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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的舉動有些出人意料,不僅叫住老三,面對莫言時,反是贊了一聲好身手。而且眼中帶着明顯的忌憚,可謂前倨而後恭。

在羅科長眼裡,這是典型的欺慫怕惡。

但是莫言心裡卻清楚,這姓柳並非是怕了自己,而是心中有鬼,不得不如此。

自他懷疑這位柳先生來36號院的用意後,本我意識就自然啟動,對這幫人來了次徹底的掃描。而掃描的結果顯示,這位看似商人的柳先生身上帶着三張以假亂真的身份證,其中一張正是他此時所用的身份,另外兩張卻是分別藏在鞋底的夾層里。此外,他的腰後藏着一把手槍,領口處藏有鋼絲,腰帶的夾層里藏有剃鬚刀片......

這樣的一身裝備,簡直就是傳說中隨時準備亡命天涯的殺手或者特工。

至於另外兩人,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腰後藏着的匕首之外,也就是布滿全身的各種紋身。這樣的人一看便知,最多也就是兩個衝鋒在前,隨時充當炮灰的馬仔而已。

莫言絕對不相信,這樣的一群人是真心實意跑來購房的......

如果不是這些人的身份有太多的問題,他未必會折斷老四的手腕,最多也就是略施薄懲,趕他們滾蛋而已。但是這些人的來意不善,分明是另有圖謀,所以他果斷下了狠手,想試探一下柳先生的反應。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別說是折斷老三的一隻手,就是將這貨弄個半身不遂,柳先生也絕不會選擇報警。

在莫言看來,柳先生的反應無非有二,一是以暴易暴,拔出身後的槍,送自己一顆花生米。

其二,就是像現在一樣,選擇忍氣吞聲。

但越是忍氣吞聲,就越是說明這些人心中有鬼。無論是身有前科,不敢輕易暴露,還是對36號院別用圖謀,想要大事化小以圖將來,這些都是值得莫言警惕的跡象......

老實說,如果不是羅科長和蘇雨在這裡,莫言很有心情來個私設公堂,徹底弄明白這些人的來意和底細。然而,他並非那種只顧自己爽快,卻忽視他人感受和安全的人。尤其是姓柳的身後藏着一把槍,若是他拔槍四處亂射,莫言很難保證其他人的安全。

在這種情況下,折斷老四的一隻手,已是最大限度的試探了。

而柳先生的反應也沒有出乎莫言的意料,他果然是選擇了隱忍......

“這位先生真是好身手......”

柳先生看着莫言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讚歎,道:“都說高手在民間,以前我不信,現在卻是不得不信。此外,我必須向兩位道歉,我和我的下屬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太過無禮,希望你們能諒解。不瞞兩位,我曾在中俄邊境混過一段時間,在那裡做生意沒有一點霸氣是不行的,也因此沾染了一身的壞毛病......”

他侃侃而談,臉上甚至帶着微笑,似乎對自己的手下被人折斷手腕的事情一點也不介意。

“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位,我看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如何?”

看着眼前一幕,羅科長臉上肌肉微微抽動,顯得十分古怪。他實在鬧不明白,這姓柳的究竟在搞什麼名堂......當然,他此時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一些,這些人絕非善類。也因此,他是真心不想將事情鬧大。莫言將老四的手腕折斷,如果不能完全復原的話,這已經屬於重傷害。萬一姓柳的將事情鬧大,莫言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其次,這幫傢伙明顯不是善類,真要是打起來,莫言或許沒事,自己卻肯定是撲街的貨啊......

除了對柳先生的顧忌,羅科長對莫言的觀感也是越來越陌生。以前,他一直當莫言是個略有些理想主義的年輕人,有文憑,也有一定的能力,但太過理想化,不適合這個適者生存的社會。後來,在13號公路上,他見識到莫言的另外一面,驚訝之餘,卻是心生敬佩。覺得這人可以深交,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幫到自己,所以他很熱心的替莫言介紹了36號小院。直到剛才,莫言的狠厲和身手,再次震撼他的同時,也愈發讓他覺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年輕人......

且不說羅科長心情莫名,蘇雨緩過神來後,也是驚訝不已。

前倨後恭的人她見的多了,但像柳先生這樣前倨後恭到忍氣吞聲,就差沒自抽耳光的傢伙,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此外,因為剛才的事情,莫言的神秘再次得到了驗證,這讓她心中的某個念頭愈發熾烈......

蘇雨雖然沒看見莫言的出手,但莫言事後表現出的於平淡中蘊含的冷酷,在她看來,實在是他么的太性感了......周憲庾的霸道,更多是心態上和風格上,而莫言的霸道,則體現在力量和不可預測性上。蘇雨從驚嚇中緩過神後,一直痴痴的看着莫言,就覺得如此性感的男人,老娘不和他滾次床單,真是死都不會瞑目呀......

羅科長心情莫名,蘇雨在心裡發著花痴,而莫言面對柳先生提出的所謂‘到此為止’,則是聳了聳肩,一臉的不置可否。

柳先生見莫言似乎默認了自己的提議,連忙對一旁的老三道:“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帶老四去醫院......你們這兩個傢伙,就知道給我找麻煩。”語氣中,渾然忘記自己才是提出要檢查莫言行李包的始作俑者。

老三一臉兇相,卻很畏懼柳先生,狠狠瞪了一眼莫言後,攙扶着正哭爹叫娘的老四齣了客廳......

“羅先生,一點小誤會就讓他過去吧。”

柳先生笑道:“你看,我們是不是接着談這房子的事情?”

羅科長一怔,道:“你......你還打算買這房子?”

柳先生笑道:“這是當然,否則我來這裡做什麼?”

說著,他打開包,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道:“羅先生,這是剩下的五萬塊,你請收好。另外,因為剛才的一點不愉快,我會多出五千塊,給大家壓驚。也希望大家從此能交個朋友......”他急於將事情敲定,也就不再耽擱,直接拿錢說話。這額外的五千塊說是給大家壓驚,其實就是給莫言的,希望這個看不清深淺的傢伙,拿着錢早早滾蛋。

羅科長嘴角直抽抽,老實說,他很想接過這五萬塊,但一想到這姓柳的絕非善類,心中就有些打鼓。

莫言卻是笑着勸道:“羅科,這錢不賺白不賺,拿着吧......”

他這麼說,並非是大度,而是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索性讓這姓柳的住進36號院,看看這傢伙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圍繞着36號院的故事有很多,從它建成之後,就不斷的死人。老實說,莫言對此還是很好奇的。一方面,他對此隱約有些猜測,覺得這裡的故事與葫蘆山裡的那隻鬼有不可分割的關連。但同時,他亦覺得,事情應該比自己猜測的更加複雜。葫蘆山中的那隻鬼在山民的眼中是‘仙’,不僅從來沒有害過人,而且還時不時的做點善事。但是在36號院,這隻鬼卻幾乎成了死神的代言人,凡是住進來的人,不是死的莫名其妙,就是嚇得屁滾尿流的離開......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關節。

另外,莫言很好奇,這姓柳的到底有什麼憑仗,居然敢無視36號院的惡名,執意要住進這裡。

是因為這院子里藏有什麼自己沒發現的秘寶,又或是根本就是衝著那隻鬼來的呢?

對此,莫言心中充滿了好奇......

然而,世事無常,他這裡打得好主意,卻不防蘇雨這時站了出來,直接粉碎了他的‘陰謀’。

“兩位先生,你們是在討論交易這座院子的事情嗎?”

蘇雨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笑吟吟的問道。

柳先生彬彬有禮的笑問道:“這位小姐,您有什麼問題么?”

蘇雨笑道:“有一個小問題......我想請問各位,你們在這裡一本正經的討論着這棟院子的交易,有沒有問過真正的房主呢?”

這話一出口,羅科長和柳先生都是莫名其妙,而莫言則隱隱聽出一些什麼。

他注意到,蘇雨的用詞是‘真正的房主’!

柳先生皺眉道:“房主在澳洲,交易的事情,他已經授權給了這位羅先生,有什麼問題么?”

“很抱歉,你說的這些已經是過去式了......”

蘇雨取過茶几上的文件袋,抽出幾分複印件,道:“大概在昨天的這個時候,我的前任老闆已經買下了這棟院子。各位,你們可以看一下這些文件,它可以證明我沒有說假話。當然,你們也可以打電話給遠在澳洲的畢先生......”

聞言,羅科長目瞪口呆,而柳先生的臉色也迅速的由晴轉陰......

莫言輕輕皺眉,道:“蘇雨,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中透出些不悅,他不喜歡別人來干涉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

面對莫言的發問,蘇雨有無數的借口可以搪塞過去,但她知道,面對自己的新老闆,最好是還是說實話。

“抱歉,老闆,我知道您很喜歡這棟院子,所以才擅作主張,將這件事情彙報給周先生。”

她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輕言細語的指出莫言很喜歡這座院子,這種樸實的口吻和乖巧的態度讓人無從發作。

莫言不禁苦笑,他能說什麼?

指責蘇雨擅作主張?這多少有點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意思。

再說,這棟院子說到底是周憲庾買下來的,人家又沒有逼着你住進來,你矯情個什麼勁?

想到這裡,莫言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話可說,嘆了口氣,對蘇雨說道:“女人太聰明不是好事......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的確是很喜歡這裡,所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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