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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歪正自玩的高興,手裡捏着青樓女子柔柔的小手,聽着那等銷魂的曲兒,當真是好不快活,這裡是一間上等的女子閨房,溫雅的擺設,隔角處放置着沉香木的書架,一色兒的窗棱下,正搭着一個琴台,美人兒捂着嘴嬌小,看的化身成為人形的小歪,一陣心癢。

這位豪客公子這三月間流連花房閣樓,在那出名的流凈河畔更是得了不少紅館兒的青睞,人更是豪邁無比,說的一手好詞,容貌清雅,讓人一看之下,不由的會失神,便是這秦淮樓的媽媽,自詡為閱人無數,見着這位公子也是不由的一愣。

只是,她很不明白,這麼一位翩翩佳公子,走到哪裡都帶着一隻肥嘟嘟的捲毛小狗兒,這形象就不由的有些滑稽。

這肥嘟嘟的小狗兒,也不見是什麼名貴犬,整天怏怏無神,大多數時候都趴在綉墩上睡覺。

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

“歡歡,來!”溫雅的公子哥兒棄了旁邊的美人,夾了塊香噴噴的香酥小排骨,滿臉討好,小心翼翼:“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慪氣歸慪氣,可別傷了自個的身子。”見歡歡小腦袋搭在前爪之上,眼睛微咪着,一副不理他的模樣。

他不由的懊惱,懶得管這只不好侍弄的傢伙,回頭又想到若是小主人回來,這歡歡在小主人身上告他一狀,小主人的手段,想到那張圓溜溜的眼睛,正是笑彎了的時候,給人痛苦的一擊。

想到那叫做紅衣的女子,小主人可沒少整過她。

他既想在這溫柔鄉里享樂,又不想小主人回來後,發現自個沒有保護那隻大白狗,失了職,只能依靠歡歡,他鼻子靈,心思也靈,小主人回三峰上,歡歡定然能感覺到。

想到這裡,他按捺下心中的燥意,夾着香噴噴的香酥小排骨又討好的說了幾句,人家愣是沒有理他,將他顯得跟傻子一般。

彈琴的婉婉低頭撫琴,恰能看嗎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侍候他喝酒吃菜的青青,更是偏過頭去,故意不看他,他的耳朵多靈,女子輕輕的笑聲傳到耳中,立馬讓他感覺形象大跌,臉色漲紅,讓這些小女人小看,是他歪歪最不能容許的。

他是誰?他可是近三個月來掃遍萬花叢中佳公子,哪能讓一隻可笑的小狗,壞了身份。

“把這些菜都倒了。”他氣惱的扔下筷子,摟住青青地香肩:“走,陪公子出去走走,瞧瞧這香園中的春色。”香園當中正在舉辦中一月一次的名妓比試,頗為新鮮。

走過琴旁,手一招,婉婉裊裊婷婷,順着拉住歪歪,歪歪左摟右抱,出門時他會回看一眼,看那隻臭狗依然一副死相的趴着,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他不由戾氣大起,恨聲道:“將門給我鎖了,沒我容許誰都不準進來。”他就要看看,這隻連人形都無法變幻的小狗,如何跟他斗。

青青靠在歪歪的肩頭,輕聲媚語:“公子爺,可彆氣壞了身子,若是真的惱了!”她漂亮眼睛中划過一絲戾氣:“青青吩咐廚房的老二載了就是。”雖然不知道上面為何一定要讓她挑撥一人一狗的關係,最好能挑撥的人動手殺了狗,雖覺得挑撥一人一狗,聽起來好生荒唐,可上面行事,如何是她們這些手下能揣測的,只能有了空隙便會照辦。

歪歪嚇了一跳,將青青推開,沉聲道:“我就當沒聽到。”見美人兒臉色一黯,看模樣千般委屈的向自個解釋,都是為了他不想他煩悶,心疼着他,云云。

婉婉最是會討人歡喜,小手在他的胸前揉了幾下,眉如遠黛,鼻息出儘是女子特殊的香味兒,一番討好嬉戲之下,歪歪的心情好了許多,不由的將這惱人的事情擱在腦後,也不管歡歡的告誡,往香園裡看那萬花顧盼的霞姿。

誰都不知道,在香園裡正熱鬧非凡,眾人皆往那邊去,歪歪離開的院子遠離香園,僻靜的連風吹樹葉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閣樓內。

歡歡無神的趴着,想來那只可惡的鴨子又跑去做荒唐的事情,主人的氣息這些日子越發的淡了,不知是他感應出了問題,還是主人在妖國那邊遇到什麼麻煩。

幸好,前幾日他才偷偷地回了三峰,瞧了主人細心叮囑,要照料好的雪狼,一切正常,自從上次發現紅衣那個瘋子對雪狼下手,他和歪歪聯合整治了紅衣幾次,她才收斂,想來,她只要聰明一點,也會細心的照料雪狼。

“咕咕咕......”

肚子不爭氣的發出抗議,他搖搖頭,看來這個傢伙是鐵了心也流連花叢,不願回三峰,他可沒有這麼笨,非得餓肚子不可。

胖乎乎的小爪子一揮,原本空空的檀木桌子,馬上顯出滿滿一桌的佳肴,若是青青在這裡,一定驚呼,這不是她中午吩咐廚房做的揚州特色八炒嘛。

原來,我們的歡歡,早都用他越發精純的妖力,來了個隔空取物。

確定無人在旁,歡歡生龍活虎的跳上桌子,大快朵頤起來。

“嗤!”

一聲沉悶的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冒出點點血花,落在華美的茶色桌布之上,點在香噴噴的香酥小排骨,連一聲叫都沒有,胖乎乎的小爪子無力的按在油乎乎的盤子里,雪白的毛髮沾着湯汁,活像被人澆了糖汁的豬蹄。

門前,一縷紅色的身影,帶着陰冷的氣息,在正午的艷陽中,消失的乾乾淨淨。

“唔!”

葉嵐正端着一盆水,打算給哥哥洗把臉,忽然,胸口猛地一痛,像是什麼尖利的東西刺入心中,一失手:“哐當!”盆子連帶着一盆子水,全部澆在地上。

站在門口,一臉肅然的冥殺,心中一跳,疏忽一瞬,早已扶住葉嵐,冷漠的語氣中帶着點怨憤:“早讓你歇着。”

往日里冷漠的冥殺,瞧着葉嵐蒼白的小臉,驚慌的眼神,如小鹿般,他不由的心中一軟,嘆息一聲,拉着葉嵐坐下,安慰她話語里的不祥,起身去打了盆水來,給那個昏迷的傢伙擦臉。

起初做起來還有些生硬,後來,不知怎麼,想起往昔相依為命的姐姐,曾經不知多少次這般照顧生病受傷的自己。

本就軟了的心,更加軟了,他拉起葉風略微胖起了的胳膊,認真的擦着,心中腹誹,你還真是個享福的傢伙,這一睡便睡了大半年的時光,渾不知旁邊的人經過了什麼樣的艱險。

葉嵐還是第一次看到冥殺會照顧人,本想着玩笑幾句,可心悸又跳,讓她有些惶惶,這些日子一直聯繫不到歡歡和小歪,雖然氣惱他們不聽她的話,不在三峰獃著,守着雪狼,跑去山下胡鬧,可還是擔心他們會出什麼事情。

冥殺的安慰也不無道理,只要小歪想跑,這世間還沒有幾個人能攔住,歡歡跟小歪在一起,定然也會沒事,一切都是自個想多了。

揉揉有些悶痛的胸口,喝了點桌上的慘茶,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曇花厝的花瓣,早在三日前,她便和師傅青陽道人,商量着用了,師傅青陽說,哥哥身上的血咒應該已經解了,清醒過來只是時間的問題,運用藥材和針灸度穴時,耗損了不少魂力,這銀丹不知怎麼出了岔子,這些日子像是牛沉了大海,一定動靜也沒有。

只能慢慢地恢復精神,等哥哥醒來在做計較。

挽師兄一回師門,掌門師伯赤陽道人便將他鎖進後山,這十幾日了,連個面也沒有見着,只是每隔幾日,勿用師兄會過來帶些藥材,有時是一兩句話,不過是讓她安心的話語。

想來,依着掌門師伯對師兄的寵愛,應該也不會受太大的責難。

玲瓏半年前,自個離開青雲門去京城找哥哥之後,師傅青陽道人便將玲瓏趕到山下,紅塵當中,讓她好生的歷練,聽聞自個走後,嬌柔的玲瓏可是着實跟青陽師傅鬧了一場,還鬧得七峰全知,似乎跟挽清秋陪她去妖國有關。

師傅青陽氣的頭髮都白了半頭,差不多是將玲瓏攆下山的。

那個乖巧伶俐,有一雙清亮眸子的姑娘,這些一定將自個給恨上,怨上了。

怨上了,便怨上吧!只是別做什麼特過的事情才好,師傅青陽就這麼個親孫女再世,她可不想以後師傅為難。

正想着,門外傳來紅衣的喊聲:“葉師妹,吃飯了!”冷漠不失禮貌,這個透着些古怪的女子,自從她回三峰以後,看起來還算是規矩。

“來了!”葉嵐應了一聲,想到廚房的啞巴,怎生的也消失了,這飯食便由一直都由紅衣負責,師傅直誇紅衣做飯手藝不錯,她也只好應了,想必這女子也沒有笨到在飯菜中下毒。

回來半個多月,玲瓏原來讀書的地方,撤了下來,擺成飯堂,還算是有些寬敞,東邊的窗戶開的很大,陽光明媚,撲進房內,多多少少洗凈了些葉嵐心中的煩悶。

簡單的木桌,今天菜色多了好幾個,有三盤都是肉,燒的奼紫嫣紅,看起來很有滋味,聞起來也挺香,就連總是小菜豆腐清湯,今天也特別炖了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