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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在商談中,一恆真人便道:“我等既然已經將大鳥帶上山門,按照祖上規矩,他便是我凌天派內室弟子。而且,大鳥這娃娃一身精純玄氣我等亦是有目共睹,雖然他筋骨欺弱是不爭事實,然事物變化,不可僅憑眼前而論。再者,我等若將他送下山,他日這孩子必定入到其他門派,沒有師長警惕,他必然無休無止的修鍊玄氣,那時,才是真送了大鳥一條性命。”

聽完白袍弟子的轉述,大鳥道:“凌天派果然是玄門正宗,知道師尊有這般話,就是送我下山,大鳥也無憾了。”

白袍弟子笑道:“那只是昨夜的事情,你是去是留還屬未知。”

大鳥轉而道:“敢問閣下貴姓?”

白袍弟子道:“我叫普遜。”

大鳥道:“那日你在帳篷中的一番話語到底是何意?我入不入門,究竟與普遜大哥有何關係?”

普遜道:“你現在在凌天派,我已經沒必要告訴你,如果你被趕走,那我就更不可能告訴你。”

大鳥一笑:“有理。那好,不管怎樣,普遜大哥都是想讓我入門,總之,當下大鳥謝過了。”

普遜笑了笑,道:“凌天派比你想象中厲害得多,若是你留下來,我們之間便只是普通師兄弟關係,你明白嗎?”

大鳥察言觀色的功夫極強,就算是普遜不說,他也不可能將事情說與他人,便笑道:“若是有些飯菜和酒水,大鳥我當然願意做個明事理的人。”普遜一笑,然後讓大鳥進屋,自己繞道屋後的小路,不久便取來了飯菜和酒水。

“掌門讓我來照顧你,在他們下傳指令以前,你絕對不能離開這裡。”屋內,普遜說道。

大鳥餓的緊,一邊點頭一邊吃菜。玄門的飯菜雖然少了些油水,不過鮮嫩無比,光是一盤炒蘑菇就吃得大鳥連連讚歎。清酒雖是晨露釀造,但顯然沒能滿足大鳥縱酒的口味。

“卻不知要幾天?”大鳥問。

“三日之後便是正式的拜師儀式,在那之前,應該就有分曉。”普遜道。

“對了。”大鳥忽的放下碗筷,問道:“不知八兩斤他們上山時,可有將我包袱里的東西和那隻小肥獸領上來?”

“在你成為內室弟子前,異獸都要鎖在‘紫竹林’,至於你的東西,我全都放到你床底下了。”普遜說這話時,目光矯捷的看着大鳥。

大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果然發現了底下的夾層。包裹沒有動過,裡面的洪玄卷冊、癸未神鏡、《星雲志》都還在,冠雲刺也放在一邊。看到那面癸未神鏡,大鳥突然便轉身看向普遜。心想:“天師說癸未神鏡不能為他人發現,不知這普遜......”

“不用擔心,我很小心替你收起來的,不會有人知道裡面有什麼。”普遜冷冷的說道。

大鳥越來越發覺這個普遜不簡單。替自己掩藏癸未神鏡不說,居然還能將七位真人的商談,如數家珍的說道出來,想來令人非常之不解。照說他一個“慧”字輩白袍弟子,怎麼可能有這等通天本領?

“總之,我還是見機行事,先不要和這人過不去才是。”人情世故大鳥不在話下,便再不提任何事情,只坐下來繼續吃菜喝酒。

普遜起身道:“竹籃里還有晚上的飯菜,明天我會再來,總之你要記住,想要進凌天派,這三天就哪兒都別去。”說完,也不給大鳥送他的機會,他便轉身離去。

酒足飯飽,大鳥稍作收拾便再度來到門外。

“也不知八兩斤他們在哪個屋頂下面,他們馬上就要成為凌天派內室弟子了,如果我也......算了,是去是留,想那麼多也無有幫助,還是好好欣賞這龍隱山脈的美景吧。”正想着,大鳥卻聽到一陣笑聲從屋後的小路而來。小路通往一片竹林,遠遠看去,大鳥並未發現人影。

“師哥,你好壞......”風聲正好把一個女子的聲音吹到大鳥耳邊。單是一聽,大鳥便明白了其中的故事。不禁心中笑道:“師妹愛師哥,偷偷送秋波。原來凌天派也不能免俗啊。”

但是,屋後竹林中那“嗯啊”之聲越做越大,只聽得大鳥耳根通紅,手足無措。

“師妹,我......好挂念你啊,啊......”

“師哥......嗯,我,我也是......”

“要是一輩子,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嗯......”

“嗯,啊......別說了,要是給人聽到就糟了,啊......”

“這‘黃竹林’從來無人問津,那間斗室以前住的又是......”

“師哥別說了,我有些怕,嗯......啊......”

大鳥被這呻吟話語弄得左右不適,本想進屋,又怕自己的聲音讓人家聽見。過了好久,那男女的聲音才停息下來。

凌天派堂堂正宗,自然不容門下弟子偷歡。不過世上總有那麼些痴情男女,是要逆反而為的,大鳥此時心中笑話別人,怎知得將來自己會是如何呢。

直到再聽不到那聲音,大鳥才搖頭回屋。卧在床上,大鳥又拿出洪玄卷冊翻看,卻發現自己悟到的那些話語竟然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再往後翻,其後的那些都還在,品讀思索一陣,其中的話語更為玄妙,也同是一半知曉,一半不解。

正想起身揮灑身姿去體悟,但腦中突然又想起了剛才那對男女的淫浪之聲,心中不寧,大鳥便無法再將身心協調同步,於是,只得長嘆一聲,端起桌上的清酒自飲。

“誒,那男的說這小屋裡以前住的什麼人,好像極為令人懼怕,女子一聽便制止他說下去......”大鳥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這間斗室,室中只有一床、一桌、一櫃和兩根凳子,拉開柜子一看,裡頭空蕩蕩,連一粒灰塵也沒有。

“這裡以前到底住的什麼人......想那麼多幹嘛,明天問問普遜大哥就是。”想罷,大鳥繼續喝酒。到了黃昏,他便再度躺倒床上仔細的琢磨卷冊上的話語,雖然沒有收穫,但心境卻平靜了許多,不一會兒,便再度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夜裡何時,大鳥突然被一陣涼風給吹醒。坐起來一看,屋裡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門口那一處月光。“呵,忘了關門。”起身用火石點上桌上的燭台後,大鳥便合上了門扉。木門剛一關上,身後卻傳來一聲幽長的“吱嘎”聲。心中一驚,猛回頭看去,卻見那木櫃居然自個兒打開了。

大鳥笑了笑,心想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便前去合上木櫃,然而,他剛把木櫃合上,身後的門卻又打開了。

這下大鳥有些鬱悶的想到:“莫非這龍隱山不歡迎我,便叫山上的清風來捉弄?”笑了笑,便又去關門。可是,就在他把門關上的同時,身後的木櫃......居然又開了。這下,大鳥心中開始有些慌亂。他把門再度打開,好讓外面的月光透進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往那木櫃走去。

定睛察看,木櫃的確沒有任何機關,大鳥輕輕的把手放上去,剛要再度合上櫃門,身後突然一隻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剛要張口大叫,大鳥又被另一隻手捂住口鼻,掙扎之間,卻看到一個渾身黑衣,頭上矇著黑紗的身影正貼着自己。

“是他。”慌亂中,大鳥看出,那人正是當日在山下對自己胡言什麼“魔宗”的黑衣人。

“不要喊,我不會傷害你......暫時。”蒙面人說道。

大鳥點了點頭,蒙面人這才鬆開雙手。他走到了桌前坐下,悠然的端起茶水,撩起黑紗的一角喝下。

“這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我逃走的樣子......不過,我的卻也去不了別的地方。”想罷,大鳥揉了揉被他抓得生疼的肩膀,然後也坐了下來,問道:“你究竟是誰?”

蒙面人哼笑一聲,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我還是那個問題,你和魔宗到底是什麼關係?來凌天派做什麼?”

大鳥道:“我想高人你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我絕不認識什麼魔宗,來凌天派也只是為了修行。”

看到大鳥神情誠懇,蒙面人似乎也沉思了起來,低聲道:“這就奇怪了......”

大鳥見他有些懷疑,又道:“不知高人因何懷疑我與魔宗有關聯?那魔宗又到底是什麼?”

“你連魔宗是什麼都不知?”蒙面人的語氣更加疑惑。

大鳥道:“我可發誓,絕對不知魔宗是甚東西,但光聽一個魔字,我想那應該也不是什麼好鳥。”

蒙面人緩緩道:“魔宗乃魔道門派,素來與魔界勾結,行蹤詭秘,玄門雖沒有向對付魔界那般見面就殺,但兩者絕不相容。亦可說,魔宗是介於正邪中間的一個大門派,在星雲大陸上的分部或者不下於斥匪。玄宗、魔宗、魔界、江湖、五大帝國,這便是星雲大陸上五支最強盛的力量。”

“呵......看來,我真是井底之蛙啊。”大鳥苦笑。

蒙面人突然站起來,道:“你莫要以為幾句花言巧語便能騙過我,哼,總是以後每夜我都會在你左右,看你什麼時候露出馬腳。”

聽到這話,大鳥頭都大了,道:“那乾脆我承認算了,以後若每晚你都藏在背後,叫我如何安睡?”

“休要多言。”蒙面人喝道。

大鳥發現這人的脾氣怪異非常,說變臉就變臉,心中便更是怕他日後夜夜相隨。於是,大鳥又哀求道:“高人,就算我是魔宗的人,你又要做什麼?難不成一掌劈死我?”

蒙面人道:“你承不承認不重要,總之我不會讓任何魔道、魔煞踏足龍隱山。你身上既有魔象隱現,那我便時時刻刻不能放過你。”

“魔象隱現......”大鳥猛地渾身一抖,這便想起了束縛着寧童的那串勾玉。問道:“高人從何看出我有什麼魔象?”

蒙面人一掌拍上木桌,憤憤道:“魔、魔、魔都不是好東西。看到你小子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那東西,總之,只要我在看到魔象在你身上顯現,我便立時殺掉你。”

大鳥心中驚愕,暗想:“糟糕,定是那勾玉惹的禍,幸好它還在晴萬里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