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冷眼看馮勝傑帶着子人乘坐浮車離開,陳信號心中湧起一股蕭瑟的無力感,雖早做好心裡準備,可親眼看到馮勝傑離開自己留下,心思又有不同,畢竟他也想要落到一個好結果。

說不上是嫉妒還是羨慕,馮勝傑這次離開,是高峰親手安排,在某些人的眼中,馮勝傑等人沒有什麼可戰之力,一旦遇到威脅,必然會遭遇滅頂之災,陳信號卻從馮勝傑等人忐忑不安,卻又帶着一點慶幸的神色中看出別的東西,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馮勝傑等人才會離開車隊的庇護,而這份把握正是陳信號所欠缺的。

當馮勝傑等人再也看不到影子之後,陳信號才茫然的轉過身,身後橫七豎八的躺下了一地的人,其中多數都是劣種人,仔細想想,正常人只剩下他自己與二十多個前僱傭軍,當然,還有楓葉強等一干伽羅。

拍打着僵直的臉頰,讓自己顯得更加諂媚,陳信號點頭哈腰的湊到剛剛完成任務回來的楓葉強面前,一臉恭維的說道:

“強爺辛苦了,輕輕鬆鬆就將軍方的探子清楚,換了別人,是怎麼也做不到您這麼乾淨的……。”

楓葉強滿心不爽,這次伏擊壓根就沒他的份兒,幹掉幾個斥候也不值得誇耀,陳信號這馬屁恰好拍到了馬腳上,心中又看不起陳信號的軟骨頭,雙眼翻白,下巴都抬到了天上去,就是對陳信號的賣好不理不睬。

楓葉強抬着下巴從乾笑的陳信號面前走過,緊隨的兩個伽羅可沒楓葉強這麼客氣,直接將退讓不及的陳信號給撞開,等陳信號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幾個伽羅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車上不見蹤影。

衝著伽羅休息的車輛,陳信號狠狠地啐了一口,滿腔的怒火不得發泄,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駕,心中還思量着怎麼給楓葉強等人好看,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隨着時間的推移,伽羅們的身份早就在車隊曝光,只是劣種人對伽羅根本沒有區別概念,是不是都無所謂,而地下人則同樣裝作不知,如今車隊早已經站到了軍隊的對立面,他們也沒有五十年前祖輩同仇敵愾的信念,所以隊伍里有伽羅的大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已然知道楓葉強身份的陳信號之所以買好,就是希望在關鍵時刻,戰力強大的伽羅能拉自己一把,可惜討好給了瞎子看,受了氣還得自己吞下去,懊惱的陳信號上車之後,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煩躁表情。

這輛車是高峰專門劃給僱傭軍的車輛,恰好能裝載二十多號人與他們的武器裝備,比起其他車輛傷員與物資見縫插針的擁擠,僱傭軍算是受到優待,在分配物資上也是一視同仁,甚至在某些待遇上比劣種人還要高那麼一點點,僱傭軍們也沒有什麼怨氣,悠然自得的呆在髒亂汗臭的狹小空間里。

一上車,陳信號就大聲吼道:

“都給我滾下車,七十多個小時還沒待夠么?要是有人襲擊,一發導彈,一個都跑不了……,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還拿的穩武器么?”

陳信號的莫名之火讓這些不願意與劣種人呆在一起的僱傭軍們摸不清頭腦,可他們又沒膽子和陳信號辯駁,灰溜溜的提着武器走下了運輸車,隨着一個個僱傭軍離開,車裡的空間頓時大了很多,陳信號的焦躁的心也沒那麼壓抑,看到在通訊器邊上值班的僱傭兵也準備從身邊離開,一把抓住這傢伙的領子,將他推聳到了崗位上,大聲罵道: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的工作就是監視周邊信號,上次就是監控信號的混蛋私自離崗,才被陰蛇找到機會,現在那傢伙還在劣種人中間服苦役,難道你也想么?”

被呵斥的是個年輕的僱傭軍,嘴角一圈兒絨毛,配合臉上稚嫩而驚恐的表情,讓陳信號倒是有了幾分成就感,也不想再嚇唬這個今年才參加僱傭軍的半大小子,眼神一橫,腦袋微擺,便讓年輕的僱傭軍回到一直沒有挪窩的狹小座位里,聚精會神的盯着雪花般跳動的圓形屏幕。

從屬下身上找到威嚴的陳信號站在通訊器周圍看了幾分鐘也覺得膩味兒,現在他們是休整時間,後一步的行動計劃要等高峰完成伏擊再傳過來,而這裡也不可能出現陰蛇部隊這般難纏的對手,放鬆之後,便感到深深的困意,幾天沒有休息好的疲倦如山壓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不知道是誰的座位上放平,便成了一張簡易的床鋪,最後將自己扔到了床鋪上,乾澀的眼皮子剛剛合上,整個人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若是可以,陳信號可以睡上一天一夜,可惜他剛剛睡着,便被人給推醒,乾澀的眼皮子就像黏上了膠水難以睜開,耳邊卻傳來年輕僱傭兵焦急的呼喚。

“大隊長,大隊長,快起來……。”

即使在劇烈的搖晃中,陳信號也在半夢半醒之間,甚至將這一切都當做夢,知道呼喚的聲音從焦急變成了驚恐,最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讓他身下的運輸車都跳了起來,這時陳信號才從夢裡醒過來,翻身滾到了地板上,抓起步槍就打開了保險。

“大隊長,有敵人打過來了……。”

這一次不再是半夢半醒的飄渺呼喚,而是真真切切的警告,可惜這聲警告實在晚了點,又是一聲暴雷似的轟鳴,衝擊波將巨大的運輸車推動滑行,陳信號與年輕的僱傭兵滾成了一團,車內劇烈的搖晃中,掛在車廂里的戰術背包,不知道是誰塞在角落裡的臭襪子,還有大大小小的口糧包與彈匣下雨似的落到兩人身上。

陳信號從沒經歷過這種程度的襲擊,搖晃的車身似乎隨時會傾覆,劇烈的震動讓他全身酥軟,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各種雜物砸在身上,要將他活埋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陳信號早就嚇得肝膽俱裂,連槍支甩出去都沒發現,只是雙手抱頭,全身捲曲,將自己縮到了某個座位下面。、

外面的槍聲與爆炸一直都沒停下,陳信號就一直縮在座位下面,無力的等待事件結束,即使車輛已經不在搖晃,他也沒有想過要出去看個明白,這時一雙大手猛地抓住陳信號的抱着腦袋的雙臂,讓陳信號嚇得一驚,差點嚎叫出來,睜眼一看,才發現是鼻青臉腫的年輕僱傭兵正驚恐的看着他。

“外面的槍聲停了?”

看到熟人,陳信號才冷靜了下來,當這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失聰的耳朵恢復了正常,外面靜悄悄的什麼都聽不到,連慘叫都沒有,彷彿突然間,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與僱傭兵兩個活人。

“我……,我不知道,剛剛被砸暈了過去……。”僱傭兵比陳信號更害怕,這名剛剛出道,加入僱傭軍也只是當後勤人員的年輕人全身都在顫抖,比起經歷過不少風雨的陳信號還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