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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嫻接到fǎyuàn傳票,她知道徐晚秋要和兒子離婚,但她不明白為什麼fǎyuàn給自己發傳票。

徐晚秋已經搬回娘家幾個月了,這兩年,來自身邊各方面的壓力讓她瀕臨崩潰。

由於孟憲倫的原因,加上父親曾經是資本家,徐晚秋的正式黨員身份一直沒有落實,要不是諸葛祥瑞一直替她申辯,徐晚秋真不知道自己在單位還能呆多久。

偏偏父親徐遠山也不省心,為了兒子的前程,三番五次的來找麻煩,甚至找到李夢嫻的面前,軟硬兼施,讓她放過自己的女兒。

李夢嫻氣的犯了兩次高血壓,她知道徐晚秋為難,她也做好了徐晚秋離開這個家的準備。

徐晚秋並不想離開家,這十幾年來,這裡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憶,哪能就輕易割捨呢?

無奈徐遠山變本加利上門來鬧,徐晚秋怕李夢嫻生氣,無奈之下,乾脆搬回了娘家,有什麼招兒當面使,沖自己一個人來就好了。

這邊剛剛穩住徐遠山,那邊諸葛祥瑞卻找徐晚秋談話了。

“小徐,最近的形勢你也看到了,為了打敗美dìguózhǔyì,我們國家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決心和力量,主席的兒子都在朝鮮戰場上犧牲了。”

諸葛祥瑞語重心長的說道。

“組織不是逼你,選擇權在你個人手裡,既然你積極申請入黨,那麼你和孟憲倫之間不再是單純的感情關係,關乎於你政治立場的態度。”

徐晚秋沒有說話,從去上海開始,孟憲倫離開三年多了,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是怎麼熬過來的自己心裡最清楚。

家庭,事業,親情,愛情,到現在徐晚秋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兼得。

徐晚秋是個酷愛工作的人,這十幾年來,和她一起從財會學校畢業的好友,絕大部分都已在家相夫教子,只有她還在堅持工作。

曾經她想過,即便是有了孩子,交給婆婆照顧,她依然還要擁有自己的事業,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十幾年了,徐晚秋和孟憲倫感情如膠似漆,竟然沒有一個孩子!

罷了,即便是離了婚,徐晚秋決定也要好好地照顧李夢嫻,母親在她婚後不久便病逝了,這些年來,李夢嫻像疼自己女兒一樣疼着徐晚秋,徐晚秋也一直把李夢嫻當做自己的母親。

徐晚秋遞交了離婚申請,她準備在fǎyuàn傳票下來之前,跟李夢嫻和婉蘭先溝通一下,希望她們能理解自己。

可是她還沒有回去,父親徐遠山卻真的病了。

頭一天晚上徐遠山便有點兒頭暈胸悶,但他沒當回事兒,以為自己沒有休息好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徐晚秋見父親沒有起來吃早飯,便讓哥哥徐知春去房裡看看,進去才發現徐遠山已經陷入了昏迷。

全家人驚慌失措地將徐遠山送進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之後,徐遠山還是因為心肌梗塞離開了人世。

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就到了fǎyuàn開庭的日子,去fǎyuàn的路上,徐晚秋惴惴不安,她不敢面對李夢嫻母女,她感覺自己違背了當年的誓言。

李夢嫻在婉蘭婉瑩的陪伴下,早早就來到了fǎyuàn。

不用別人勸,李夢嫻早就想通了,晚秋還年輕,又沒有孩子,自己早該勸她離開的,所以她並沒有像兩個女兒擔心的那樣,反而心情平靜,心態平和。

徐晚秋一進門就看到了李夢嫻母女三人,她趕緊走到跟前,喊了一聲“娘!”眼淚掉了下來。

李夢嫻看到晚秋袖子上別的黑紗,一問才知道親家徐遠山已經去世了,“晚秋,你啥也不用說,娘不怪你,你還年輕,娘應該早讓你走的,這幾年你受委屈了。”

李夢嫻這話一說,徐晚秋哭的更厲害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開庭期間,徐晚秋從頭哭到尾,直到法官宣布,徐晚秋孟憲倫判決為單方面離婚!

從那以後,每次在街上碰見李夢嫻,徐晚秋還是自然而然的喊娘,去家裡看望她的時候也喊娘,每次李夢嫻都笑着說,“再不可喊娘了,不合適!”

再後來,徐晚秋去家裡的次數少了,走在街上也儘可能避着躲着。

兩年後,徐晚秋嫁給了早已喪妻的諸葛祥瑞,令人驚奇的是,當時已是三十七歲的徐晚秋,婚後連着生了三個兒子。

這一切,怎能不讓人感慨命運的無常和捉弄!

1956年的秋天,劉戰旗夫婦即將隨部隊調防至南方,當時萍萍已經上了小學,明明也在託兒所上大班,最小的成成也已經三歲了。

張書梅提出可以帶着孟婉瑩和玉慧一起去南方,部隊里的工作很多,足夠孟婉瑩養活玉慧了。

可是故土難離,何況母親李夢嫻近些年身體一直不好,婉蘭三十四歲了一直未嫁,母親身邊沒有別人了,孟婉瑩哪裡能離開呢?

臨行前,張書梅託人在託兒所里給孟婉瑩找了一個保育員的工作,這讓孟婉瑩感激不盡。

劉戰旗一個人偷偷的來到孟婉月的墓前,靜靜地站了好久,就算是告別吧,告別只是形式,他已將她封存在心底最隱秘的深處,帶着她一路前行。

玉慧已經十歲了,小學三年級的孩子,比別的孩子更懂事聽話,在家裡除了學習,還要幫奶奶做很多家務。

二嬸鄭喜子是英雄母親,幾年下來,一路生了五個孩子,除了學文學武,又生了老三學民,老四是個女兒,起名學珍,今年剛生了老五,也是個女兒,奸gshì給起了名字叫學勤。

鄭喜子一隻手幹不了重活,鋪床掃地的活總還可以勝任,可是她實在是太懶了,五個孩子從小滿地爬,全靠奸gshì一個人帶大。

衣服髒了從來不洗,窩巴窩巴團成一個蛋,塞進褥子底下,等過十天半個月再拿出來,感覺像洗過一樣,都懶出幻覺來了。

奸gshì氣的牙根兒痒痒,常跟文蘭嘟囔,“當初我就不讓你二弟找她,都不聽,你看我說啥來着?出身!出身懂吧!”

文蘭也三十多了沒嫁人,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別再提出身了,我出身好,到現在嫁不出去!想去當兵人家也不要,現在也過年齡了。”

“那你怪誰?前幾年給你介紹相府大街賣燒餅的,你嫌人家有白癲風,早早嫁人過安生日子多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奸gshì說話毫不留情,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抗打擊能力很強。

“切!”果然,陳文蘭對此不屑一顧,“幸虧我沒嫁出去,還給你掙錢幫你養活這些小崽子,鄭喜子也太能生了,你看人家孫玉嬌這些年就生一個。”

“你三弟媳是會算計了一點,事多,不過人家把家裡家外收拾得乾乾淨淨,孩子也養的人見人誇,你看喜子家裡,就是一個豬窩。”

奸gshì直搖頭。

“娘!俺得找你評評理!”

正說著,孫玉嬌領著兒子學禮一推門進來了。