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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勤看着,不時點點頭。不錯,進步很大,比三年前成熟多了,剛柔兼濟,攻守有道,雖屢屢兵行險着,卻具都有驚無險,可見對馬族的功夫也是很下功夫的研習過了。看着他們,賀蘭勤居然有些躍躍欲試,很想下去跟他們鬥上一斗。

不過,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他略一欠身站起來,低聲道:“茶水喝多了,出去一下。”

阿盧不知何時走到鷹族的位置,且拉着鷹族的一名侍衛走到最前排坐下。賀蘭勤找了過去,阿盧便讓出地方給他坐,默默站在後方。

蕭山注意到賀蘭勤跑去鷹族那邊,但一時不明白他有何用意,按下心中疑惑,靜觀其變。

高台之上,激戰正酣。鷹綽一腳踢飛馬騁的刀,沒得意多久,就被馬騁一掌拍在胸口,給他扳回一局。鷹綽快刀連連,削掉馬騁兩根小辮子,馬騁一拳震得鷹綽短刀險些脫手。

鷹綽退後兩步,調整呼吸準備再戰,馬騁得意洋洋,目光掃到一旁,神色卻有些異樣。

賀蘭勤不知何故坐到了鷹族的位置里,他旁邊那身着鷹族服飾的女子,別人不認識,馬騁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烏珠!

好你個賀蘭勤!

馬騁一時恨得牙根痒痒。

賀蘭勤不只是坐在旁邊,而是有意靠的很近,幾乎都挨上了。而且,對着他笑了笑後,居然拿了茶盞給烏珠!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烏珠低着頭,居然伸手接過了,接也就罷了,賀蘭勤的手還十分不老實,似乎有意輕薄,烏珠手一哆嗦,茶水灑出大半。賀蘭勤又拿了手帕幫她擦拭......

這一切,都是馬騁同鷹綽纏鬥的間隙看到的,難為他一雙眼睛全盯在下面兩個人身上,手上還沒有落入下風!

烏珠一直低着頭,對於大名鼎鼎的賀蘭勤她從見到他第一面開始便心存敬畏,也不認為這樣的人會同自己有什麼牽扯。但此時,他就坐在一旁,還有意無意的碰了她一下,瞬間讓她心跳如鼓。

茶香幽幽飄過來,因為太過緊張,讓她的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聞到這個味道。

這個味道!

不對,不一樣!

烏珠手一抖,熱水灑在身上,味道更加充分的讓她感知到。

不對,剛剛的那個茶香不是這杯茶散發出來的!

震驚......

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感覺,也正因為熱茶灑在了身上,一切失態似乎都有了解釋。

賀蘭勤掏出手帕剛碰到她的衣服,隨即感到不妥,把手帕給她自己擦,一邊道歉一邊詢問有沒有很痛。

烏珠木然的在衣服上蹭着,心裡的震驚全都轉化為急智,她沒有顯出更多的異常,低着頭,瑟縮着身子,好像受到驚嚇的小白兔,不敢抬頭看人。

馬騁心急如焚,明知道賀蘭勤不能公然對烏珠做什麼。

但是,他那張讓男人見了都容易浮想聯翩的臉就那麼送到烏珠面前,萬一她被迷惑了怎麼辦!

他可是還沒有徹底俘獲她的身心呢!論打架他不懼任何人,但是烏珠不一樣,女人哪有那麼明白事理的呢?

一心二用,雖還沒有落敗的跡象,卻已經讓鷹綽大大鬆了一口氣。她趁機調理好自身狀況,出手更加刁鑽。

馬騁一邊應對,一邊身形轉換之時抽空看幾眼,賀蘭勤那廝越發過分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的女人,不知在說什麼。馬騁一時血氣上涌,恨不得拋下鷹綽過去教訓一下這勾引有夫之婦的浪蕩子!但是鷹綽的短刀如影隨形,叫他片刻放鬆不得!

馬騁一時也是奇了怪了,鷹綽你瞎了嗎,果真看不到嗎,你男人在調戲我女人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是不是女人啊?啊?啊?

鷹綽確實看到了,也確實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不過她知道賀蘭勤此舉是刺激馬騁,所以她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至於會不會飛醋,那就是後話了。

賀蘭勤眼角餘光留意着台上的動靜,眼看馬騁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他眉頭一挑,打算給他再加把火。

他微微側着身子,溫和的看過去,似是無意的將她散落到身前的發尾理順,笑道:“烏珠姑娘,還記得在下嗎?”

烏珠直勾勾看着他,心裡波濤不僅沒有平息,反而愈發劇烈。是他,居然是他!

可是,不對,味道不一樣,到底是哪個呢,還是哪個人原本就不是一個人?

烏珠腦子裡有些亂,考慮清楚之前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麼他此時坐在這裡,有什麼目的?

彷彿過了許久,但其實只是兩個呼吸間,烏珠做出決定,先配合他。

怎麼配合呢?她抬頭看了一眼,馬騁被鷹綽纏的手忙腳亂,仍百忙之中抽空看過來。

原來如此。

烏珠心裡泛過一抹說不清的情緒,說不清楚,卻總歸讓她有些不怎麼舒服。她把目光放在面前的賀蘭勤身上,先前不敢細看,此時卻是他送過來的,不得不看了。

他的面色在她看來很不正常,白的過分,唇色也是,好像久病之人。但一雙眼睛卻彷彿幽深的天穹,藏了星星,叫人一眼看過去便再難移開視線。

“烏珠姑娘?”賀蘭勤見她久不出聲,開口提醒。

這樣的事他似乎遇到過無數次,駕輕就熟,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啊,嗯,什麼?”

“在下賀蘭勤,我們見過的。”

“啊,是。”烏珠心亂如麻,不知他說的是指哪一次,哪個身份?

“中州試結束後,馬公子若是回大沃原,我們或許能同行幾日,可否賞光?”

烏珠低頭,自己的發尾還在他手裡,但他也沒有更多的動作。他只是用他的大半個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到高台之上,同樣的,馬騁也很難看到她。

她突然一笑,問道:“賀蘭公子就不怕他下來後找你打架?”

笑容是會傳染的,烏珠很少笑,一張小臉苦大仇深的皺着,像個摘早了有些青澀的蘋果。此時這個笑是真的,由內而外的歡悅,賀蘭勤向來敏感,自然分辨的出來。

“不怕,”他輕輕吐出兩個字,“他打不過我。”

兩人還未曾交過手,他便胸有成竹的做出判斷。

烏珠盯着他蒼白的臉,很難相信這樣的體質能不能禁得住馬騁那牤牛般身軀的一次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