻子。“一場轟轟烈烈的宮廷慘案就這樣划上句號了。結果可真讓人失望呀。我原本還以為能夠鬧得更大一點呢。最好徹底激發冷家和白家的矛盾。讓他們徹底決裂。”

雷子昂恭敬地問：“主人。你想怎麼做。”

“讓我想想啊……有什麼辦法能夠激得白碧落勃然大怒。不顧一切地殺了冷秋落呢。嗯……子昂。你覺得裝鬼怎麼樣。”

“裝鬼。”雷子昂面『露』疑問。

雪汐辰『摸』下巴。笑得一臉狡黠。“你說。如果白蝶玉死不瞑目。她的鬼魂夜鬧皇宮。又託夢給白碧落。要他一定為她報仇。你覺得。愛妹心切的白碧落會怎麼做呢。”

“主人的意思……”

“子昂。你通知冰心、華健和弄蝶來京城。裝神弄鬼這些事情。花弄蝶最在行了。至於冰心。由她扮成白蝶玉的鬼魂最合適不過。叫華健扮成算命先生。在白蝶玉的鬼魂給白碧落託夢後。讓他設法偶遇白碧落。給白碧落算命。暗示白碧落白蝶玉死不瞑目。靈魂滯留人間無法轉世投胎。只有完成白蝶玉生前唯一的願望才能順利超渡她送入輪迴。否則。白蝶玉將永成孤魂野鬼。萬劫不復。不管華健怎麼說。總之說得越邪門越恐怖越好。叫華健暗示白碧落。一定要完成白蝶玉生前唯一的願望。幫她報仇。”

“主人是想『逼』白碧落入魔。不顧一切地殺了冷秋落。激發冷家和白家的矛盾。導致這兩個家族徹底決裂。”

“必須這樣做。才能夠『逼』白碧落不顧一切後果地幫助鳳碧清奪取皇位。才能給我們抓住鳳碧清把柄的機會。這隻老狐狸隱藏太深。不把他『逼』得瘋狂。根本就無法對付。”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嗯……”不斷地構思着腦海里的計劃。環環相叩。一環一環地補充修正。雪汐辰暗暗告訴自己。她已經錯了很多回了。這回。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失誤。“此事屬秘密行動。除了執行任務者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夠知道行動內容。再者。冰心、華健和弄蝶三人之間不能夠相互知道對方的任務。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

“好。去吧。”

“屬下告退。”

雷子昂離去後。雪汐辰翻身下床。緩步走到窗邊。透過敞開的窗戶望向窗外無邊無際的飄揚白雪。目光深遂如墨。思緒飄了很遠很遠。

冷秋落。他日下了地獄。不要怪我。誰讓你偏偏是冷君毅的妹妹呢。而縱觀滿朝文武。能夠與白碧落抗衡的。就只有冷君毅了。

冷秋落。要怪。就怪你錯生將帥之家。錯嫁一個你本不應該愛的男人。最終。也只能夠淪為朝堂權利鬥爭的犧牲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