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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走在路上,如歌沒有回去薛家,而是去了夏晴的墓地。

風輕輕吹過,吹在如歌白皙的臉龐上,微寒。

如歌看着墓碑上,夏晴爽朗的笑容,不禁眼眶一酸,她依着夏晴的墓碑坐下來,靠在石碑上,嘆息一聲,跟她說起了話:“夏晴,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薛庭無法從失去你的傷痛中走出來,每天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婉婉懷了薛庭的孩子,但薛庭依然愛着你,自從那次後,從來沒去見過婉婉。”

如歌轉了轉頭,嘴角抿出一個帶着傷感的笑意弧度,伸手撫摸夏晴的照片:“......你,後悔嗎?愛上薛庭,嫁給他,即使知道自己會很痛苦。”如歌的眼裡有種晶瑩的液體閃爍。

夏晴的笑依舊明朗,如歌自嘲似地笑了笑:“是啊!愛一個人,即使知道會粉身碎骨,依舊不後悔,因為愛從不曾離開......”如歌頓悟了什麼似地暗幽道。

她擦擦臉上的滑落下來的水滴,振作起來,對着夏晴像是承諾什麼似地道:“我不會放棄的,即使薛紹的腳步越走越遠,我依舊會跟隨上去,哪怕是默默的也好,只要能守護他身邊,我就已經滿足了,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如歌問着那個永遠不可能回答她的夏晴。

微頓,如歌正欲離開,突然幽幽的轉過了頭:“夏晴,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中午的陽光在如歌眼前閃了一道光,讓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紙醉。

如歌回到薛家的時候,只看見小軒和奶奶在玩遊戲,並沒有看見薛紹。

如歌四下環顧了一下,開口問道:“奶奶,薛紹呢?沒回來嗎?”

“我還要問你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嗎?怎麼你回來了,他沒回來。”奶奶跟小軒玩得正歡,隨口答道。

“哦,那他應該是回公司了吧。”如歌掩飾性的笑了笑。

“如歌啊!你現在可要注意身體,別整天圍着勺兒亂轉,最好離他遠點,他一個大男人不懂女人的分寸,你要注意點,好好保護好孩子。”奶奶有些語重心長,她可是指望着如歌肚裡的孩子呢?可以說,現在,對於薛家來說,如歌肚裡的孩子就是個寶,馬虎不得。

如歌笑着點了點頭。

“咯咯,媽媽,你肚子里是個小妹妹嗎?給我生個妹妹吧,我都不能不看暖暖妹妹,我想妹妹了。”小軒活潑的蹦了過來,揪住如歌的衣褲撒嬌,他其實想說,他想念阮暖了。

“小軒,媽媽現在也不知道他是妹妹還是弟弟,但不管他是妹妹還是弟弟,你都要愛護他聽見沒有。”如歌溫軟的聲音里夾雜點緊張的嚴肅。

剛才的事多少讓她受了點刺激,想想剛才薛紹掐住她脖子,那狠戾得快要將她脖子掐斷的樣子,如歌就心悸,心裡泛起一股悲涼。

她本來想回來給他好好解釋解釋的,卻不見他的蹤影,這讓如歌有些焦灼的擔心。

再說薛紹,他在聽到那段廣播之後,憤怒得整個頭都要爆炸了,理智蕩然無存,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叛,最恨的就是女人的背叛,9年前的一場背叛讓他痛不欲生,那種疼痛的負罪感,束縛了他多年,他無法在承受這樣的事實。

當時,他的腦子裡全都是藍如歌背叛他的畫面,他被暴怒沖昏了頭腦,真相一把掐死那個女人,看到那個女人在他蠻狠的爪子下,求饒似地流淚,他的心突然一抽,抽得疼痛。

9年前那種又恨又痛的感覺再次回歸,如此熾烈鮮明,讓他強壯的心鮮血粼粼。

來不及等她解釋,來不及理智的分析,他的暴戾因子跳動起來,很想殺了那個跟別人有染的女人,要是以往的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掐下去,置他於死地。

但是,如今,即使他憤怒得全身快要爆炸了,還是在看到那個女人眼角滑落的淚水時,心,疼得顫抖,本可以重力掐下去的手卻下不了手。

薛紹煩躁怒恨的走出來,坐上自己的跑車,閃電般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拉起陣陣勁風,風馳電掣,眼前的景象飛速的倒退過去。

他猩紅着眼,咬着牙,看到的景象都是扭曲模糊的,憤怒,疼痛將他整個人籠罩,一如9年前一樣孤單無助,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當時的薛紹不知道,因為愛所以在乎,因為深愛所以毫無理智的在乎,因為愛得具有強烈的佔有慾,所以當問題來臨時,全部的理智被憤怒和疼痛佔據。

就因為太過在乎,所以不允許那個她對自己有任何的隱瞞欺騙背叛。

男人一旦遇到自己心中的那個女人,就會化身成為獸,一個只有動物智力的獸,薛紹將這句真理詮釋得很好。

跑車一路狂飆,最終在海邊停下來。

薛紹隻身下車,高大修長的身體矗立在海邊,海風吹過,撩起他的髮絲,帶着淡淡的濕意,吹得氤氳了他的眼。

海浪拍浪而起,激起滔滔水花,浪擊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回蕩在腦子裡,想起往日的種種,想起那個女人的堅韌不屈,想起她倔強的面容,溫柔時的綿綿情話......

薛紹突然覺得喉間乾澀,很想抽煙,他有些急躁的抽出一根細長的煙,點上,煙霧在海風中瀰漫。

被海風吹着,抽着煙,熏撩着他的面部和肺部,理智這才回籠不少。

他掏掏出電話,給何建撥了一個電話。

“何建,查一下,市區法式餐廳的廣播源從哪裡來......”

......

如歌一直心情一直忐忑的坐在薛家,做什麼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時不時往門口看,看看有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暮色四合,夜的黑已經將白日的光線吞噬,薛紹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在門口。

9點,還沒回來。

10點,依舊沒有開門的聲音。

10點半,門還是安然的靜靜緊閉着

......

如歌的心情低落到谷底,坐着,坐着,如歌撐不住疲憊,坐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刺啦~”開門聲響起。

本來就睡得不深的如歌一個激靈,猛地驚醒,朝着門口看去,她的眼神瞬間提亮:“薛紹,你......回來了......”如歌站起來迎上去,本來很高興,但看到薛紹緊繃的臉時,她後面的話弱了下來。

薛紹冷着臉,淡漠得有些陰霾,看都沒看如歌一眼,扔下自己西裝就要進浴室。

如歌趕緊上前:“薛紹,你聽我說......”她伸手準備揪住他衣服的的手被薛紹一個冷漠的厲眼頓在了空中,如歌眨了眨眼,尷尬的,一頓一顫的縮回:“你......能不能聽我解釋。”如歌半垂着眉睫,聲音很弱。

現在奶奶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歌不想驚動奶奶。

薛紹深邃的眼不屑的眨了眨,淡漠得讓人心碎,他在如歌臉上掃了一眼,沒說什麼,也沒做停留,繞過如歌,頭也不回的朝着浴室走去。

如歌呆愣在了原地,心透涼,果然,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她。

聽見薛紹從浴室出來,如歌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微微笑着,迎了上去:“薛紹,孩子是你的,不信你可以等他生出來,做親子鑒定。”如歌不再廢話,直接平聲說出了她想要說的話,不管他想聽不想聽。

薛紹擦着濕法的手有那麼半秒鐘的停頓,旋即又像沒事人一樣擦着自己的頭髮,對如歌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全然當如歌是個空氣。

往往,最讓人無可奈何的就是這種不理不睬,不言不語的對待,讓人招架不住,如歌另可他大發雷霆,說出他的憤怒,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可現在......

如歌不屈不饒的靠近薛紹,在他身邊坐下,低垂着頭:“我知道,如果我說這是霍政慧設下的圈套,你不會相信,我也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都抹不去那段錄音給你帶來的怒氣,但是,請相信好嗎?這個孩子,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如歌抬起頭,看着薛紹,眼神堅定而又帶着哀傷,很想很想,他會說相信......

薛紹閉着眼,揉着自己的鼻翼間的精靈穴,對如歌的話無動於衷。

他的反應多少讓如歌有些失望導致的失落,如歌抿唇,輕呼了一口氣:“為什麼,你寧願相信霍政慧也不相信我,就因為她是霍政君的妹妹,而我卻是個毫不相干的外人嗎?”如歌一憤之下,說出了心中所想,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對薛紹說出這樣的話。

但,如歌知道,該面對的問題始終要面對,不能逃避一輩子。

果然,薛紹揉着穴道的手頓了下來,俊逸的臉綳得更緊,似乎要發怒。

如歌心裡打了幾下鼓,被她很好的壓制下去,她告誡自己,不能亂了分寸,薛紹的心結始終是要解開的。

“明天,小軒留下,你可以走了。”他磁性的話語平和而出,霎時愣住了如歌,如歌整個人都懵了,他說什麼,他要趕她走,到最後,他還是認為她懷的不是他的孩子。

那一刻,如歌的心碎成了碎片,硬生生的疼。

如歌愕然了半天,半晌才艱難的吞吞口水,從他打擊中回過神來:“好,明天我會走,帶着我的兒子小軒一起走,因為他,需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