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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事情。大文學睡一會,他就能夠醒了。”張敬先進了張雲陽家,只是拿出羅盤在張山海面前晃了晃,然後在張山海頭上拍了幾下。

“這是怎麼回事?張大師,我孫子是不是丟魂了?”張毅成問道。

“丟個屁的魂!你的魂丟了,他的未必會丟。就是睡著了,過一會就能夠醒過來。”張敬先一點都沒給張毅成面子。

張敬先不給張毅成面子,倒是贏得了何妮的好感,“張大師,您先喝口水。”

“啊,口水我喝不下啊!”張敬先打趣道,卻從何妮手中接過茶杯,端起喝了一口。

原本緊張看着張山海的社員們都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張毅成雖然被張敬先掃了面子,卻也不氣惱,原因是這張敬先不但本事不小,輩分也不低,彩雲村姓張的敬字輩的就他一個,可以說是張姓的老祖宗,“大師,您看要不要給山海做個法事?”

“做個屁。要是你死了,倒是要做法事的。”張敬先說道。

張敬先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皺了皺眉頭,又道,“看啥子看?有啥子好看的?還不如早點回去,看你家婆娘滾圓的屁股,柔軟的nǎi子呢!都散了,都散了!回去吃nǎi吧!”

眾人又被張敬先逗笑了起來,卻也聽話的一個個離去。

眾人才離去一會兒,張山海便醒了過來。大文學

張山海一眼便看到張敬先,“和尚,張大能家給我封了紅包沒?”

“這狗rì的!”張敬先狠狠地罵了一句。別說彩雲大隊,就是碧雲公社也沒人敢這麼叫張敬先哩,而且還是當面。但是張敬先卻被張山海叫得沒有脾氣。

張毅成剛才被張敬先掃了面子,現在被孫子扳回一局,心情舒暢了不少,禁不住在背後偷笑了一聲。

“你看,你看,啥叫狗咬呂洞賓,這就是現世報哩!”張敬先說道。張敬先雖然這麼一說,心情卻暢快得很。這小子很對他的胃口,所以被他叫了自己最忌諱的外號也並不生氣。

“臭小子,該打!咋能夠這麼叫?”何妮原本對於張敬先不報希望,但是沒想到,被張敬先這麼隨手搗弄了兩下,居然將自己崽喚醒了過來,哪裡還不是歡天喜地的!何妮罵得雖凶,眼神里卻透露着愛惜。

“肚子餓了沒?想吃啥?娘給你去做去。”何妮將崽緊緊地抱在懷中,生怕一鬆手,就會飛走了一般。

張雲陽也滿心歡喜,又是敬煙又是端茶送水,熱情萬分,“大師,您先坐一會,我去殺只雞,溫壺酒,等一下到我家喝幾杯。”

張敬先卻擺擺手,“不了,不了。我去張大能家要紅包去。再說了,你兒子不是說了么,我可是和尚,你殺了雞,我看着你們吃?”

張敬先哈哈一笑,便往門外走去,張雲陽跑到屋子裡翻開箱子,手裡抓了一些東西便追了出去。大文學

張雲陽是給張敬先送禮錢去了,張敬先出了手,從來不空手而歸。這是規矩。

但是張敬先卻沒有要張雲陽的禮錢,讓張雲陽很是不解。

“給大師拿了禮錢沒?”張毅成怕兒子不懂規矩,連忙提醒道,我倒是想送哩,可是他不肯收。

“不肯收?張敬先給誰家做法事,從來沒空手過。怎麼會不要錢哩?”張毅成說道。

“爹,大家累了一晚上了,何妮去做飯去了。大家吃了晚飯再走。”張雲陽見大家準備往門外走。

“吃什麼?我晚上不吃晚飯。你知道的。”張毅成搖搖頭,堅定地往門外走去.

“明天要山海到我那裡去吃早飯哩。我今天弄了些泥鰍回來了。山海最愛吃了。你快些回去,好生帶着山海。”張毅成回頭說了一句。

張雲陽嗯了一聲便往房裡走去。

房間里煤油燈散發著黃暈的燈光,房間里人走的時候,總會留下一個常常的影子。

何妮正在給兒子喂飯,“你個臭崽崽,怎麼在閣樓上睡覺了呢?你不知道你今天差點把娘給嚇死了哦!”

張山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我在上面看了會書,不知道怎的就睡覺了。你們怎麼不知道把我叫醒呢?我做夢的時候都餓得呱呱叫了,可就是醒不過來。”

“以後別到閣樓上去看書了。臭崽崽。不曉得拿到下面來看。”何妮說道。

張雲陽走了進來,接口說道,“要我說,以後不能混亂看書了。”

“別聽你爹的,家裡娘說了算哩。”何妮回頭白了張雲陽一眼。

張雲陽翻了翻白眼,卻也拿何妮沒有辦法。張雲陽疼婆娘是生產隊出了名的。不過誰也不會說張雲陽是耙耳朵。張雲陽是村裡面第一個娶了大學生婆娘的,生產隊的小夥子哪個不羨慕得要死。

張雲陽能夠娶到下鄉知青何妮略帶點傳奇sè彩。彩雲農場與彩雲大隊相鄰,那裡來了許多從上海下放到這裡來的知青。男男女女有好幾十號人。原本何妮與任慶利,也是在那個農場的。但是後來出了一點事情,才到了彩雲村來。

這樣的年代,漂亮會成為一種累贅,尤其當你沒有保護這個累贅的時候,rì子會更加難受。

容貌嬌美的何妮來到彩雲農場之後,不僅僅只備受下放知青的愛慕。農場場長黎大來四十多歲,死了婆娘。這個傢伙沒死婆娘的時候,就經常搞一些花鬍子事件。一些下放的女知青,也被他佔了不少便宜。不過下放的青年比較團結,黎大來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等到他婆娘死了之後,他就想娶個女知青做婆娘,但是女知青一般都是眼高於頂,那裡會看得上他這樣一個猥瑣的大叔?

何妮來到彩雲農場之後,猥瑣大叔差點沒發了瘋。終於在冬天找到了機會。七一年的冬天雪下得真大,很多斑鳩都凍死在山裡面。

知青們來到彩雲農場之後,跟本地人學了點捕獵的本領,趁着下大雪也收穫了不少野味。有一天打了頭野豬回來,所有的知青聚到一起吃野豬肉。又用糧票從彩雲大隊換了點谷酒。然後一個個大吃大喝起來,都喝得伶仃大醉。

這黎大來原本就有了心思,自然保留了幾分。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準備將何妮抱到自己屋子裡去。

才走到半路上,卻從農場外面跑過來一個人。那人一看到黎大來抱着一個女的,就知道黎大來想幹啥事情。

那人跟黎大來是認識的,自然知道黎大來的一些勾當。黎大來也是認識那個人的,一看到對方,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將人往地方一丟,撒腿便跑。

來的那人自然就是張雲陽,張雲陽的武力值,還沒有到彩雲村遠近聞名的地步,但是黎大來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黎大來跟張家山的一個婦女有些瓜葛。那天被村裡人堵在屋子裡,暴揍了一頓,張雲陽就是其中的一個。這傢伙拳頭硬,揍得狠,讓黎大來印象深刻。

何妮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是張雲陽救了自己。後來去張家山感謝了幾次,結果就成了張家山的媳婦了。

張雲陽收服城裡來的大學生,肯定還有很多故事,但是張雲陽死活都不肯告訴別人,何妮也羞於告訴別人。兩個當事人不肯說,讓這件事情成為了一段懸案。

張家山生產隊的人事後猜測,何妮到張家山來表示謝意的時候,被張雲陽生米煮成熟飯。而知青們卻認為,那天晚上的故事可能還有後文,黎大來逃跑之後,直接便宜了張雲陽,兩個人生米煮成熟飯。反正不管過程怎樣,幾個月之後,何妮嫁到了張家山,七二年秋天的時候便生下了張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