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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瑩被姚海山嚇到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可是到處都是事兒,腰痛又犯了,怎麼能不心急?

“大夫,您別生氣,我也是一時心急,對不起,就按您說的治吧,我回去盡量休息。”

姚海山行醫這麼多年來,見過太多不聽話的病人,由於不聽醫囑,很多人的病情最後無法挽回,這讓姚海山非常的痛心。

見孟婉瑩態度還算端正,姚海山也收起嚇人的臉色,語氣緩和了一些,“你們這些年輕人,總不把病當回事兒,到年紀大些你就知道了,我絕不是嚇唬你。”

“是!是!大夫,我就聽您的。”

話是這樣說,孟婉瑩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管用,腰痛稍微緩解,自己該幹什麼還是要幹什麼,日子過得艱難,哪裡還能講究這麼多。

到底是出身世家,幾針下去,孟婉瑩便覺得輕鬆了很多,回到家趕緊把剩下的被單洗了,又給梁子文翻了身,餵了點麵糊,飯還沒做好,梁爽就放學回來了。

“梁爽,餓了吧,今天阿姨回來晚了,飯馬上就好,你先等一等。”

梁爽沒有說話,等孟婉瑩做好飯端上桌,卻發現梁爽坐在角落裡,渾身是土,頭上一塊青,嘴角也破了。

“呀!梁爽,跟同學打架了?”

梁爽不說話。

“為啥呀?快跟阿姨說說!”孟婉瑩一手扶着又開始酸痛的腰,一手扶着牆,把毛巾拿過來,給梁爽擦乾淨手和臉。

“孟阿姨,他們說你壞話,我說你不是那樣的人,他們不信,我就和他們打起來了!”

“既然他們不信,以後就不要再理他們了,打架也不能解決問題,還不如好好學習,把功課做好,比什麼都強。”

孟婉瑩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心裡一陣酸楚。

她比誰都知道外面的風言風語,都說她貪圖錢財,沒名沒份住在人家家裡,就是想趁梁爽年紀小,霸佔梁子文的工資。

說實話,梁子文工資不低,除去日常開銷,還有部分剩餘,孟婉瑩就怕說不清,她準備了一個本子,每個月將工資條貼在上面,下面用筆標註各種花銷費用,每月結餘數額等等。

又用梁子文的名字在銀行建了一個戶頭,把每月剩餘都存進去,留着日後交給梁爽。

梁爽雖然年紀小,但孟婉瑩還是將各種事情一併和他交代清楚,記賬的本子和銀行存摺梁爽都是見過的。

所以在學校里,幾個多事的孩子在梁爽面前說孟婉瑩的壞話時,遭到他玩命般的維護。

世態炎涼,人心險惡,孟婉瑩深知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但她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能照顧好梁子文和梁爽,別人在她面前和身後說些什麼,她一概裝聽不見。

天氣慢慢暖和起來,孟婉瑩的腰痛在姚海山的治療下也在慢慢好轉,聽說玉慧期中考試得了全班第一,孟婉瑩心裡高興,決定回家看看孩子。

買了兩斤點心,一半留給梁爽,囑咐他在家照顧好爸爸,好好做功課,孟婉瑩打算回家看看就回來。

又買了一件白襯衣,玉慧已經要了好久了,眼瞅着就要開運動會了,玉慧一定會很開心的,孟婉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想一邊笑。

進了家門,家裡靜悄悄的,孟婉心裡覺得奇怪,走進堂屋一看,奸gshì臉拉的老長,正在生悶氣。

玉慧在裡屋做功課,見孟婉瑩回來眼皮兒也沒翻一下。

文蘭坐在奸gshì身邊,沉默不語。

“這是咋了?出啥事了?”孟婉瑩心裡一沉。

見沒人搭腔,孟婉瑩掏出給玉慧買的白襯衣,“來!玉慧,試試娘給你買的白襯衣,你都要了好久了,看看合不合適。”

出人意料的,玉慧沒有起身,甚至沒有抬頭。

“你這孩子,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孟婉瑩心裡有點兒生氣。

“咋了?不喜歡?”她拉了玉慧一下。

沒想到被玉慧一把甩開,“拿走!我才不稀罕!臟!”

“你說啥?哪裡髒了?明明乾乾淨淨的!不要拉倒!”孟婉瑩氣不打一處來。

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難道是,家裡也聽到風言風語了?

孟婉瑩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和玉慧解釋,十一歲的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怎麼能理解母親的所作所為?

“大嫂,你知道現在外面說你說的多難聽嗎?”文蘭還是忍不住先發話了。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何況他是一個癱子什麼都不知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為了錢?”

“學校的同學天天說話來噁心我,我都不想上學了!”玉慧委屈的哭了起來。

“婉瑩啊,娘知道咱家的情況是拖累了你,可是你也不能為了弄錢干這麼丟人的事兒啊!”奸gshì嘆了口氣,胡同里那些平常和她不和的人,最近也把她窩囊的不輕。

孟婉瑩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一句話兩句話怎麼能解釋的清楚她和梁子文之間的關係,要是婆婆知道早在和文俊結婚前,她就和梁子文認識了,不知又會掀起什麼驚天大浪。

想來想去孟婉瑩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她默默地放下東西,轉身離開了家。

五月的春風總是挾裹着太多的風沙,走在玉龍河畔,一粒沙塵吹進了孟婉瑩的眼睛,刺痛中眼淚涌了出來,衝掉了沙塵,卻怎麼也關不上眼淚的閘門,淚水傾瀉而出,似乎想沖刷掉心底所有的委屈。

孟婉瑩在河畔坐了很久,她真想拋下一切,融化在這清澈的玉龍河裡,誰的事也不再管,誰的事也不再操心,孟婉瑩閉上了眼睛,她真的太累了!

直到感覺有涼意襲來,腰也隱隱作痛,孟婉瑩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

孟婉瑩扶着腰慢慢站了起來,梁爽一定餓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梁子文喂麵糊。

孟婉瑩長嘆了一聲,肩上的重擔怎麼能說卸就卸呢?人生有太多的東西割捨不下,唯有挺直脊樑,風雨中繼續前行,她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往梁子文家裡走去。

也許是在河邊受了涼,也許是心中太多的壓抑,夜裡孟婉瑩就發起了高燒。

第二天早上掙扎着爬起來,給梁爽煮了點面,打發他去了學校,又給梁子文餵了點麵糊,孟婉瑩打算給他翻翻身。

可是渾身酸軟,一絲力氣也沒有,孟婉瑩眼前一黑,想扶住桌子卻沒成功,桌子倒了,孟婉瑩一下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婉瑩昏昏沉沉的聽到有人敲門,睜開眼睛,自己還在地上躺着,她慢慢的爬向門口,拉着門把手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是蘇媽媽和春妮,孟婉瑩心裡一熱,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人一下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