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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這滿身的火苗子難道真叫是燙手火焰?”房夢淑蹲在花圃邊上,眼中又驚又喜的瞧着那火狐。八兩斤坐在大鳥昨夜所坐的石凳上,笑道:“你自己一摸不就知道了嘛。”房夢淑道:“哼,萬一它真是火苗,我豈不被灼傷,要是被燒成個醜八怪,將來誰......”欲言又止,房夢淑的眼神卻悄悄的看向八兩斤,似有萬種期待藏於其中。八兩斤全然沒有留意,又道:“就怕火苗子見到你這般天仙容貌,不忍傷你,反倒自盡了事。”房夢淑起身道:“火苗又不是活物,沒心沒肺的,何以會自盡?”八兩斤道:“萬物皆有靈,俺曾聽父親教誨,說只要真有了純潔、寬厚、善良之仁心,莫說火焰,就是天崩地裂,卻也傷害不得,依俺觀察,你怕就是那獨具仁心的仙女啊。”房夢淑聽了心中好不歡喜,雖知八兩斤也只是逗她,卻還是說道:“你說你走遍了大半個蒼雄,那定然是也看遍了天下大半美艷女子,不知道比起她們,我是否真是你說的那般?”八兩斤心中一笑,暗道:“俺只隨口說說,這姑娘還認真起來了,不過天下女子誰不想具才具貌,何況這小丫頭確實長得嬌俏可人。”便說道:“莫說蒼雄,就是望眼天下,夢淑姑娘也是絕頂漂亮啊。”

“哈哈哈哈......”不等房夢淑高興起來,就聽大鳥從廊庭立柱後面走了出來,他大笑不已,又使出那“狂笑襲來靈犀指”。八兩斤本是將房夢淑當小女孩逗,但剛才的話被人聽見卻多有曖昧餘味,雖然知道大鳥在作怪,卻仍是臉頰緋紅。“小流氓,你笑......”房夢淑一見大鳥便心中窩火,然大鳥穿戴新衣,面帶紅光,比起昨夜那蓬頭垢面的模樣多了八分俊俏,兩分瀟洒,房夢淑一句氣話說道嘴邊竟哽住了。

“哎呀,我只知天下美人盡出逐月,我蒼雄帝國雖然英豪輩出,然女姿着實不登檯面。須知我皇宮內三千,多數都是逐月女子,就連當今皇后,據說也帶着三分‘雪國’血脈。天仙雖有,只怕不在此地啊。”說著,大鳥也在八兩斤對面坐下。“八兄,你這口味真是怪異非凡。即在逐月混跡,美人兒胚子定是見多,又何必在我方挖苦這等良家......幼女呢?”

“你......”八兩斤和房夢淑同聲而出,卻又同時緘口。

雖在口頭上得利,然大鳥心中卻並不歡喜,暗道:“我這到底是怎麼的?說出這等毫無意義之言。”

“哼,你這臭小子真是口賤,誰又願聽你胡說八道。”房夢淑當即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又對八兩斤說道:“咱們說咱們的,權當他不存在。”說完換上一副笑臉。

八兩斤乾澀的應了一聲,卻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卻見房夢淑上前一把拎起火狐,喜道:“呀,果真是不燙,八兩斤,這到底是為何?”八兩斤道:“那看似火焰的東西不過是火狐體內血液揮發而出的蒸汽光澤罷了,火狐血濃烈非常,可泡酒、可煮食,秋冬季節,是大補的食材。”房夢淑道:“原來如此......誒,要不你把這隻火狐送給我吧。”八兩斤隨意的點了點頭。卻見房夢淑不滿的嘟起小嘴兒,道:“怎地如此沒有誠意?哼,我要你站起身來,拿着它親口說送與我。”

“這......”八兩斤搖了搖頭,無奈的起身拿着火狐道:“萬請夢淑姑娘笑納。”

“成啊,嘻嘻。”接過火狐,房夢淑得以非常。這時,一位僕從過來,說房陽明已經在大堂擺好了宴席,請大鳥和八兩斤過去。房夢淑將火狐再次拴在花圃中,拉起八兩斤的手便要往大堂走去,跨出兩步,又回頭對大鳥說道:“臭小子,這火狐是八兩斤送與我的,你要是敢碰一下,我就叫我爹把你手砍了。”大鳥一笑,卻不回答。

待兩人先行一步之後,大鳥斜眼看着那火狐,輕聲道:“你爺爺的,小小女子,竟然欺我......”

宴席之上,不僅坐着房陽明,另有他三位心腹愛將,面色冷峻的中年漢子名曰趙霆,據說此人平常從來不露笑臉,唯有殺入敵軍陣營時才會狂笑不止。一旁上來便和大鳥八兩斤對飲了三杯的是徐孟達,此人善馬戰,現任南疆騎兵副都統。另一個年紀較大的五旬壯年房陽明並沒有介紹,只說是自己一貼身偏將。大家寒暄了一番之後,房陽明見菜肴齊備,便請眾人用膳。這時,大鳥說道:“不急,怕是還有一樣好菜沒上來呢。”房陽明不解,府中的菜肴他怎會不知,當下還以為這些東西不合大鳥胃口,卻見一僕從突然端着一個火盆走進大堂。僕從將火盆放到宴席中央後,又很快端上了一鍋肉湯。只見燙鍋血紅,瀰漫著一股令人舒暢的香氣。“好香啊,爹,我怎地不知道咱們府上又多了這麼道新彩?”房夢淑仍不住從鍋中夾起塊肉來,放到嘴裡一嚼,更是喜愛得不得了。房陽明當下不好多說,便也招呼眾人下筷,大家各吃了一塊肉之後,均是讚不絕口。房夢淑正給身旁的八兩斤夾菜,卻聽徐孟達笑道:“哈哈,想不到今兒個還能吃到這絕頂的火狐肉,大家莫要跟我搶,鍋底的那條火狐尾巴定要被我吃掉,據說......”房陽明雙目一瞥,他卻立刻收聲,接着,四位軍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火狐肉、火狐尾......”房夢淑一愣,八兩斤也是立刻斜眼看向暗笑不已的大鳥。“啊!”就聽房夢淑一聲驚叫,頓時便哭了起來。

“哎呀,我這......”徐孟達還以為是自己的胡話惹得他生氣,便有些左右不安起來。房夢淑一邊哭一邊想到什麼,登時怒目看向大鳥,道:“你這天底下最最臭,最最壞的小流氓,你,你還我火狐來。”說完,竟把手中的筷子向大鳥臉上扔去,但見那五旬老者雙目一緊,將至顏面的兩根黑木筷頓時僵立半空,接着便跌倒了地上。房陽明一拍桌子,怒道:“胡鬧!你怎地對恩公這般刁蠻......”還沒將房夢淑罵完,就聽一僕從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道:“將軍,天、天、天......”那僕從跪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但臉上焦急之中卻帶着喜色。“慌什麼?”房陽明道。

“是是是,但真的是天師他老人家來了。”僕從道。

“啊!”房陽明立時站了起來,道:“恩師來了!太好了......但他老人家怎麼......”頓時覺得自己不能再耽擱,便拱手對大鳥和八兩斤說道:“兩位請速與我前去,我可將你們引薦給我的恩師。”

“天師......”暗想之下,八兩斤臉色一變,驚道:“莫非是鼎門天師宗道奇?”

“正是。”房陽明說著便拉起兩人的胳膊往外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