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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差咖啡館,靠近街外的窗前座位。shouda8

阮墨端着一杯濃濃的咖啡,放在鼻尖,閉上眼睛,回味的深呼吸一口咖啡的香味,然後抿嘴喝了一口,濃稠的咖啡入口,在嘴裡含了片刻,不經意間,阮墨濃黑的眉毛微皺,苦澀,很苦,卻是他一直所喝的味道,回味了那苦中帶甘的味道,阮墨喉結一動,將咖啡咽了下去。

“如歌,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阮墨放下咖啡杯,對着如歌,眼裡有愧疚。

如歌笑一笑,笑容隨和,“不是你的錯,你是為了我好,我知道。”如歌垂眼,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掃在眼瞼上,“阮墨,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嘗試了我的極限,能夠親手設計自己喜歡的珠寶對我來說是最幸運的事情,謝謝你給了它一個可能。”如歌眼裡滑滿流光,對阮墨的感謝異常真誠。

珠寶設計是她從小最喜歡而不能為的事情,對於珠寶她心裡裝滿了無數探知和喜好。

而現在,阮墨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有一個平台來填滿心裡多年來的空缺,她已經很滿足。

望進如歌清澈見底的眼裡,阮墨看到了感動,這個女孩從一開始出現在他的生命里,便讓他全身灌滿感動,她的理解,她的堅強,她纖塵不染的微笑,每一樣都柔和到他的心裡,在他從小沒有母愛的心裡落滿溫暖的星光,讓他莫名溫暖,彷彿有她在的地方就能陽光晴朗。

阮墨再一次為她心動,這樣一個女孩,他花盡所有都想讓她幸福,阮墨笑了笑,聲音綿延,“不用謝,你的以後......”都讓我來負責,可以嗎?

阮墨說話之際,如歌的手機響了起來,阻隔了後面未說出來的話語,成為阮墨以後永遠的遺憾。

如歌掏出手機接起來,“喂~張醫生。”

隨着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阮墨分明的看見如歌赫然放大的瞳孔,臉瞬間刷白。

“不......不可能......不可能......”如歌拿着電話的手在不停的顫抖,眼眶淚水瞬間洶湧,整個身子變得無力,只有最後的一絲希望支撐着她,“張醫生你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你說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如歌的聲音都在顫抖。

“藍小姐,藍禹羚已經在20分鐘前病發,搶救無效死亡,你要接受這個事實,人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電話那邊醫生毫不留情的話如轟雷般砸在了如歌的耳際。

晴天霹靂,如歌只感覺整個人都疼成了焦炭,眼神瞬間獃滯,怎麼也不肯接受張醫生剛才說的話,他說什麼,禹禹死了!禹禹死了!無數個迴音告誡着如歌禹禹離開了人世,離開了她,永遠的離開了她!她唯一的牽念,唯一的支柱離開了!

如歌快要窒息,手上的手機滑落在地上,身子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她目光獃滯的望着前方不敢相信,頭腦疼得電閃雷鳴。

阮墨慌了,“怎麼了如歌?”他撿起地上如歌掉下去的手機,放在耳邊,那邊的張醫生還在喋喋不休的交代着,“......藍禹羚就在第六間太平間,請你來安排後事......”聽到這裡,阮墨已經沒有勇氣聽下去,他瞠目結舌,頭生鏽般艱難的轉過去望向哭得嘶聲力竭的如歌,他瞬間明白了她所有的痛苦。

如歌一直竭力守護着藍禹羚,他的存在就是藍如歌的希望,而現在她的希望倒塌了,叫她怎麼能夠承受得了!

阮墨抱起癱軟在桌子上,哭盡了所有傷痛的如歌,用自己溫暖的身子抱着她冰涼的身子,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只是把她抱在懷裡,他知道,現在所有的語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懷中的如歌突然慌神,“......我要去看禹禹,現在就去......我要去看他......”

如歌從阮墨的懷裡離開,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身子無力,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

阮墨過去接住她,“......我帶你去......”

推開第六太平間的門,如歌看見似畫正趴在蓋着白布的床邊上哭,俊哲站在一邊,眼眶通紅。

周圍的空氣都是凝固的,呼吸得如歌連肺都疼。

她跌撞着過去,手指顫抖,拉着白色的布單抓了抓,屏住呼吸,一點一點的揭開。

禹禹沒有血色的面容一點一點清晰的出現在如歌的眼前,他安靜的躺着,表情安詳。

如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捂住嘴巴,仍然控制不住悲絕的哭聲,她痛哭着,拉着禹禹的手,不讓他睡下去,“禹禹,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你不準睡,姐姐不准你睡!聽見沒有!” 如歌拉着禹禹,拉動了他安靜躺着的身子,激動的情緒不可控制。

“如歌,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讓禹禹安心的走吧......”似畫過去抱住如歌,抱住她哭得抽搐的身子,眼淚同樣洶湧的掉下來。

前所未有的悲痛,如歌哭得緩不過氣,看着禹禹慘敗的臉,看着他緊閉的雙眼,如歌心裡疼得空曠,疼出一個事實,那就是禹禹離開了,真的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

如歌的身子軟得滑下來,趴在禹禹的床邊,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指尖游移在禹禹冰冷的臉頰上,聲音柔軟綿長得聽不見落點,“姐姐欠你好多承諾,姐姐還沒有帶你去吃你最喜歡吃的肯德基,還沒有帶你去迪士尼樂園看米老鼠,還沒有陪你數星星......”淚水忍不住斷線般的往下掉,如歌聲音哽咽,“藍禹羚,如果有下輩子,你還要做藍如歌的弟弟,做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讓姐姐兌現給你所有的諾言......”

阮墨站在一旁,看着這生死離別的場面,心裡沉痛,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蕩漾着藍如歌悲傷的眼淚,讓人心酸心疼。

“哪位是藍禹羚的家屬?藍禹羚最後的搶救費還是記在薛總裁的名下嗎?”悲傷蔓延的時候,一個護士拿着賬單走進了這個冰冷的空間。

薛紹!一個詞灌入如歌的腦海,回蕩成迴音!如歌被驚醒般抬起眼,是他置禹禹與死地的!是薛紹置禹禹與死地的!

如歌清澈的眼裡波濤洶湧,抓住床單的手指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