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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毀了這張臉,薛紹就再也不會認錯人。

只要毀了這張臉,藍如歌才不是霍政君。

毀了它,她便能贖欠霍政君的罪。

然而在如歌思緒還沒有落幕間,在她茫然退步間,一到閃亮的鋒利高舉上空,在陽光下閃耀一到銳利的光線後,急速下滑,鋒利的刀鋒帶起陣陣冷風,在如歌晶瑩的瞳仁里逐漸變大便清晰......

忘記了害怕,忘記了躲避,隨着刀光劍影的迅猛下滑,一幕幕片段,一幕幕畫面,一幕幕容顏閃電般快速的在如歌腦海里回放......

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薛紹健碩的身體敏捷的跳進火海,他俊逸乾淨的臉上落下大片大片的汗珠,獵豹般的眼裡閃爍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痛意,他不顧一切的在火場中抱着她,告訴她,“不用怕,有我在。”然後毅然決然的帶着她衝出火海......那個時候薛紹沒看見,她眼角淚珠滴落......

醫院馨白的燈光下,面對眾多記者,他絕美的臉噙滿微笑,優美剛毅的臉部線條,在優柔的燈光下無比眩惑,迷醉了誰的眼,他溫情柔聲說,“我的妻子,現在需要休息,不便被打擾。”華麗溢滿寵愛的聲音,溫潤愛撫的神情,讓人想到至死不渝的天荒地老......那個時候薛紹沒看到,一旁的她嘴角含着幸福的笑......

荒郊野外,他飛奔跳起,抱下被捆綁住手腳的她,明知道有危險,明知道稍有不慎便會要了他的命,他依舊如此堅定的救她與炸彈之下,他沉穩的聲音說,“你等我,我馬上出來帶你回家。”她驚慌後怕得一把抱緊他......那個時候她還對他說,“薛紹,我要你告訴我,無論怎樣你都不會比我先死......”

那個夜晚,他第一次溫柔眩惑的抱着她,在她耳際喃喃低語,“如歌,放心的交給我。”他拉着她的手,以戀人之間的聞言細語,教她熟悉他的身體,因為他要一場有愛的性 愛......

剛毅又柔美的臉部線條,挺翹的鼻樑,黑得深邃的額眼眸,好看的雙眼皮,寒徹的入骨的氣息......

一切的一切在短暫的時光中,在如歌腦海中熒幕般迅速播放......

“嘶~”的一聲,鮮紅的血順着銀白色的金屬鋼刀刺目艷麗的流下來。

一切的回憶在此終結,因為這一切從來都不是屬於一個叫藍如歌的女人的......

鮮血滾滾不斷的往外湧出,艷紅,觸目驚心。

這一刻,時光嘎然而止,凝固了如歌眼前的回憶,凝固了眼神,她獃獃的站在原地,忘記了疼痛,一股恍惚感將她整個人包圍......

“該死的女人,這是你的報應!我要替我姐姐報仇!”霍政慧咆哮的聲音詭異的響徹在頭頂的上空。

她齜牙咧嘴,臉上布滿淚水,發泄了恨意,見到源源不斷鮮紅的血她卻是害怕的。

心底的恨意遠遠超過害怕,她胸口因為陳雜的喘息劇烈的起伏着,傷痛,怒恨,卻又害怕的面孔猙獰得扭曲......

然而,她像是殺紅了眼,一股狠意驀然間湧上心頭。

她將插在如歌左臉的刀再狠狠的往裡刺進幾分,咬牙切齒旋轉刀柄,將如歌血肉模糊的臉用刀子絞幾下......

“這是你欠我姐姐的,像你這樣的人,連死都不配!我要你活着,慢慢折磨你!”霍政慧恨眼直逼呆木的如歌,咬牙切齒的擠字。

如歌沒有應聲,她清澈的眼睛依舊呆木,直勾勾的望着前方,望着那個墓碑,那個墓碑上的四個大字,“薛紹摯愛”,原來如此,一個叫薛紹的男人,他一生的摯愛,他至死不渝的愛人就躺在這裡。

他的內心深處,一直住着一個她。

霍政慧泄了恨,扔下手中的刀,揚長而去。

周圍安靜了,一切都靜止了,傷痛在空氣中浮浮沉沉,孤寂荒蕪在心間滋長開來。

如注般從左臉淌淌流淌開來。

疼痛

如霧般在整個身體擴散開來。

威風拂過,拂過臉頰,刺肉的疼,一陣一陣錐心刺骨。

從眼角溢出來,止不住往下掉落,掉在傷口處,撕裂般灼疼。

然而,如歌沒有痛哭,清澈的眼始終空洞無神的看着墓碑,看着上面的四個大字,“薛紹摯愛”一切的疼痛都不及這四個字眼來得沉痛,來得叫人連痛的資格都沒有。

事實面前,不得不承認。

她深愛的男人,她五年間無法遺忘的男人。

她愛得忘記時間年輪的男人,從來都不曾認為有一個叫藍如歌的女人存在。

他心裡一直住着一個人,他眼前看到的一直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霍政君!

淚無聲的滑落,刺痛了誰的心。

陽光灼眼,熠熠閃耀,昏黃中透滿悲傷,彷彿是特意的為佇立在陽光下的人為悲。

微風清寒,陣陣吹來,飄搖着樹葉,飄落一地淚水,彷彿為杵在地面上的女人而流。

鮮血橫流,肆無忌憚,放大着痛苦,彷彿為女人所有的悲痛而咆哮。

然,如歌忘記了肢體語言,忘記了挪動腳步,任疼痛肆無忌憚,肆意穿行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結束了,都結束了......”如歌嘶啞的聲音低低的喃喃。

從始至終,她始終都是一個人,原來她只是一個人,兜兜轉轉,曲曲折折經歷了那麼多,她仍舊只是一個人。

她突然好想死去的爸爸媽媽,想他們的微笑,想他們為她準備的熱騰騰的飯菜。

好想禹禹,想給他完成她欠他的承諾,帶他去吃肯德基,去遊樂場玩......

如歌抬了抬眼,看往空曠昏黃的天空,如此高遠,如此明澈,彷彿能容下所有的悲傷。

如歌突然覺得好累,臉部撕肉般的疼痛蔓延至全身,疼得無以復加,叫人痛不欲生。

疼得頭腦昏厥,如歌眼前開始模糊,朦朦朧朧她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媽媽,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着向自己走來。

如歌對着天空伸出手來,“媽媽,我好累......”微弱的聲音落下,她眼前迷迷糊糊,身體疲軟的癱倒在了滿地的落葉上面......

微風吹過如歌蜷縮在地上單薄的身體,撩起一陣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